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夜：暗夜的敵人

少女的眼前始終是一片的黑暗,思維也是一直混沌著的,看不見任何的東西，似乎連思考這種東西都要消失了……

這就是死吧……

永恆的……黑暗的……連夢境也無法打擾到的……

睡眠……

如果只是這樣的,那麼大概死亡也是沒什麼可怕的,至少那不是痛苦。說起來已經感覺不到了呢,被掐住脖子的痛楚和肺部因為無法呼吸窒息到火燒一般疼痛全部感覺不到了呢。

說道關於死這個話題，以前似乎也是想過的，甚至在睡覺的時候閉上眼睛試著停止呼吸,雖然最後都因為忍受不了窒息的痛苦停止了，但是就算是這樣她也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生命的脆弱，你看，多簡單啊,只要永遠的停止呼吸……就這樣靜靜的……什麼也不做的躺在床上,只要幾分鐘，一個人就死掉了呢……

那麼死……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她想了很久，然後，得到了一個猜測。

——死……大概就是永遠的休息吧……

因為死亡跟睡覺很想呢，都是這樣，閉上眼睛躺下，只是睡覺的時候就像是電腦待機一樣，雖然內部的零件已經休息了，但是卻還是通著電（呼吸）著，在什麼時候，在休息夠了的時候，在需要再次運轉的時候，可以隨時的立刻啟動電腦恢復工作狀態，而死亡呢……大概就是電腦內部的某個零件壞掉了，主人已經放棄了電腦，所以將電腦的電源線拔掉了吧，這大概就是死亡……

不需要在工作了……不能再工作了……所以永遠的斷掉了電源……永遠的休息了……

那麼死亡是什麼的感覺呢……

那麼多的人如此懼怕死亡，但是死亡到底什麼感覺呢？痛苦嗎？

不……

就連感覺疼痛信號的零件也已經因為斷電停止工作了，所以感覺不到疼痛吧。

寂寞嗎……

不……

因為連能感覺到寂寞的心臟也停止跳動了……

那麼就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吧

但是如果只是如此的話，為什麼世人都是如此的畏懼死亡呢……

「正是因為什麼都沒有啊，什麼都沒有才是真正的恐懼喲。」

誰……

看不見的眼睛睜開了。

剛才是誰在說話？！

「我是誰嗎？真是愚蠢的人啊……能到達這裡的人，還有誰呢？」

那個聲音如此嘲笑道「真是……愚蠢笨拙到讓人暴躁的希望毀掉……真是託了我現在弱小到連輕微的動彈一下顯示自己存在的力氣都沒了，所以才會讓你這種傢伙存在下去啊，感謝吧，然後珍惜你能存在的時間，因為我安然蟄伏的時間絕對不會太久的……或者不想消失的話你也可以試著反抗我試試看，當然結局是你絕對不會成功，但是卻能給我提供相當……想多的樂趣吧……蠢貨……」

消失……死……

「阿啦，現在可不是讓你思考這種無聊問題的時間，快點出去吧，不然的話，那個人可是有危險了……」

危險……那個人……誰……

遲鈍的思考似乎無法從大腦里得到問題的答案。

「……真是不像話呢，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嗎蠢貨！你一直執著的，一直想要保護的人是誰？！」

隨著對方憤怒的質問，一張帶著溫暖微笑的臉迅速從大腦中浮現出來。

——士郎——！！！

——對！士郎有危險——！！！

不快點醒過來的話可不行！就算死了……

詐屍也好變成怨靈也好不管怎麼樣也一定要醒過來！！！！！！

就是這樣亂來的想法閃過腦海的瞬間，眼前著混沌黑暗的空間迸射出刺目的白光出來，在接下來，紅順利的感覺到了脖子上殘餘的和肺部火燒火燎的痛苦。紅勉強抬了一下手臂，雖然到底還是沒成功，但是手指在活動的時候感覺到了觸摸到了冰涼的石塊並被膈痛了……

「……看起來脖子還沒被折斷……嗎……」

虛弱的少女發出了微不可聞的嘆息。

視線終於恢復正常的同時，紅看見了衛宮士郎一臉擔心的表情和不遠處正在和差點殺掉她的男人戰鬥的持劍金髮少女。

「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了……」衛宮士郎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鬆了口氣「真是……太好了……」

「啊……」此刻紅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個金髮的少女身上「那個人是……」

「怎麼……」衛宮士郎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露出了手上的印記「怎麼說呢……總之我的手上出現了這個圖案之後她就出現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好像是召喚了寵物小精靈一樣的感覺……」

「……是嗎？」紅愣了一下，露出輕柔的微笑「不管怎麼樣好像終於得救了呢。」

「恩！」衛宮士郎點了點頭，用力的握緊了紅的手「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lancer和saber戰鬥了幾個回合之後本身也逐漸起了性質，他對於單方面的屠戮是沒有任何興趣的，但是如果有勢均力敵的對手的話，他將很期待一場令人性情愉悅熱血沸騰的戰鬥，雖然saber是女人這一點令他很是意外，但是只要對方是戰鬥好手就沒問題了。

不過lancer這個職階也真不愧它幸運e的坑爹屬性，這不，lancer剛剛被激起了戰鬥的性質就被自家混賬master給掃了興，被命令馬上停止戰鬥回去。

「我家的master是個膽小鬼呢……」lancer嘆息著，可惜失去了一個與好對手戰鬥的機會。

這樣不甘心的抱怨著，然後lancer在幾個跳躍之後消失在了眾人眼前，而saber猶豫了一下，考慮到自己本來就是耗魔較大的職階，而且master看起來似乎是個對魔術不怎麼了解的新手，為了保險起見，就沒有繼續追上去。

