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行賄

「小中，伯伯實在是有難言之隱，恕我不能直言。」村長搖搖頭，轉身離去，任憑小中怎麼喊也不回頭。

蘭園不擴建實在是影響長遠發展，小中不能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的，於是決定獨自一人登門拜訪村長。

「姚伯伯，您到底是怎麼了？有什麼難題大家一起想辦法吧。您難道放棄您帶領鄉親們致富這個多年的美好心愿了嗎？」

「小中，這不是你能夠應付的。告訴你吧，如今出租給你的土地已經被鄉里收回了。」

「怎麼可能？土地承包不是三十年不變嗎？」小中大為驚奇。

「小中，這幾畝土地是屬於我女兒的。她已經外嫁省城，戶口也遷到省城去了，生活富裕，根本不依靠土地為生，按照政策應該收回的。」

「伯伯，您女兒戶口遷出去多久了？」

「快兩年了吧！」

兩年兩年都沒收回，偏偏在老子擴建蘭園時收回。小中一聽說兩年，心頭無名火起！肯定是哪個龜孫子故意跟老子作對！小中眼神中放射出一道一閃即過的精芒。

小中強壓心頭怒火，放低聲音詢問道：「伯伯，莫非是鄉長跟您說的？」

「小中，你就別問這麼多了，這不是你能夠應付的。鄉長、派出所都是一家人，不能得罪啊！」村長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小中，你知道嗎？你養豬死亡的事兒，他暗中讓我組織村民向你立即索要賠償，這事兒還是我替你扛下來的。他答應暫時不提此事。」為了小中，村長乾脆豁出去，小聲地講出內幕。

放屁，我管你什麼一家人兩家人，老子得罪你定了！小中火氣更盛，一連在心裡罵了N句髒話。

回到家，小中躺倒在床上，現在還真沒個好主意。乾脆找老金商量商量。

「老金，你對此事怎麼看？」

「小中，怎麼說呢，你這蘭園計劃雖然未來面向全村，但如今卻僅僅惠及你們一家人，所以對我的修行幾乎沒什麼提升作用。要我回答你的問題，這個嘛……」

「靠！沒用的老傢伙，就知道找你也是白搭！浪費我口舌，我還是找香帥商量去！」小中火氣還沒消。

「喂，臭小子，是你自己修行太慢，怪到我頭上，真是沒禮貌！我只提醒你一句：這事兒不簡單！辦好了，咱們修行精進，辦不好，你的蘭園規模只能限於此了！

還有就是兔子的事兒，別看它現在吃了接受你血液洗禮的青草增強了抵抗力，沒生病，若再來這麼幾次雨水還是會病倒的。言盡於此，快去找香帥吧。」

小中愣了愣，轉身跑去找香帥。

小中將村長那裡聽聞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和香帥講明。

香帥沉默良久后：「小中，你給我講過修路的事兒，你看是不是這件事得罪了鄉長？」

「怎麼可能，修路大事，鄉長還能吃回扣，怎麼回得罪他，他應該求之不得才對。」小中立馬否定了香帥這個想法。

「回扣？對了，就是回扣了！看來鄉長認為你發財，讓你送回扣吧！記得上次他帶著縣委一群領導們到路遙村考察修路事宜，路過咱們蘭園的時候，刻意停下來查看了一番！」

「要真是回扣這麼簡單，那就好辦。明天我去試試看！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香帥！好軍師！」

早晨，小中去縣城買好禮物——兩條300多元的高級香煙、半斤200多元的特級西湖龍井，用黑色塑料袋裝上，直奔鄉政府而去。鄉長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著文件，坐在真皮轉椅上。

小中輕輕敲門，鄉長抬起眼睛瞥了一下，繼續埋頭苦看，絲毫沒有理會小中的意思。

小中明白鄉長的為人，將手中的黑袋子放在鄉長一眼就能望見的地方，咳咳兩聲。

「什麼事兒？」沒有「記者」在場，小中在鄉長眼裡根本就不算回事兒，連頭都懶得抬。

小中幾乎就想衝上前給他幾拳，不過自己現在是龍入淺水，不得不用超強的忍耐力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誇張地擠出一個笑容：「鄉長您好，我有點事兒想麻煩您。」

「說吧！」鄉長乾癟癟地擠出兩個字，任然埋頭假裝看文件。

小中氣得在心裡把他給千刀萬剮了幾百次，怎麼殘忍就怎麼玩。

現實與想象的差距就在於此——

「鄉長，上次特別感謝您的全力支持，路遙村才有今日的修路之事，小子一直想來拜訪，可實在是太忙，今天特地過來感謝您！」小中學著以前見識過的善於奉承拍馬之人的樣子，竭盡全力演好自己的角色，不過明眼人一看這樣子就知道是裝出來的。小中邊說邊遞上黑口袋。

聽見塑料袋的嘩嘩聲，鄉長終於抬起頭來，認真看了看，眼睛閃出一絲得意之色，不過立馬又變得嚴肅起來：「小中，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鄉長，不瞞您說，小子最近修建了花卉園，還養了點兒兔子，希望您能高抬貴手，讓村長把土地租給我吧。頂多租用一兩年時間。」

「不行不行，其他事還好辦，偏偏這事兒不行啊！」鄉長擺了擺手。

小中一聽：靠，不就是要提錢來打個招呼嘛！老子早有準備。

小中雙手拿出一個兩千元大紅包塞到鄉長手裡：「鄉長，這是為了路遙村全體百姓感謝您！」

世事難料，鄉長竟然將紅包硬塞還給小中：「租用土地的事兒真的不行！」

嫌錢少？這年頭兩千元不少了啊！小中疑惑了，愣是弄不明白鄉長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莫非你還想要我蘭園的「乾股」不成！狗雜種，胃口不小啊！

「鄉長，還請您給指條明路！小子才知道怎麼走啊！」

「沒有什麼明路暗路的，小中請回吧！」鄉長下了逐客令。

小中認定鄉長是想要「乾股」，或者更多大鈔：「鄉長，是不是嫌小子不夠誠意？若是如此，小子明日晨再次登門拜訪！」小中邊說邊將東西和錢送上。此話已經說得很明朗了，要多些錢可以，想要「乾股」是不行的，鄉長應該會明白了吧！

「都說了，不是這個問題！你快走吧！」

「鄉長，莫非您想入股我蘭園？！」小中何曾受過這等委屈，一股火氣沒憋住，語氣有幾分放肆和火藥味兒了！

鄉長一聽，立馬來了火，臭小子，竟然敢跟我發火：「你當我什麼人！你那個什麼狗屁蘭園，送給我也不要！」鄉長將小中送來的禮物全都扔還給小中。

小中愣住了，平時視財如命的鄉長今天是怎麼了？只好拿起東西悻悻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