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 鬼神之說與天命

考試的最後一晚，金水城，鄉試考場中。

張正停下了筆，熄滅了燈火，準備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鬼呀，鬼呀，是鬼，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一陣驚慌害怕的哀嚎聲，響徹了寂靜的夜。

張正被聲音驚醒，安靜仔細的聽著外面的聲音。

很快有官差而去。

「怎麼了？」官差道。

考生蜷縮在角落害怕的說道。

「有鬼。」

「有鬼？」官差疑問道。

「哪有鬼？不要胡言亂語。」官差道。

官差以為又是一個考試考壞的人胡言亂語並沒有在意。

於此同時，每個考場也都發生了，鬧鬼事件。

「交卷了，交卷了。」

張正將考卷交上去。

離開考場。

張正與柳如晦一起走著離開考場。

「張兄考的如何？」柳如晦問道。

「總算是全部寫上，若問如何正確實在不知。」張正謙遜的道。

「到時請教父親與鄭相該是知道。」柳如晦興奮的道。

張正點頭。

「張兄昨晚可聽到鬧鬼的哀嚎。」柳如晦神神秘秘低聲的問道。

張正點頭。

「是他，就是他。」柳如晦看著走在前方的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人低聲說道。

張正也向那個人看去。

除了兩人注意著那個人外，其餘的人也向他送去目光。

「聽說兄台昨晚見到鬼了？」有個考生大膽的問道。

「鬼？」被問的穿的破破爛爛人說道，顯得很是不解。

問的人看到他的態度很是懷疑自己問錯了人。

看向同伴來確定有沒有問錯人。

同伴點頭。

「是他，昨晚就是他。」

得到同伴肯定的那人繼續說道：「是呀，兄台昨晚不是說見到鬼了嗎？」

「不知這位公子何出此言，在下昨晚一直在睡覺，從未見過什麼，聽到什麼。」穿的破破爛爛的人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說著。

詢問的男子沒有料到此人會如此回答顯得很是詫異。

茫然無措的看向同伴。

有意無意注視著這邊的人，也感到很是詫異。

「這莫非真的是被鬼給附身了，所以才忘記昨夜之事。」

不知是誰開口推測。

張正與柳如晦兩人面面相覷。

於此同時，多處考場也發生著同樣的事情。

詢問的人定定的看著穿的破破爛爛的人，額頭冒出汗水，腳步不能行動。

「快來幫幫我，我感覺我不能動了。」

大家全都覺得毛骨悚然，渾身涼颼颼的，張正與柳如晦也加快了腳步，朝著自家的馬車而去。

此事一時之間在大金的境內快速傳播，搞的大金的百姓都人心惶惶。

梁夢宮中。

消息已經傳到梁夢的耳朵里。

對於鬼神之說梁夢向來是不信的。

梁夢拿起手中的茶水飲起茶來。

「皇上到。」

梁夢朝門口望去，只見一縷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里，步履略快，梁夢將手中的茶水放下。

「兒臣參見母后。」

「皇帝快起。」梁夢問道。

「皇帝來哀家處，可謂何事？」

皇帝在另一側坐下。

「母后可是聽說了鬧鬼一事？」皇帝問道。

「此事沸沸揚揚，哀家也有耳聞。」梁夢道。

「依母后看，世上是否真有鬼？」皇帝道。

「世上本無鬼，庸人自擾之。」梁夢道。

開玩笑，自己一個現代人怎麼會相信鬼神之說。

「世上本無鬼，庸人自擾之。」皇帝道。

「這世上真如母后所言沒有鬼神？」

梁夢看著皇帝思考的樣子。

心中想到。

你可是皇帝，你可千萬不要相信什麼鬼神之說呀。

在梁夢的想法中。

鬼神之說只是天命之說的演變。

天命之說這個世界分為神界，人界，冥界，魔界，妖界。

天界(神界)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只有敬畏上天，敬畏神界，人類才會團結起來對抗大自然的災難。

所以若需要敬畏天，就只有害怕，對死亡的恐懼才能夠團結起來活下去。

為了更好的團結人類，指揮人類，產生了天的兒子，也就是歷代帝王。

只有令人類對天的敬畏轉嫁給皇帝，人類才能更好的團結，更好的服從，人類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有了天，有了人，還不夠，還需要對死亡的恐懼。

