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不同的情感與視覺衝擊

周四的晚上，吃過晚飯，歐陽秋實去學校上晚自習，孟春桃給歐陽春準備出差帶的東西。

孟春桃邊給歐陽春找衣服邊自言自語。

「也不知道上海這個季節冷不冷，用不用帶棉襖。」

剛嘟囔完，忽然想起歐陽春是上海人，於是扭頭問。

「上海冷不冷？你還用帶棉衣服嗎？」

歐陽春正在衛生間洗漱，一邊擦臉一邊說話。

「不用，不冷的，我從小在那邊長大，沒事的。」

孟春桃提醒了一句。

「對了，去了想著看看咱閨女，今年夏天她忙，也沒回來，去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歐陽春一邊往卧室走一邊說。

「必須看的，那也是我的閨女喲，我還蠻想她的。」

「記得回家去看看，看看公婆身體怎麼樣？替我問個好，他們不待見我這個兒媳婦，可我不能忘了公婆。自從結婚後，我還一次都沒回去看他們呢。」

孟春桃的語氣顯得有些失落。

歐陽春急忙安慰著。

「我爸媽不會怪你的，咱閨女夏荷不經常替你去看她爺爺奶奶嘛，等你再放假，我和你一起回去。」

孟春桃整理著衣服。

「算了吧，放那麼一兩天假，光路上都不夠用，你回去問一下，如果他們願意，今年春節讓他們來咱家過年吧。」

歐陽春把一本書放進了皮箱。

「我回去問問再說，如果他們不來就不來，你可不許多心。」

孟春桃笑了笑。

「我一個作媳婦的，多什麼心，老人有老人的活法。」

歐陽春心裡一熱，說。

「我娶了你真是福氣，等秋實上了大學，咱把你爸媽接過來一起住，讓我這個挂名的養老女婿也儘儘孝心。」

「再說吧，你這個養老女婿當的可真便宜，不但分文未花把我騙到了手，我爸媽還倒搭了你嫁妝，你偷著樂吧。」

孟春桃笑了笑，揶揄了一句。

歐陽春則笑著摟住孟春桃，在她的耳朵邊悄聲說。

「誰讓你看上我，非嫁給我不可呢？你後悔啦？」

歐陽春呼出的熱氣撩撥著孟春桃的耳朵，孟春桃感覺全身一陣酥麻，一把推開歐陽春，含羞帶笑低聲說。

「你離我遠點，弄得人心痒痒。」

歐陽春一把拉過孟春桃，將她緊緊摟在懷裡，象是害怕她逃走似的，依舊湊到她的耳朵邊，悄聲說。

「我就不離你遠點，你趕我走我也不走，這輩子就賴上你了。」

孟春桃把臉一扭，假裝生氣。

「誰希罕你，你願意去哪去哪，快放開我。」

歐陽春把嘴湊到孟春桃的脖子里，用力聞了聞。孟春桃的體香讓他感到興奮，他悄聲說。

「明天我就出門了，要十天呢。」

孟春桃當然明白歐陽春話里的意思，不由臉色緋紅，嬌羞地推了歐陽春一把。

「去你的，要出門了，也不知道愛惜身體。」

歐陽春似乎得到了默許，一把抱起孟春桃，倆人一起倒在床上。

孟春桃嚇得「哎喲」一聲，用拳頭捶著歐陽春的肩膀。

「要死，你嚇死我了，快放開我，讓人看見多難為情。」

歐陽春的嘴巴拱著孟春桃的脖子，孟春桃則閉上了眼睛，不再躲閃，只是用手緊緊捂著嘴巴。

歐陽秋實晚自習回來的時候，孟春桃已經幫歐陽春收拾好了行囊上床躺下了。

孟春桃躺在床上，只是簡單地和歐陽秋實打了一個招呼，便沒再理會歐陽秋實。

歐陽秋實的心頭頓時犯起了嘀咕。回到房間，他豎起耳朵聽了好一會兒，見歐陽春和孟春桃沒再說話，這才安心學起了習。

第二天，歐陽春早早起來，依舊去市場買了早餐回來，孟春桃也已熬好了粥。由於要趕火車，歐陽春回來便坐在桌邊吃飯。

孟春桃邊看著歐陽春吃飯邊問。

「你不是七點的火車嗎？幹嘛這麼著急？」

歐陽春邊吃飯邊說。

「都快六點了，還要檢票的，我怕走得晚，路上堵車，再趕不上火車。」

孟春桃坐到了桌邊，看著歐陽春。

「也是，別弄得著急忙慌的，你多吃點，省得路上餓，火車上沒的吃。對了，你買的是卧鋪票嗎？」

歐陽春喝著粥。

「是的，卧鋪，不然的話，三十幾個小時，硬座可是熬不住的。」

孟春桃忽然幽幽地說了一句。

「上海可真是夠遠的，還是不去的好。」

吃過飯，歐陽春拎起皮箱出了家門，孟春桃送出向陽院大門，看著歐陽春上了大街，這才戀戀不捨地回了家。

火車站離得不是很遠，歐陽春見時間還來得及，就拖著皮箱，順著大街往火車站走。

此時，陳紅已經等在候車室的門口。

陳紅今天穿了一件黃色套頭毛衣，外面穿了一件米色的風衣，挎著一個米色的坤包，下身穿著一條米色的緊身棉絨長褲和一雙米色高跟皮鞋。她還特意把頭髮綣成卷盤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雍容華貴，象是一個貴婦人。

陳紅見時間尚早，在候車室旁邊的小飯店裡買了幾個包子，站在候車室的門口邊吃邊等歐陽春。

遠遠見歐陽春走了過來，陳紅突然感覺特別興奮，就象當初上大學返校時，見到那個和她處了三年的男朋友時一樣的感覺。她沖歐陽春興奮地揮著手，拖著拉杆箱迎向歐陽春。

歐陽春見陳紅朝他跑了過來，象一隻米色的蝴蝶，歡快和奔放，儘管他已經決定不再對陳紅想入非非，但還是忍不住心蕩神迷，腳步不由自主地快了起來。

歐陽春喜歡陳紅的奔放和熱情，但心底里隱隱浮動著膽怯和不安，這種感覺揮之不去。陳紅在他的面前，總是表現得情感外露，這讓他經常感覺到心慌意亂，無所適從。

及至近前，陳紅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於是停住腳步，笑著打著招呼。

「所長來啦，怎麼來得這麼晚呀？」

歐陽春忽然想起李總工程師的話，他覺得自己確實想得太多了，反倒讓自己不夠坦然，更不利於配合工作。於是沖陳紅笑了笑，說。

「啊，我看時間來得及，車站又不遠，走過來的。」

陳紅將洋溢在臉上的興奮和激動悄悄收斂了起來，她覺得自己的感情太外露了，還是內斂低調點好。她這樣想著，整個人頓時恢復了常態，象是換了一個人。

「該檢票了，咱們進站吧。」

歐陽春也已經調整了過來，抬腕看了看錶，見還有二十幾分鐘就到了發車的時間，於是說。

「走吧，對了，是始發車吧？」

「對，是撫東到上海的，咱們從起點坐到終點。」

「那快走吧，別誤了檢票。」

陳紅沒再說話，轉身和歐陽春一起走進了候車室，順利檢票上了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