第二十三章：你喪盡天良
顏愛和裴良在前排大哥的白眼中從電影院出來之後，很有默契地沒急著回家，在商業城附近散了會兒步。
此時剛剛入夜，正是這裡最熱鬧的時候，期間來了好幾個小販，來找顏愛推銷護膚品化妝品等等，都被裴良先一步推拒了。
他是真的生怕顏愛的拒絕方式把人全都嚇跑了。
顏愛對裴良的自作主張有些不滿：「護膚品怎麼了？魔女也是需要強大防禦力量的。」
裴良和顏愛呆在一起時間久了，很清楚她的腦迴路，瞬間就明白了顏愛是誤會了「護膚品」的意思，扶額：「護膚品只是用來讓皮膚更細膩的而已。」
「哦。」顏愛有些失望，踢了踢腳下的石子：「看來是沒用的東西。」
「有的人覺得有用。」裴良漫不經心道。
「那就都是傻子。」顏愛很不認同地嘟囔道。
裴良斟酌著開口：「有的人會因為自己的變化而感到快樂……就像你說的，他們買的都是自己的快樂啊。」
顏愛放緩了步伐，若有所思。
這時一個青年朝顏愛走過來：「加個聯繫方式嗎？美麗的小姐。」
顏愛有些困惑地眨眨眼睛，看向身邊的裴良。
裴良黑了黑臉，抬手攔在兩人中間，咬牙切齒：「不、可、以。」
青年理直氣壯昂起頭——身高輸了，氣勢可不能輸：「你是她什麼人，憑什麼替她做決定？」
裴良臉不紅心不跳：「我是她男朋友。」
青年尷尬地走了。
顏愛吃吃笑道：「裴良，你又說謊。」
裴良看著顏愛的笑顏，有些慶幸。
真好，只有他能看見顏愛溫柔的這一面。
然後他的目光下移到顏愛白皙的，抓著棒棒糖的小手，產生了一種奇異的錯覺。
經了這雙手的東西，味道大概都和這雙手的主人一樣，是甜的膩人的吧。
這種奇異的感覺一路都動蕩著裴良的心神。
一直持續到他再次因為顏愛煮的土豆燉床單失眠。
次日，走訪方愛清之前，裴良整理了一下目前已知的信息。
「根據目前的信息可以得知，郭菲，白海的移植手術的器官來源很有可能是一個大型的器官販賣的犯罪組織——也可能還有人販子。已知參與其中的有第五人民醫院，欣達醫院，還有蘇氏集團。」裴良總結道。
眾人點頭。
裴良揉了揉太陽穴：「希望這次要走訪的和雲峰不是從犯。」
眾人更深地點頭。
前幾個受害者那可簡直慘上加慘。
顏愛見裴良披上外衣，就知道他是準備出去了，趕忙提醒道：「我要跟著去！」
裴良揉了揉顏愛的腦袋：「知道了，帶你去。」
雖然這次和雲峰沒有提出「請穿的像個狗仔」這種奇葩的要求，但畢竟是豪門，裴良去的還是很低調，以免驚動媒體，對人家的公司造成不好的影響。
「上車吧。」裴良為顏愛打開車門。
顏愛蹦上去，托腮，轉頭問裴良：「人販子是什麼人？」
裴良解釋道：「把人從家裡抓出來落到自己手上，榨取利益——喪盡天良的一群人。」
顏愛不禁想起了自己被裴良砍掉的那片黑森林。
然後又想起自己這些天忙來忙去為警隊做的事。
她憤怒地指著裴良：「裴良，原來……你是個喪盡天良的人販子！」
裴良扶額不語。
顏愛獨自沉思起自己看人的眼光。
「到了。」裴良扯了扯顏愛的袖子。
顏愛轉過身——雖然已經想清楚裴良沒有壓榨自己，不能算作人販子了。
但一個字不解釋的態度很讓魔女抓狂。
裴良又扯了扯顏愛的斗篷：「好了，是我沒說清楚話。」
顏愛這才滿意地轉過身，跟著裴良下了車。
呈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個莊園，景緻優美，其中有許多忙碌的傭人，一看就是有錢人住的地方。
裴良也不多啰嗦，簡單幹脆地向門口帶著墨鏡的保鏢出示了警官證：「讓和雲峰來見我。」
保鏢是新來的，不知道方愛清出事了。
見到裴良的警官證，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也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乾淨利落地小跑進去找和雲峰。
片刻后，保鏢匆匆踏步出來，微微彎腰，向裴良低聲道：「老闆讓你們進去和他談。」
裴良點點頭我，拉著顏愛走進去，裡面正端坐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手上有幾道疤痕，臉上似乎還殘餘著痛失愛妻的悲切。
顏愛不合時宜地朝裴良展開雙臂：「慶祝一下。」
裴良有些尷尬——別人正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悲痛呢，怎麼還慶祝上了。
顏愛眨眨眼睛：「慶祝見到和雲峰了啊！」
這下和雲峰也跟裴良一起尷尬了。
裴良很尷尬地象徵性抱了一下顏愛，清清嗓子，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裴良也沒有空閑的功夫來安慰尷尬和悲痛交織的和雲峰，隨意客套了幾句就直白髮問：「您夫人最近幾年，做過什麼手術沒有？」
和雲峰點點頭。
「什麼手術？在哪做的？什麼時候？」裴良乾淨利落地追問。
和雲峰坦然道：「三年前……我和愛清剛結婚不久，我出錢給她做了胰臟移植手術，就在渭北醫院，器官來源醫院沒有告知。」
裴良默默記下，站起身，目光犀利得讓久經世事的和雲峰都有些心裡發毛，卻也沒再多話：「謝謝配合。」
裴良出了門，冷笑出聲：「他這是想撇清關係。」
顏愛含著從和雲峰家的傭人兜里順出來的棒棒糖，含糊不清問：「怎麼說？」
裴良一條一條開始分析：「首先，方愛清的病情既然已經嚴重到需要器官移植的程度了，為什麼兩人戀愛的時候和雲峰不出錢給她治療，非要等到婚後才來做手術？」
顏愛：「也許他們覺得這樣比較有儀式感。」
裴良自動忽略了顏愛對人類語言奇怪運用：「其次，像和雲峰這種大老闆去醫院，哪家醫院敢不事無巨細地把東西給他交代清楚？」
「最後……」裴良目光迥然：「如果器官來源是合法的，他根本不會主動提起這茬事……總之，回去之後要好好查一查。」
顏愛立刻開始坑自己討厭的人類：「趙立最擅長這種事了，都交給他好了。」
裴良沉浸於案情中，沒有多想：「交給他，我的確放心。」
顏愛滿意一笑。
計劃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