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晚宴

第116章 晚宴

晚上有場晚宴,楚昳原本是想留在酒店休息,但是奈何主辦方的邀請,再加上簡幸川的「煽風點火」,最後還是同意參加。

楚昳坐在那裡看著自己的行李箱發獃。

她哪裡有衣服可以用來參加宴會呢。

正發愁的時候,簡幸川敲響了她的門。

「有事嗎?」她抱臂站在門口。

「有空嗎?」他問。

一時間楚昳竟沒能找出理由說自己很忙,在愣住的那幾秒鐘里就已經被對方知道了,她閑著。

站在門口的男人繼續說:「現在還有時間,出去逛逛吧。」

楚昳睫毛顫動了兩下,也不知道他說話時施了什麼法術,出門逛逛的提議她就欣然接受了。

其實楚昳也想出門,她來莫斯科也四年了,很少有機會去別的城市,她的工作離了大使館就很難開展了,如果不出門,她今天下午在酒店也就只能睡覺了。

楚昳原本以為簡幸川是想在這座城市裡走走而已,可他好像是有目的性地來到了一家成衣店,而這樣的店連她都不曾聽說,簡幸川是怎麼知道的?

店門口的風鈴聲響起,坐在裡面正在發獃的店員這才直起身子。

是個漂亮的俄羅斯姑娘,頭上梳著兩個揪揪就讓楚昳想到了小哪吒。

「你們好。」因為看到是亞洲人的臉龐,她操著一口生澀的中文試探性地打了聲招呼。

楚昳環顧著店面,桌上是把木尺,桌角的小盒子里有幾塊滑石粉,一旁的紫砂壺裡泡著熱茶,衣架上掛著各種風格的旗袍,連裝修風格都很中式,不像是眼前這姑娘能操辦下來的,這麼傳統的手工旗袍店連莫斯科都不曾有。

簡幸川走上前去和她說了幾句,然後指了指身後的楚昳。

楚昳正沉浸在賓至如歸的店面設計中,那位俄羅斯姑娘已經走到了她身前。

她手裡拿著皮尺開口:「我想……」後面的中文單詞卡殼了,原本白皙的臉蛋都有些漲紅了。

「沒關係,你可以說俄語,我能聽懂。」

這姑娘一聽楚昳流利的俄語,臉上滿是感激。

楚昳脫了外套方便她量尺寸,從肩寬到腰圍,一個不落。

因為楚昳身材勻稱,再加上他們也沒多少時間定製成衣,所以就在現有的旗袍中給她挑選。

楚昳在試衣間繫上盤扣,還好冬天沒吃太多,肚子上的肉肉沒多出來,不然這修身的旗袍還真不好說。

她走出試衣間,那姑娘上前給她整理了一下領口,說:「oyehbkpacиbый(非常漂亮)。」

楚昳側身看了一下,這件旗袍確實很合身,如果腿邊的開衩不要這麼高的話就好了。

工作裝穿久了,楚昳有些不適應,抿著唇多少有些糾結。

簡幸川坐在一邊,看著楚昳被裙子掐出的細腰有些出神。

裙子長度過膝,露出了她的一截小腿和腳踝,腳後跟的踝窩凹陷,很是性感。

簡幸川用手指蹭了一下嘴唇,看著楚昳又試穿了兩件,目光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楚昳最終選定一件墨綠色的,只不過有些不收腰,看不出她的腰部曲線。

她本人是無所謂的,但是那俄羅斯姑娘在細看了下之後覺得不滿意,在專業素養的驅使下,她想要給楚昳改一改。

她向著店裡的屋子喊了句:「師父!」

裡面答應了一聲,過了會兒,緩緩走出來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穿著深色長袖的絲絨旗袍,黃皮膚黑頭髮,氣質有加。