「master……」saber走到了衛宮士郎面前張了張嘴。

她記得這裡，這裡是切嗣後來選擇的那個基地，而且這個少年的姓氏是衛宮，所以她想知道，這個少年和衛宮切嗣到底是什麼關係，衛宮切嗣現在在哪裡？無論如何，她想問清楚，無論是復仇泄憤也好，還是想向對方口中知道為什麼那麼做的理由也好。

她想要見到衛宮切嗣……

「做的不錯呢～大哥哥～居然連saber都召喚出來了～」

還沒等saber開口說完話，身後就傳來了英靈般的笑聲，長相精緻的白髮人偶帶著惡意的表情笑盈盈的看著他們，似乎在一旁看了很久的好戲一樣，而且更加不能忽略的是，對方身後那高大的散發著凶暴殘忍氣息的英靈。

「掩藏氣息的結界？！」

saber周身的魔力迴旋變得像旋風一樣激烈起來。

不說對方一副有備而言的樣子，單是看那個英靈強烈而狂暴的魔力，恐怕就是個及其難以對付的對手啊。

「berserker～殺了他們！」嬌小的少女狂傲的下令「一個不留！全部殺乾淨！」

不妙……

遲來的危機感終於讓紅緊張起來，直覺告訴她在不做些什麼的話恐怕真的會死在這裡，於是她捏緊衛宮士郎的手。

「……逃吧，士郎！」她咬緊牙齒「快……」

「怎麼能！那個女孩子……saber看起來也很難招架那個巨人，怎麼能丟下她逃走呢！」衛宮士郎條件反射一般的反駁，但是看到紅帶著哀求的寶石一般閃耀的眸子又有些猶豫。

「士郎……再不逃的話我們都會死在這裡的！所以快點逃走吧！就算是為了回來報仇也好！求你！」紅急的快哭了，止不住的顫抖通過交握雙手傳遞過來「士郎！快走！」

衛宮士郎沒有回話，沉默著扶起還在渾身僵硬的紅，然後在一旁撿起了一段斷裂的鋼筋，脫下外套將鋒利的埠包住以後遞到了紅的手上。

「你快走吧，我不能放著saber一個人在這裡，但是也不能就這樣連累無辜的你，所以對不起，我知道你現在身體很虛弱，但是你能自己一個人走嗎？」

「啪！」紅一巴掌將衛宮士郎的手拍開委屈的紅了眼。

「你在說什麼！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一個貪生怕死的女人嗎？！」紅用力將衛宮士郎推開。

「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作為累贅的我留在這裡，雖然可能連拖延時間都做不到，但是能起一點作用也是好的，然後你一個人全力的逃走，只有這樣才能有可能有一條生路啊笨蛋！不然只能三人都死在這裡吧了！你這個笨蛋！難道沒看出來嗎？！對方不是人類啊！戰勝那種怪物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你就算拼了命也是沒有辦法啊！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保住哪怕一個人的性命！」

「怎麼可能！」衛宮士郎斷然拒絕「如果這樣的話活下去我也不會感到開心的！踩在別人犧牲的屍骨上活下去，這樣的性命不要也罷！」

「哼！大哥哥的話說的真是好聽啊。」白髮的嬌小少女臉上諷刺的表情更勝「可惜在berserker的面前，你也只能說出這樣的漂亮話然後醜陋萬分的死去罷了！」

「吼——！！！」

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被稱呼為berserker的怪物身上的戾氣變得更勝一籌，揮舞著巨大的戰斧狠狠的沖著saber砍去，saber雖然勉力抵擋，但是由於自己的魔力已經消耗掉了很多，對方的蠻力又大到驚人，所以雖然已經用劍抵擋了一下，卻到底還是被巨斧砍中了肩膀。

參差不齊的斧刃在身上造成的傷口疼痛更加，對方施加於巨斧的怪力更是直接打斷了骨頭讓saber的一條手臂直接廢掉了，噴薄而出的鮮血霎那間就染紅了saber的鎧甲。

緊接著，berserker再次高高揚起了巨斧，但是這次的目標不是手臂而是saber的頭顱。

「等等！」看到這幅景象的衛宮士郎毫不猶豫的沖了上去用自己的身軀覆蓋住saber承接了berserker下一次的攻擊。

「士郎——！！！」紅髮出尖叫，衛宮士郎的動作太快，快到她來不及阻止，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只看到漫天噴洒的鮮血和衛宮士郎幾乎被砍斷的身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紅髮出慘烈的痛呼。

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士郎

不要……

為什麼會這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

士郎怎麼可能會死……

不可原諒……

為什麼自己如此的無力什麼都阻止不了……

為什麼她會這樣沒用……

不要……她不要發生這種事……不要……

『——那麼說吧，你的願望……』冥冥之中有誰這樣說道。

「我……」紅聲嘶力竭的呼喊著「我要殺了那個怪物——！！！！」

就在此刻，紅的右手手背浮現出了血色的圖案。

「caster遵從您的召喚而來，我的master喲～」帶著兜帽遮住面容的女人站在她的面前「雖然我很想執行您的命令，但是很抱歉，就算是我所掌握的的最強力的魔法，要殺掉半神的英雄……力量還差了一點……」

「既然如此的話……」眼淚一顆顆的從眼眶裡脫落，紅扶住手邊被衛宮士郎悉心包裹住的鋒利的鋼筋站起身來。

「……那就給我……」紅猛然抬起頭來，殷紅的眸子在仇恨的渲染下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殺死那個怪物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