只有對死亡的恐懼，才會讓人們敬畏天，才會讓人們團結。

所以冥界，即人死後成為魂魄、鬼魂，才會被需要。

所謂魔界、妖界、離經叛道，都是為了維護天命學說，為了對抗試圖脫離人類團結的人而做出思想壓制。

梁夢的內心中很是糾結，到底該不該告訴皇上，為何這個世界上是可能沒有鬼神的？

如果不說，萬一他被他人的鬼神之說欺騙，如長生不老，開科舉是觸犯神靈而不開科舉，以至於被人利用。

如果說了，他不在敬畏鬼神，而變得控制不住自己權力的擴張危害百姓。

怎麼辦？

梁夢很糾結。

若是帝王相信鬼神之說，還可以控制自己而對百姓好。

算了，還是讓他敬畏點好，只有敬畏才能控制皇帝的權力擴張，才能控制皇帝的享樂，為天下安居樂業而不停努力。

梁夢便打定主意，還是不要告訴他細節只是告訴他結論，這樣皇帝便會在相信與不相信中搖擺，一旦他要做什麼豐功偉績遇到阻礙時，他就不會被鬼神之說所影響。

若是他對百姓不好，百姓反抗，他最終還能歸因到天命，天子無德，存留敬畏。

梁夢說道：「世上本沒有鬼，皇帝還是不要多想。」

「可此事沸沸揚揚，該如何示好？」皇帝道。

「此事可能是人為。」梁夢說道。

皇帝疑問的望向梁夢。

「此事發生在大金內的所有考場之中，每個考點只有一個考生看到鬼，而後又不記得。

皇帝你想，是不是所有的事情的關鍵，都在於那個說鬼的人。」

「說鬼的人。」

梁夢點頭。

「說鬼的人只有自己看到，第二天又忘記晚上發生的事情，等到他人詢問的時候又說不記得，這樣完全不會有證據證明，因為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記，無從查證，若是這個世上沒鬼，那麼這一切都是見到鬼的考生自導自演。」

「都是考生。」

「從看到鬼，到忘記鬼，都是他的一家之言，無從查證，那自然便是。」

「便是那個考生在捏造鬼神。」

梁夢點頭。

「為何如此？」

「此事發生在考場之中，皇帝以為如何？」

「母后是說，這鬼神之說都是針對科舉。」

皇帝恍然大悟。

梁夢看到皇帝明白便又說道：「皇帝還是應當下一道命令禁止利用鬼神之事行害人之舉。」

皇帝點頭。

鬼神、天命被相信才可以保證帝王的統治。

但同樣，人們也可以用鬼神、天命來攻擊皇上，企圖推翻統治。

所以還是要禁止那些想要利用鬼神企圖達成自己的目的事情發生。

皇上正要離開梁夢寢宮。

一個小太監前來和袁高稟報。

「皇上，出事了。」袁高道。

「何事？」

「有幾間存放考生考卷的地方發生了大火。」

「考卷被燒沒了。」

「什麼。」

「太後娘娘。」聽到皇上袁高談話的紅玉道。

「何事？」

「娘娘，奴婢剛聽到的消息說存放考生考卷的地方著火了。」

「什麼，考卷著火。」梁夢道。

世家這可真是。梁夢想到。

於此同時。

賢妃娘娘宮中。

「娘娘，娘娘。」

賢妃正在床榻上看書。

「何事。」

「奴婢聽說考場鬧鬼，有的考卷也被燒了。」

「鬧鬼、考卷被燒。」賢妃驚詫。

而後臉色變白。

「父親還是沒有聽取本宮的意見。」

「娘娘，您說莫非真的是鬧鬼，莫非是科舉得罪。」宮女大膽猜測著。

鄭婉怡立刻用冰冷的眼神看著宮女。

宮女道：「奴婢知錯，奴婢知錯，奴婢不該胡言亂語。」

「若你在說出剛才的話，本宮也救不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莫非是科舉觸怒鬼神」的言論在大金的境內流傳。

這種言論也傳到了梁夢耳中。

自從皇帝認定是有人反對科舉才做下種種事情，也就不在畏懼大金境內的這種消息。

而是召見了蕭淵。

許久后，大金朝堂上。

鄭秉直以及王盧崔三位大人交換著眼神。

「眾位愛卿，對於考卷被毀一事可有何要做的。」皇帝道。

鄭秉直又對著一個官員使了是眼神。

「皇上。」

那個官員說著便走了出來。

然後跪倒在地。

「考生見鬼，考卷被燒，科舉一事恐觸怒神靈還請皇上廢除科舉，皇上。」官員大吼道。

皇上看著情緒激動的官員一笑。

「你是說科舉一事觸怒神靈？」

「是皇上，請皇上不要在一意孤行。」

帶上人來。

只見大殿之上，蕭淵等錦衣衛押解著幾個少年而來。

少年穿的破破爛爛。

眾人看著大殿之上的少年們，不解皇上為何如此。

鄭秉直看到這些少年時臉上的志在必得也在悄悄離去，轉換成臉色難看。

「這些人便是自稱見鬼的考生。」皇上道。

聽到這些少年是何人後，百官議論紛紛。

「告訴百官，你們為何說自己見到了鬼。」

「皇上，皇上，饒命。」

「是有人給了我們銀子要我們在考場上說自己見到鬼。」

眾位官員聽到少年的話又再次議論紛紛。

鄭秉直面色難看。

「何人？」

「皇上我們真的不知道是何人，給我們銀子的人身穿蒙面，我們真的不知。」

皇上將目光打量在世家大族官員的臉上。

「帶下去。」

「是。」

其他錦衣衛便帶著人們離開。

蕭淵站到官員之中。

「你。」皇上指著跪倒在地官員說道。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朝堂之上，妄論鬼神之說，殺了。」

