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

人？

嗯，我知道，我不是人。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於是，我問：「人」，是什麼？

他愣了！

他沒有再開口說話，就這樣，我們相望着坐在那裏，很久。

隨後，他起身離開。

接下來的日子，他像往常一樣，每天固定的時間，把飯食給我送過來。

固定的時間，把空碗端走。

又過了三個月。

他來了，遍體鱗傷。

他說：「我知道「人」是什麼；但，我不知道「人」是什麼。」

「我去找答案，你想要的「答案」」

「我以為，我找到了。」

「但，此刻，看着你；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答案」」

「所以~」

他，愣在哪裏，沒有再說下去。

直直的看着我。

我沒有做任何錶情，因為我不會，我不適應做人的表情。

也只能，這麼直直的盯着他，良久。

廟外，又下雨了！

雨聲，依舊。

依舊是我喜歡的雨聲。

「您能，入道嗎？」和尚終究還是開了口。

「入道？」

「嗯，佛道。」

我不置可否，因為，我不知道我所理解的入道，是否就是他所理解的入道。

我的「道」很簡單，就是「無道」。

沒錯，我沒有「道」。

一直都沒有，有的只是「活着」。

「活着」如果也算是「道」的話，那，就是我的「道」。

和尚的眼裏充滿了期盼。

我知道，他在等我答覆。

在祈求我答覆。

因為我的到來，已經影響了他的「道心」。

我沒有好奇心，也不想有其他多餘的想法。

所以，對在荒郊野嶺外，一個和尚，獨守一廟，每天夜裏都傳來野獸絕望的嘶吼聲，以及每天清晨和尚洗漱完身上的血漬送來早餐。

一點也不關心，即使他不送來飯食。

我回答了他，不是因為他那期盼的眼神，也不是因為他一直送來的飯食。

「可以！」

得到了我肯定的答覆，從他眼中看到了喜悅、欣慰、解脫。

和尚點了點頭，沒再做任何言語。

起身，離開。

走到門口時，和尚站住了。

「我以為的「人」，是「人」；但，佛說「不是人」」

隨後，轉身看着我，雙手合十，作揖，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