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真羽
「這位雕兄也有靈藥種子？」
陳潤開口，這頭大雕氣息很強，幾乎要突破鍊氣後期了。
金雕抖動着一身燦爛翎羽：「我的孩兒即將出世，想換些梧桐靈木的枝幹，搭一座新巢。」
對於妖禽而言，梧桐靈木有着極其特殊的地位，長期接觸，對自身大有益處。
「我這株梧桐樹還不是一階靈植，只是處於蛻變中。」
陳潤實話實說：「雕兄要是看得上，不知道能拿出什麼東西換取？」
「我祖父留下的一根真羽。」
真羽是妖禽身上最珍貴的寶物之一，只能長出兩三枚，稀少而寶貴。
陳潤皺着眉頭，心想我要你的鳥羽幹什麼，又不能吃。
金雕看出了他的疑惑：「我祖父是鍊氣大圓滿的大統領，留下的真羽可以助我等妖族領悟風系妖術。」
這樣的鳥羽就很有用了，陳潤狠狠心動。
雲從龍，風從虎，若是能覺醒一道風系妖術，保命能力絕對大增，能打能跑。
「好，這筆交易我做了。」
金雕點點頭，也不離開，就呆在陳潤身旁，像是怕他跑了。
待到所有小妖都介紹過自己的物品，這場交易會也就來到了尾聲。
「可還有想要繼續交易的，若沒有，便結束吧。」
鰍夫子揚聲說道，環顧四周，妖怪們都沒說話。
大家紛紛收拾起面前的東西，頗有種前世放假前最後一堂課的感覺，迫不及待。
陳潤將梧桐葉推過去：「雕兄，咱們該走了，這些葉子送你。」
反正也沒賣出去，正好送人情。
「這位……虎老弟，多謝！還請隨我去取那根真羽！」
金雕果然受用，抓着用藤蔓兜起來的梧桐葉，語氣都親切了不少。
這些小妖都很質樸，能開啟靈智的妖獸太少了，沒經歷過那些爾虞我詐。
「好！」
陳潤應聲道，讓狗獾先回小南山，自己去取真羽。
金雕一聲長鳴，羽翼張開劃破雲端，在頭頂指明方向，前往蠻荒深處。
半個多時辰后，一座峽谷出現在眼前，江水洶湧，浩浩蕩蕩穿谷而過。
兩側奇峰嶙峋，如刀戟排空，植被稀少，露出黃褐色的山體，怪石林立。
陳潤看得很清楚，近乎垂直的懸崖峭壁之上，被搭出密密麻麻的巢穴。
隨着金雕回歸，頓時驚動了所有族人迎接，除了雕，還有蒼鷹之類的各種猛禽。
一時間，天空都被擠滿，近千禽鳥起落，翅膀拍打的聲音不絕於耳，落羽紛飛。
陳潤羨慕不已，這些妖族怎麼都是前呼後擁，勢力龐大。
偏偏他手底下只有一隻狗獾，還慫的要死。
真是讓虎眼紅。
跑了這麼久，陳潤也感覺有些口渴，便鑽進峽谷里去河邊汲水。
剛靠近峽谷，陳潤便嗅到一股腥味，見到河灘上鋪滿了一層厚厚的白色膏狀物。
「這是……」
啪的一聲，一坨鳥糞便從天而降，濺落四方，差點鴻運當頭。
陳潤虎臉一黑，抬起爪子就要跑，眼角忽地瞥見一堆潔白如玉的半透明顆粒。
這是大量鳥糞長期堆積，形成的結晶體，竟然透出絲絲縷縷的靈氣，香臭香臭的。
「這玩意……是不是能當靈肥來用？」
想起前世有人用鳥糞堆肥，陳潤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猶豫片刻，陳潤狠下心，屏住呼吸一頭鑽進了這片河灘。
小南山貧瘠，種的靈植越來越多，那些搶來的靈石遲早會耗光，得想新辦法。
陳潤用爪子在沙灘上扒拉着，只挑選潔白如玉的靈肥，裝了小半個儲物袋。
這群妖禽實在能拉，白色的河灘無邊無際，陳潤才走了十分之一不到的距離。
「先這些吧，要是靈肥真的有用，就讓狗獾天天來挖！」
嗅着身上的腥味，陳潤苦着臉，直接跳進一旁的江水中。
當金雕再次從天而降，便看到一頭大老虎在水裏撲騰，不停用爪子搓著皮毛。
搓著澡，還時不時聞一下，然後搓的更用力了……
『這傢伙，還怪愛乾淨哩！』
金雕心裏想着，爪子裏扔下一件東西：「虎老弟你看，這就是我祖父留下的真羽。」
金色的羽毛從天而降，好似黃金鑄就，鋒利無匹，直接切開了河灘上的鵝卵石，筆直插在那裏。
鏘！！
無形清風拂過，卻被真羽直接斬開，發出清越的劍鳴音，有種金屬質感。
「好東西！」
陳潤眼睛一亮，除了極致的鋒銳，他還能感知到一縷縷金風纏繞其上，令羽毛輕若無物。
這是天生的劍胚，若是被人族的煉器師得到，絕對要欣喜若狂。
金雕的祖父了不得，恐怕距離築基大妖也只有一步之遙，精通金屬和風屬兩種妖性。
陳潤揮舞著真羽，能感受到身體都輕盈起來，被微風纏繞，胸中的庚金氣更是蠢蠢欲動。
忍不住越看越喜歡，覺得撿到了寶，和他很配。
「好，我這就帶老哥去取梧桐枝！」
陳潤是只守誠信的虎，甩了甩身上濕漉漉的皮毛，就要跑起來。
走了幾步，他突然感到有些為難，這根羽毛太鋒利了，用爪子捏著趕路很不方便。
實在不行，就將儲物袋拿出來算了，這位雕兄看起來鳥品很不錯，值得信任。
糾結間，金雕突然伸出爪子，上面一枚戒指閃爍光華，真羽頓時消失不見：「我先替老弟收著。」
陳潤震驚了，他們不是妖族嗎，怎麼人族煉製的儲物裝備到處都是。
「老弟不必驚訝，咱們南山地界離人族的領地很近，一旦妖王決定爆發獸潮，各種儲物法器並不少見。」
金雕解釋道，有些感慨：「那些人族修士身體孱弱，煉器畫符卻很厲害，難纏得很，老弟以後遇到可要小心！」
陳潤若有所思，虎軀猛然奔跑起來，旋風般刮過山林，朝小南山方向回歸。
金雕揮舞雙翼，再次沒入青冥，遙遙跟隨。
他們一路沿着江水順流而下，度過群山，葫蘆泊已然在望。
陳潤望着若隱若現的小南山，竟然有種歸鄉之感，迫不及待撒開四肢狂奔，一縱數丈。
誰也沒想到，小南山腳下，平靜的湖面忽然炸開，數頭鱷魚張開血盆大口，徑直衝向陳潤咬來。
彷彿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