楚昳一下就明白為什麼這家旗袍店會是這種風格了。

「二位下午好。」

那姑娘蹦蹦跳跳過去說楚昳身上的旗袍腰身不夠顯曲線,但是他們急著要,拜託師父現在改一改。

她走到楚昳面前用皮尺看了看尺寸:「嗯,改兩寸吧。」

熟悉的中文發音,使得楚昳莫名產生了一種親切感。

「老闆,我晚上就需要穿,來得及么。」

「來得及,就是收收腰。」

老闆姓李,二十多年前嫁來俄羅斯,隨著丈夫搬來了克拉斯達諾爾,當時蘇聯剛解體,經濟形勢很差,他們就想著先有份穩定的收入。

這家旗袍店是後來經濟形勢好轉了,家裡有了閑錢,她能來做自己喜歡的事才開了這家店。

老闆坐在那裡用縫紉機細細修改著腰身,俄羅斯姑娘在一邊和楚昳聊天,只有簡幸川無事可做,把視線停留在楚昳身上。

這俄羅斯姑娘特別可愛,說自己本就是學服裝設計的,實在是被中國的旗袍所吸引,所以才到這裡來求學的,還學了一口磕磕巴巴的中文。

原本以為他們倆是夫妻或者情侶來這裡旅遊的,後來才知道楚昳是外交官,來這裡是為了工作。

她向楚昳身後望了一眼,這位先生的目光可不像是單純的工作關係啊。

老闆摘下眼鏡,從縫紉機前站起身提起裙子,對楚昳招招手:「好了,來試試吧。」

楚昳重新換上了這條墨綠色的旗袍,剛才有些松垮垮的腰部現在完全貼合,展現出優秀的臀腰比。

「謝謝,這是我第一件旗袍,很喜歡。」

老闆微微側頭看了看現場唯一一名男性,臉上的表情就代表了一切,稱心程度不言而喻。

她想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不過就幾個眼神,幾次見面,就和丈夫走到了現在。

「你能喜歡我也很高興。」

楚昳去拿自己的包準備結賬,國外可沒國內手機支付這麼方便,她還在翻找錢包的時候,一隻手越過了她,遞了張卡過去。

「不用,我自己來。」她不想因為一件旗袍欠簡幸川什麼人情。

簡幸川沒聽,依然執意。

「簡幸川!」

該死的錢包哪兒去了,楚昳裡外找。

「我聽見了。」他答應道,手裡的卡刷向了POS機,簡幸川這才扭頭看她。

他越是不慌不忙,越是顯得楚昳手忙腳亂想要和他劃清界限,不夠大度。

楚昳恨自己忘帶錢包,只能看著他做這些,旁邊那俄羅斯姑娘還覺得意外的甜,把票據和卡重新遞迴給簡幸川,裝著旗袍的紙袋也被他拎在手裡。

「受累陪我參加一次晚宴,出場的禮服我還是能辦到的。」

「不算陪你參加,對我來說是份兩國友好的交流工作。」

對此,楚昳總能找出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解釋。

她走在前頭,簡幸川看著她的背影,低頭笑了笑。

晚上的宴會在七點后開始,楚昳一個人走在前面負責與人交流和帶路,他們兩個人明明是從一部車上下來的,卻顯得特別生疏,簡幸川甚至覺得如果他不跟上,下一個路口他就抓不住她了。

