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離開
臍橙山的秘密基地內，小強正不慌不忙的收拾行李，連帶着梓欣的份。
現在人不算多，為增強大家的集體意識，除了食堂阿姨和大廚外，都是半個月集體休假一次。
別嫌少，相對於八點上工，除掉中午吃飯和午休時間兩小時外，只上六個小時班，正常都是四點左右下班的工人來說，這已經比外面好太多了。
對比起朝不保夕，忙的時候特別忙，一天工作十五個小時，閑的時候菜都吃不起的日子來說，還是這種充實又規律的日子讓人安心。
還是那句話，幸福是對比出來的。
雖說工作量沒得比，上下班時間已經超越一幾年不曠工的公務員了。
栽種的小樹苗幾天就長成了大樹，每天還都在結果。
對此梓欣給出的解釋是——黎明科技有限公司的最新研究成果。
黎明科技有限公司大夥完全沒印象，但對這個勤快精明又大方的小老闆大夥還是很認可的。
工人們每天的任務就是摘果子，每一片區域都由專門的生產小隊負責。
工資主要由基本工資、個人績效和團隊績效構成，目前還沒有發第一個月的工資。
正常來說，火力全開的臍橙山的所有工作人員每個月能為黎強創造接十多億的財富，卻僅需幾千萬養活。（前提是能全賣出去並且不降價）
但黎強並不打算賣。
這麼虧損下去，就算黎強的小金庫在不停造錢，維持起來也會越來越費勁，更別提還需要修建更多的秘密基地。
所以想辦法讓大夥把工資花掉才是硬道理。
公寓不花錢，但你想住好一些的居民樓得花錢吧？家裏添點物件，搞搞裝修得要錢吧？水和電這些必要的得花錢吧？食堂基礎餐不花錢，加點好的菜得花錢吧？
反正秘密基地造房子簡單又便宜，水電也能免費供應，還能產出一些用得上的材料。
錢流動起來才具有錢的屬性，不然只是一堆廢紙。
「xx賺錢xx花，一分也別想帶回家。」這一俗語對於黎強並不適用。
畢竟黎強真給免費食宿和福利，力求給予員工「家的溫暖」，而不是把他們當做廉價勞動力。
既然這裏就是他們的家，也就談不上帶不帶錢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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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台上，梓欣正在發言，黎強做認真傾聽狀實際上在思考臍橙山秘密基地的下一步發展計劃。
黎強這個懶東西，有閑工夫都不想考慮這個，非要這邊穩定下來后才慢慢做方案。
秘密基地里的所有事對黎強來說一點私隱都沒有，其實正常情況下黎強也時不時看到很多不該看的，但黎強不說。
不是別的，主要是秘密基地中樞管理系統會生成很多統計文件，二號秘密基地里的文件黎強從來都不看的，但這裏的秘密基地有梓欣在每天整理，看起來倒是直觀很多。
每天有哪些人在偷懶，哪些人在賣力幹活一眼看得出。
該嘉獎的嘉獎，該懲罰的懲罰。一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損害大家甚至黎強的利益的，將給予更嚴重的處罰，更有甚者直接開除，永不錄用。
根據這些數據計算每天的個人績效和團隊績效都由梓欣親自動手，她信不過手下人的手和嘴。
要是再找不到合適的傢伙，哪怕她去了學校這些工作還是得她自己來。
大早上的開班前會這些人至少沒有露出倦怠的模樣，看起來還是很有精神的。
開完會也就七點半，正好大夥一起去食堂吃個早飯。
畢竟食堂的早飯也是不錯的，也就沒必要花冤枉錢去自己做早飯。
食堂目前的早飯是饅頭、糖三角和花捲三選二，饅頭可以拿兩個，花捲有蔥油味和椒鹽味兩種。
實際上，在解決花捲自由上黎強還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黎強∶每天早上光吃甜的怎麼行，會反胃的，至少也要配備一種有鹹味的東西。
當然，有錢的可以直接去隔壁的麵食店美美的吃上一碗熱騰騰的哨子面、來上一張同時具備軟乎乎和乾脆脆的油餅或者喝一碗稀粥吃點鹹菜。
你還真別說，根據食堂的統計，吃基礎餐的人沒有明顯減少，吃窗口伙食的人卻在穩步增加。