官員聽到皇上的處罰，臉上閃過驚恐，欲向皇帝求饒，但求饒的聲音沒有說出口，蕭淵便一劍封喉。

飛灑的鮮血濺到其他官員的臉上。

「若是再讓朕聽到科舉觸怒神靈，此人便是下場。」

眾官員看著暈了過去的官員也都戰戰兢兢。

眾人針對考卷被燒的考生如何處理該當如何進行著商討。

最終決定由他們直接參加下一場考試。

若是再有放火燒卷的那麼所有考生就重新再考一次。

……

鄭大人臉色陰沉的坐在回府的官轎中。

走到無人之地之時。

「怎麼回事？怎麼轎子停下了？」鄭大人問道。

鄭大人見到沒有人來回答。

便打開轎子的帘子。

鄭大人便看到，自己的下人都在地上，昏了過去。

鄭秉直便走下轎子。

看到自己的下人都倒在地，然後鄭大人看著站在自己轎子後面的黑衣人，未知的恐懼席捲著鄭大人。

「本官是當朝宰相，敢問兄台為何在此阻攔本官？」鄭大人問道。

便見聽到鄭大人話的黑衣人說道：「鄭大人，在下想和鄭大人談一場合作。」

「合作？」鄭大人思量后問道。

「你是何人？」

便看見黑衣人緩緩揭下面罩。

鄭大人在見到黑衣人時說道：「你，你是。」

黑衣人露出淺淺的微笑。

幾日後鄉試揭榜。

柳如晦取得頭榜，張正名列前三，鄭柏瑛剛剛考過鄉試。

柳府幾日一片喜慶的氣氛。

「小姐，小姐。」

「何事慌慌張張。」柳紫竹道。

丫鬟笑著看著柳紫竹。

柳紫竹看著丫鬟，示意丫鬟說。

丫鬟便高興的說道。

「是鄭丞相家來人了。」

「鄭丞相家來人何須如此？」

「小姐，是鄭相家遣人來和老爺商討小姐您的親事。」

「親事。」

「小姐，是您和鄭柏瑛公子的親事。」

柳紫竹的臉上露出笑意。

柳府書房。

柳老爺與張正在書房中。

「張正這次你名列前三，本官很是高興。」

「張正能有今日多謝柳大人的栽培。」

「若非你資質過人，僅憑本官怎能名列前三。」

「你已到成家的年紀，可有屬意的人，儘管告訴本官，本官將你視作親子，定會好好為你操辦。」

「張正多謝柳大人，成親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張正早年喪父喪母，還請柳大人為之操辦。」

柳大人笑起來。

「既如此，你的親事便包在本官身上。」

柳大人轉念一想又說道：「張正，其實本官早有意打算將你納為佳婿。」

張正表現驚訝，推辭道：「張正怎敢。」

「本官看中你，何談怎敢。」

「本官想將庶女柳星竹嫁於你。」柳大人說完，看著張正的神情。

張正的腦海中出現那個總是說著一些新奇言論的女子，肆意洒脫，嘴角上揚。

柳大人看到張正的神情，便知張正已經同意。

便走到張正旁邊，拍了拍張正的肩膀，開懷大笑。

「若是能夠娶到一個自己不討厭且能夠助自己在官場上的路順暢的人便是滿足。」張正想到。

鄭府。

鄭柏瑛與鄭大人處在書房之中。

「父親大人是說令我娶柳紫竹為妻。」

鄭大人點頭。

「柳如晦此人定會在官場上越走越遠當與其結為親家。」鄭大人道。

鄭柏瑛點頭。

「男子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於娶何樣的女子，只要他她能管理好家院即可，男子終究要將所有心力放在理想上。」鄭柏瑛心中想到。

淑妃娘娘走在御花園中，此時的御花園光禿禿的。

便看到有許多太監拿著上好的衣服綢緞在御花園中走動。

「娘娘，您看那些太監的手中拿著的是上好的衣服綢緞。」

梁淑兒點頭。

宮女見到梁妃娘娘帶著期待得意的眼光看著那些太監手中的衣服綢緞。

宮女便想起皇上前幾天說過要給淑妃娘娘送衣服綢緞過來。

而且他們直直向梁妃而來，這條路只能到梁妃宮中。

宮女便說道：「娘娘，這定是皇上給您的，皇上還是最寵您。」

梁妃害羞的笑了。

「奴婢這就去叫住他們。」

見梁妃娘娘沒有反駁，宮女便叫住太監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