楚昳也沒想到晚宴會安排在這裡,亞速的一艘游輪上。

高跟鞋踩在金屬跳板上有些滑,旁邊的扶手又很凍,兩次踉蹌之後身邊伸出一隻胳膊,拉過楚昳的手挽住了他的臂彎。

「別一個人走這麼快。」

楚昳有些尷尬,就連這些小動作都被他發現了。

參加宴會的人不少,如果沒人找的話她可以站在一邊成為一個小透明。

簡幸川一進去,剛和人打了招呼就被叫去聊天了,她豎起耳朵聽了聽好像是英語,就悄悄走到一邊。

手裡拿著一隻酒杯,晃到了餐飲區,盯著製作精緻的糕點露出喜愛的微笑。

那就嘗一嘗吧。

每塊甜點的量做得正好,既能嘗到口味也不至於太有飽腹感。

楚昳對一杯牛油果酸乳酪很是鍾情,自從她乳糖不耐受脫敏之後就對曾經吃不了的東西更加偏愛,熱衷程度不亞於海綿寶寶對蟹黃堡的喜愛。

她舔了舔金屬小勺子,還沒決定好下一個吃什麼,就聽身後的人用俄語問她:「您好女士,我是游輪餐廳的甜點師,您覺得這些甜品如何?」

楚昳轉過身子,眼前的年輕人穿著甜點師的衣服,一雙綠眸望著她,一臉認真地問。

「噢,我覺得很好吃。」

「那您有什麼建議嗎?」

楚昳想了想:「我覺得蜂蜜餅有些太甜了,有蜂蜜的結合了,旁邊的戚風蛋糕希望能減淡一些甜味。」

簡幸川和人說著話,側頭就能看見楚昳站在餐台邊,和身邊的人有說有笑。

看來不止一個谷一朗,她對身邊人的吸引力都這麼大,他現在任重而道遠。

道阻且長……

甜點師對於楚昳的小建議很是受用,聽說她是中國人,另外又送了一份桂花甜糕給楚昳表示感謝。

像她這樣的異鄉人又怎麼會因為站在角落而不被人所發現呢。

楚昳穿著件旗袍,一頭黑髮用一根簪子固定在後面,與在場所有女性都不同,一身的中國風讓人很是在意。

有人來找她說話,她都會大方地自我介紹,外交官美名在外,為了兩國友誼,楚昳也接受了不少人的敬酒。

她還是慶幸,來俄羅斯四年,學會了些喝酒,不至於像以前那樣喝兩杯就暈頭轉向了。

墨綠色的裙子配上杯子里紅色的酒液,竟也完全不違和,倒是臉上帶著酒後的紅潤更加迷人了。

簡幸川有簡幸川的事,她也有她的事,他們各自不交集,誰也幫不了誰。

在楚昳不知道第幾杯下肚的時候,腳下的步子有些晃,她就知道該適可而止了。

在一個話題終止后,她好意地送走了和她說話的來賓,放下酒杯去找服務生要回了自己的外套。

順便問了句:「後面的門可以出去嗎?」

「可以的女士。」服務生好意提醒到,「現在外面氣溫很低。」

「嗯,沒關係。」

她需要這麼一個環境讓自己保持清醒的頭腦。

只不過沒想到外面真的很冷,楚昳裹著外套都被海上的寒風吹得有些發抖。

楚昳不知道醉了酒不能吹風,海浪的上下浮動讓頭昏的感覺更加強烈了些,只能靠著冰涼的外牆,怕自己站不穩摔倒,就連思維都變慢了。

夜晚的月亮帶著銀輝,但卻頗有些寒涼的意味。

隱約間好像轉角走來個人,沒看清是誰,只知道那人直接走到了她身邊擋住了吹來的冷風。

「是不是不舒服?」

楚昳垂著的腦袋微抬:「你怎麼過來了。」

簡幸川是被人抓著轉了一整圈,聊到剛剛才消停,場內沒看到楚昳,猜想她應該會在外面。

「看你不在,怕你掉海里了。」

海浪拍打在船身上,楚昳搖搖晃晃穩住腳步,小聲說了句:「胡說。」

「我帶你去休息。」

這樣的場合,簡幸川沒法抱她,楚昳兩隻腳凍得都快沒知覺了,沒踩穩向一邊倒去,下意識伸手要扶牆,身上的外套都鬆開了,簡幸川上前把人緊緊摟住。

掌心的溫度,透過腰際的布料傳到了皮膚。

兩個人幾乎胸口相貼的距離,簡幸川還認真地問:「還好嗎?」

楚昳只感覺比剛才更暈了,緩過神來才把簡幸川推開說了句:「我自己能走,不用你。」

游輪晚上不靠岸,樓上布置好的客房供所有人用。

簡幸川扶著楚昳上樓,幫她刷了門卡,還把人送進了房間。

楚昳回頭,見簡幸川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左手推搡著他,可喝了酒有些使不上勁,還一不小心把手指穿過了他襯衣的紐扣縫隙,碰到了他的皮膚,弄得有些欲擒故縱的樣子。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你出去。」這算是說得夠清楚了吧。

楚昳蹬掉了高跟鞋,總算讓兩隻腳丫都踩在了平地上。

她一心想往裡面走,卻走得跌跌撞撞,一隻手伸了過來緊緊把她摟住,重新摟回了那個溫暖的懷抱。

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上了。

房卡還沒來得及插,只剩頭頂的感應燈亮著,沒幾秒也慢慢熄滅了,一室黑暗中楚昳能感受到簡幸川的呼吸離她很近。

「你到底要幹什麼,簡幸川。」她是喝酒了,又不是喝多了不省人事,不至於分不清現狀。

「楚昳,我想……吻你。」

楚昳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喝上頭的人是他吧。

「如果你還有點良知,我勸你別這麼做。」

楚昳深知和他比力氣是肯定沒用的,只希望這個人能有點道德底線。

怎麼說呢,也祝你們倆情人節快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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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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