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第505章

然而曼娘對顧廷燁還有期待,並不願意按照他所說去做。

「二郎回來了,她也該死心了,等著吧,到時候她會來找我的。」小秦氏冷笑道。

曼娘那種人她一眼就看透了,攀附顧廷燁就是想享受榮華富貴。

之前被趕走,如今再次回來,足見她放不下這一切。

但是她不夠了解顧廷燁,以顧廷燁的性子,不可能留下她的。

到時候曼娘大失所望,必然會瘋狂。

不過曼娘越瘋狂,對她來說也是好事。

…………

「臣拜見陛下!」顧廷燁行禮道。

趙宗全擺了擺手,冷聲道:「你看你乾的好事,回京了竟然讓朕等着你!」

顧廷燁回到汴京的消息,就連小秦氏都知道了,他又豈能不知。

「陛下臣冤枉啊。」顧廷燁沒有解釋他回家的事情,而是講述起他和白家的恩怨,包括這次他前往揚州發生的一系列的事。

趙宗全聞言皺眉道:「這事有點麻煩了,你最近在家待着,不要出門。」

雖然顧廷燁說白家老太爺去世的時候留有遺囑,讓他繼承家業。

而且當時盛紘和揚州一眾官員見證,可以維他做證。

但是有親族的情況下,把家業交給外人繼承,哪怕是外孫,都很少見。

如今因為白二爺故意把事情鬧大,傳的沸沸揚揚的。

即便有人作證又能如何?

會有人相信么?

很多人都會認為是因為顧廷燁的身份,所以當初揚州官員才會幫他。

至於找白家人對峙,更不可能了。

白家人肯定希望家業由白家人繼承。

而且現在已經不是家業的問題了,而是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

說桓王徹查鹽務查不出問題,急於表現,胡亂誣陷。

好在如今桓王那邊有了不小的進展。

「是!」

顧廷燁也知道自己暫時不適合離京,也正合他心意。

他也要處理曼娘之事。

…………

「這次到揚州,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淮南路鹽務糜爛的問題給徹底解決了。」趙策英騎在馬上微笑道。