這意味着哪怕還沒有發工資，願意多花錢給自己帶來享受的人越來越多。
這是件好事——他們消費慾望高黎強才能平一些爛賬；百姓也只有安居樂業才能花錢比較隨意。
黎強原本是打算給免費基礎餐配鹹菜的，結果發現成本太高，這年頭鹹菜也不便宜。
看來多建幾個產糧產蔬菜的秘密基地打低食品價格迫在眉睫。（指短時間內黎強不打算去搞這個。）
黎強的秘密基地每天都會出產一定的精鹽；花椒樹這種東西只需要在秘密基地種上一顆，區區幾百人根本用不完，做點椒鹽正合適。
蔥油大部分是隔壁「高檔」餐館用過的熟油，當天用了第二天拿來做花捲剛剛好。
別說什麼健康不健康的，現代有多少餐館和家庭不用熟油的？更何況有些菜品就是需要熟油。
熟油而已，不會真有人有錢到油用一次就丟吧？還真有，不過黎強骨子裏的節儉不允許他這樣做。
一開始的新鮮勁過了以後，還是出現了浪費糧食的情況，梓欣三令五申不許浪費糧食毫無用處。
於是梓欣規定∶基礎餐和窗口餐只要申領必須全部吃完，浪費多少食物就罰款多少。對基礎餐的菜品或者菜品里的某些配菜有意見的可以投訴，差評率超過37%時責令食堂整改，重新推出新的菜品，窗口餐的菜品同樣可以投訴。
但窗口餐一般不會出現浪費糧食的情況——哪怕是花錢買了一坨長的好看的10，除非過敏，不然捏著牙也要把它吞下去的，飽受末世社會毒打的眾人可沒有那麼任性。
絕大部分浪費糧食的都是吃基礎餐的人，但梓欣不可能只針對吃基礎餐的人，況且大家有錢了肯定是要吃窗口餐的。
在基礎餐浪費的，有錢後去吃窗口餐浪費的幾率也非常高，畢竟這裏的窗口餐賣的價格也不高。
有的人，玩原神成原批，玩方舟成粥批，玩王者成農批，這和遊戲有什麼關係？
臭味相投的一群人組成了一個團體敗壞玩家名聲，從而給多少遊戲玩家貼上不好的濾鏡和標籤。帶着濾鏡和標籤去攻擊和自己意見不同的人，這和那種臭味相投的人並沒有本質區別。
我說你做的不對，你問我玩不玩原神？哈？（私貨，非原神玩家，但是被書友群的某些人噁心到了。）
小強不吃早飯擱那裏收拾行李主要是黎強承諾會帶他去吃好的，梓欣也同樣沒有吃早飯。
交待好了後面的事，黎強帶着兩位小朋友放心離開。
「不用告別什麼的嗎，你就這樣撇下你的小弟們了？」
黎強望着小強的背影詢問道，看起來這小傢伙巴不得馬上跑路了。
「早就告過別了，以後還會回來的，怕什麼？」
黎強不禁莞爾。
小強對於未來有清晰的預判∶一切都會如常；什麼意外都不會發生；長輩答應的事一定會去做到。
就像走親戚交到的朋友，黎強以為還有再見的機會，以為每年都會回去一趟。第二年沒回去，第三年沒有回去，以後再見也認不出彼此來。
黎強看着不成熟的自己心裏滿是感慨。
失去的東西再也回不來。
入秋時覺著炎熱，痛快暢飲的冰水也不及夏天時爽快。
日子一年一年過去，別人好像都找到了過得去的歸宿，只有自己一事無成。
黎強當時也想過改變，但其實黎強做不到什麼。時代的潮水帶着人往前走，也會在海灘上留下不少浪花的屍體。當年的黎強連浪花的屍體都算不上，頂多只是填海的一份子。
年輕時享受？算不上，但已經比太多父輩幸福。
就像大多數不如意的人們，黎強也曾想過末世來了以後，他自己該如何走上人生巔峰？
最後的答案是∶做不到。
黎強只是個普通人，就算拿起覺悟也只是擁有覺悟的普通人罷了。
沒有多少人緣；不太會騙人；雖然有好心腸但是對別人完全無法信任；武力值低身體不好；間歇性「雄起」又十分懶惰；連自己的慾望都控制不住的廢人甲。
沒啥優點，缺點一大堆。
他問媽媽他的優點是什麼？媽媽憋了半天說了個「溫柔」。
溫柔也算是優點嗎？黎強覺得不是，溫柔一點好處都沒有。如果可以，黎強想成為冷酷的劍士，掃清眼前的一切不平之事。
黎強早就不想末世到來，維持自己家庭安穩的生活已然不易。
末世到來了。
黎強苟延殘喘幾年又幾年，拋下良知苟活，哪怕是最後的最後，也沒有見證到故事的結局。
經歷幻境以後黎強很少再想起曾經的事，太久遠了，但小強的天真模樣讓他想起——啊！原來我是這樣的一個人呀！
繁多的記憶沒有沖淡感情的厚度，黎強這一刻竟無比思念起自己的親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