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前言

向陽院座落在撫東市老城區,這裏是撫東市的中心地帶。

在這一區域,一片老舊的平房裏面,住的人雜七雜八,三教九流,基本都是撫東市的老市民。

進入九十年代,這一片平房處在城市中林立的高樓之間,顯得越發低矮陳舊,不合時宜,像是大片森林中陡然露出了一塊平地,顯得突兀和不協調。

住在老城區的人,似乎每天都處在周圍高樓的俯視監督當中,總有一種私隱被偷窺的不安感覺。

但在二十年前,這裏卻是撫東市的黃金地界。能住在這一片城市中心的地界裏,那是一種榮耀和體面,是一種身份和臉面的象徵。

當年,由於向陽院裏的四個男主人都是撫東鋼廠特招進廠的技術人才,因此,在四個小夥子結婚的時候,鋼廠特意花錢買了這棟連脊紅磚瓦房分給四個人住,以示鋼廠籠絡人才,優待人才的決心和誠意。

其實,向陽院原本不是一個大院,一溜連脊八間磚瓦房被分成了四家,每家兩間房,家家之間原本立着一道木柵欄,將院落分成了四個小院,分別住着這四對年輕人。

四對年輕人幾乎同時住進來,又都受過高等教育,彼此年齡相仿,性情又相通,因此,四家人平時互通有無,相互走動,處得像是一家人。

剛住進來的時候,夏天,每次晚飯後或周末,八個人便經常站在院中彼此聊天,有時乾脆將飯桌擺在自家院中,四家人隔着柵欄邊吃邊聊。

時間一長,四家都有了孩子,孩子們經常聚在一起玩,有了柵欄極不方便,四家大人又都合得來,來往也不方便,就都覺得柵欄多餘。

四家大人一商量,乾脆將柵欄拆掉,四家人住在一個大院裏。

一個周末,四家大人合力買了磚和水泥,請了工程隊和磚瓦匠,又輪流抽時間監督施工,花了一周的時間,在房子和院子四周砌了一圈磚牆。

四家人合夥買了鐵管鐵皮,雇了一個火電焊工,在正前方的院牆上安裝了一道大鐵門和一個弧形的門楣,門楣上焊接三個鍋蓋大小的圓形鐵板。

四家人又合力在鐵門和門楣上刷上黑漆,在三個鍋蓋大的圓形鐵板上面刷上白色油漆,在白色底面上又用紅油漆寫了三個大字:向陽院,向陽院由此而得名。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多少年過去了。

在這些年中,四家人雖彼此偶爾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鬧點厘氣,但彼此一說和,互相賠個不是,也就相安無事,彼此也不再記恨。

因為彼此投緣,雖然鋼廠優先給他們分配了樓房,但四家人誰都不願意搬走,就一直住在了向陽院,親如一家人。

隨着歲月的慢慢推移,撫東鋼廠在市場經濟大潮的衝擊下,日子也一年不如一年景氣,自然也就再也沒有新樓房分配給他們四家,四家人也不去想,就一直住在向陽院裏。

等到時間慢慢來到了世紀之交,四家大人已是人到中年,四家的孩子們也已前後腳上了中學和大學,日子也就隨之進入了一個多姿多彩、苦辣酸甜的時段。

接下來的故事就是從這個時間,在這個已經顯現出陳舊破敗的向陽院中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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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裏的向陽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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