經過一個多月的查證,如今各項證據已經很充足了。

雖然還動不了淮南路負責鹽務最高的那幾個官員,但是已經掌握了淮南路負責鹽務的許多官員,參與販賣私鹽之事。

等到了揚州,把這些人抓起來審問,不怕查不出來。

李安騎在馬上,跟在趙策英身側,聞言說道:「怕是還要廢一番功夫,不過接下來確實不難了。」

鹽城縣最近的碼頭在城外的幾十裏外,那個碼頭更多是用來運鹽。

此時他們就是趕往碼頭,乘船前往揚州。

犯官和那些被抓的鹽商,已經被提前押送前往了碼頭。

如今趙策英身邊只有一營五百禁軍護衛。

路程已經走了一半,再有半個時辰左右就能抵達碼頭了,但是李安心裏隱隱的有些不安。

「殿下,您還是回馬車吧。」李安說道。

「不了,本王其實更喜歡起馬,就快到了,坐什麼車。」趙策英擺手道。

李安無奈,看向道路兩旁的山脈。

道路兩側有着連片的山脈,最外圍的倒是不高,只有七八米,樹木茂盛。

不時的還有飛鳥飛起落下,不像是有埋伏的樣子。

而過了這一片山脈,就是平地了,而且距離碼頭也不遠了。

李安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這時,兩邊山脈大量飛鳥驚起,叫聲急促。

李安先是一愣,接着臉色大變,吼道:「有刺客!快,保護殿下!」

李安的話讓隊列整齊的禁軍有些慌亂。

雖然沒有看到敵人,這些禁軍還是本能的朝趙策英靠攏。

護衛在近前的更是將趙策英圍了起來。

「咻咻~」

就在這時,兩側山坡上飛出大量箭矢,直奔趙策英的方向而來。

「柱子,保護殿下!」

李安抽出馬背上掛着的劍,揮舞起來,將射向他的幾支箭矢擊飛。

他學的是槍法,但畢竟是文臣,總不能隨身帶槍。

不過古代有些文人都有佩劍的習慣,雖然到了宋朝,幾乎很少有文人佩劍了,卻不代表不能佩戴。

「快保護殿下!」領兵的陸指揮使也大聲喝道。

雖然李安之前的大喝聲,讓近前的禁軍有了些許防備,將趙策英圍了起來。

然而埋伏的人居高臨下,加上趙策英又騎在馬上,簡直是活靶子。

好在趙策英也有武藝在身,配着一把利劍,及時抽劍防守。

即便如此,也被一支箭矢射中肩膀,跌落馬下。

「啊~」

「殿下!」

慘叫聲和慌亂聲不絕於耳,李安見趙策英落馬,也嚇壞了,連忙跳下了馬。

好在此時箭雨已經停止,給了他們緩氣的機會。

「殿下,你沒事吧?」

陸指揮使和李安兩人把趙策英扶了起來,看着趙策英肩膀插著一支箭矢,血水浸濕了衣服,臉色慘白,兩人臉色巨變。

慌亂的禁軍,此時也匆匆的將眾人圍在身後。

「嘶」趙策英倒吸了一口冷氣,虛弱道:「本王沒事。」

「咻咻…」

就在這時,兩邊又有箭雨落下。

「啊…」

外圍的禁軍許多人中箭,慘叫聲不絕於耳。

「不能這樣下去了!」李安急道:「如今什麼時候會來援兵還不知道,這附近沒有遮擋,若是繼續拖下去,怕是全都要死。」

「陸指揮,我們分別帶一批人沖入兩邊山坡,只有這樣才能阻止他們繼續放箭。」

「可是殿下…」陸指揮聞言有些猶豫。

他們距離道路兩邊的山脈有數十米遠,除了中間數米是道路,長期有人行走,沒有雜草外,兩側的荒地長滿了雜草。

如今已經三月底了,雜草茂盛,影響行走,更何況賊人是藏在山坡上。

山坡上草木茂盛,天熱就有阻礙。

衝過去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人少了沒用,人多了趙策英身邊缺少保護,就十分危險了。

他們最重要的還是保護趙策英,哪怕禁軍死光了,只要趙策英沒事就是大功。

否則即便殺光賊人,趙策英有個好歹,他們也要陪葬。

「沒時間猶豫了,若是再拖下去,損失大了,賊人衝出來,該如何抵擋?」李安喝道。

「按子謙說的做,本王若是有個好歹,你們無罪!」趙策英果決道。

他也知道拖下去很不利。

「是!」陸指揮聞言應了一聲,連忙喊來幾個都尉吩咐了起來。

「阿牛哥我帶人去吧。」石柱說道。

「不行,你留下保護殿下,一定要保障殿下的安全。」李安說道。

「可是…」

「別可是了!就按我說的坐。」李安喝道。

說話間,第三波箭雨落下,而此時陸指揮也安排好了,趁著空擋期,兩人各帶一百人馬,沖向了左右山坡。

此時經過三輪箭雨,五百禁軍已經只剩下三百多人了。

兩人帶走兩百人,只剩下一百多人保護趙策英。

其中還有好多傷員。

「可惡,別讓本王脫困,查出是誰!」趙策英咬牙切齒,卻感覺腦袋昏沉,慢慢失去了意識。

…………

趙策英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邊上守着的內侍,看到趙策英醒來,驚喜道:「殿下醒了!」

屋內等候的李安幾人,匆匆上前。

「殿下,你沒事吧?」

幾人面露喜色,趙策英總算是醒了。

「嘶…」趙策英剛一動,牽扯到傷勢,陣陣疼痛傳來。

「殿下您別動,傷口已經處理過了,千萬不能崩開了。」李安連忙說道。

趙策英緩和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和李安吊著的胳膊,問道:「已經脫困了?」

「嗯。」李安點了點頭,把大致情況說了一遍。

此時已經距離遭遇刺殺那日,過去三天了。

那天李安和陸指揮各自帶着人馬奔著山脈而去。

山脈上確實埋伏了許多刺客,兩邊的總數大概有上千人。

只是他們弓箭不多,只有一百多張。

若是有一千張弓,齊射之下,他們那人幾乎必死。

雖然兩邊各埋伏了五百人,但是這些人都是烏合之眾。

雖然大宋正規軍都稱為禁軍,但是能被派來保護趙策英的,全是家世清白之人。

這些人根本不敢跑,否則桓王一旦出事,他們和他們的家人也都活不了了。

絕望之下爆發出驚人的戰力,而那些刺客被殺了一些人,便亂了,四散而逃。

趙策英受傷,留在鹽城縣修養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李安不放心,上前刺客,加上弓箭都是軍中制式的,誰知道鹽城縣有沒有人參與其中。

留在這裏更危險。

詢問大夫后,李安決定乘船回揚州。

趙策英中箭昏迷,夏少華中流矢而亡,他雖然管職不高,但是文官,又深受趙策英信任,因此禁軍的幾個武將都聽從他的意見。

趙策英聽完,沉吟了片刻,說道:「回揚州是對的,除非揚州所有官員都想造反,不然回揚州是最安全的。」

揚州還有他留下的禁軍。

數千禁軍保護,除非揚州廂軍調動,不然沒人能威脅到他。

而且揚州那麼多官員不可能都參與其中,這些人知道他死了意味着什麼,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在揚州出事。

趙策英雖然醒了過來,不過失血過多,沒多久又睡了過去。

次日,船隻抵達揚州碼頭。

得到消息的沈從興已經從通州趕了過來,帶着一千禁軍,把碼頭清空了。

接到趙策英,直接回到揚州驛站。

揚州一眾官員得到消息,也想來碼頭迎接,卻被沈從興給趕走了。

就連來驛站探望趙策英,沈從興也沒讓他們見。

揚州驛站

沈從興看着臉色蒼白的趙策英十分自責。

「好了舅舅,我又沒有什麼大礙。我本就有傷在身,還要費心思來安慰你。」趙策英苦笑道。

沈從興還想說什麼,一個禁軍在門口稟報道:「啟稟殿下,剛剛門口發現一個行跡可疑之人,侍衛上前詢問,那人一直說要見殿下。」

「莫不是有人想通過這種方式接近殿下,再行刺?」

沈從興現在可謂是草木皆兵,趙策英的安危關乎到沈家的興衰。

趙策英死了,官家還有別的兒子繼位,那時沈家的地位可就尷尬了。

整個驛站現在層層戒嚴,就連隨行的文臣,沈從興都不允許他們接近趙策英。

也就李安在趙策英遇刺的時候,出力很大,得到了他的信任。

「子謙,你去看看。」趙策英說道。

「是!」李安領命退了出去。

…………

六月出,陽光灑落,將運河水面照耀的金燦燦的。

李安站在夾板上,感受着微風,有些出神。

他沒想到徹查鹽務這麼就結束了。

那日前來求見趙策英的是薛慶。

刺客是薛慶一手安排的,刺殺失敗后,溫鐸卻要殺他滅口。

好在薛慶有所防備,逃脫了。

然而溫鐸卻在揚州城各個城門佈置了人手,薛慶根本逃不出城。

薛慶躲在城內,面對溫鐸派人搜索,九死一生。

好在關鍵時刻,趙策英回到了揚州,溫鐸擔心薛慶前去找趙策英告發,便派人在驛站附近監視。

結果沈從興因為趙策英遇刺,把驛站附近戒嚴了,給了薛慶機會。

薛慶見到趙策英后,把所有事情都供了出來。

趙策英當即命沈從興前去捉拿溫鐸。

當時溫鐸已經在準備逃走了,薛慶一直找不到,他總是擔驚受怕。

溫鐸被抓后,自知自己必死。

他雖是文官,但刺殺桓王如同謀逆,自然是死罪。

因此他什麼也沒隱瞞,全部都給交代了。

溫鐸乃是淮南路鹽務主官,不僅對淮南路所有問題一清二楚,對其他地方的鹽務問題也十分清楚。

有了他的供詞,查清鹽務問題只是時間問題。

用了一個多月,淮南路的鹽務問題就全部查清了。

因為趙策英受傷的原因,官家早就想召他回京了。

不過因為傷勢沒有完全好,並不難長途跋涉。

如今趙策英傷勢基本好了,鹽務基本問題也被查出來了,剩下的也不需要趙策英親自出馬了。

官家便召趙策英回了京。

…………

李安回到汴京,因公升職,升為正六品吏部郎中。

每天按時前去當值,下值歸家陪陪明蘭和孩子,日子好不悠閑。

不知不覺幾個月過去了。

這天一個消息傳遍汴京,顧廷燁殺了外室曼娘,震驚汴京。

官家大怒,命人調查后,判顧廷燁發配北方邊境。

李安不知道這是不是官家的謀划,顧廷燁發配前,他去見過顧廷燁,顧廷燁卻什麼都沒說。

次年初,太后和劉貴妃發動宮變,顧廷燁同英國公率兵平定了叛亂。

太后被徹底軟禁,官家藉機清理掉一部分朝中大臣,徹底掌控朝中大權,開始實行變法。

然而天不假年,變法第二年,官家暴斃而亡,趙策英奉詔繼位。

繼位后,趙策英繼續推動改革,用時五年,在王安石、李安等人的協助下,終於解決了大宋內部大多數積弊。

開始厲兵秣馬,準備對遼夏用兵。

這些李安並沒有管,他並不懂打仗。

而且變法過程中,清理了很多人,也需要一個人來承擔。

李安直接辭官歸隱,帶着妻兒回了揚州。

(全書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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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笑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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