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界線的秘密

第五百一十四章 界線的秘密

李伴峰站在山洞外,何家慶站在山洞內,兩人一牆之隔,卻不知對面是什麼人,也不知彼此什麼狀況。

何家慶看到地上有光暈亮起,立刻認出了宅修的關門閉戶之技。

會用關門閉戶之技,至少是八層的宅修,高層的宅修輕易不在外邊走動,這片新地處在外州,又是人跡罕至的所在,出現在這裏的宅修能是誰呢?

何家慶第一個想到的,是這片新地的地頭神。

他在這塊新地上進出很多次,甚至還幫着大頭建了一個修行場所,但何家慶一直沒有拜會過這裏的地頭神,沒想到他今天居然找來了。

找來了也不怕,以何家慶的修為,確實不用畏懼一位新地的地頭神。

但這事也必須慎重對待,這位地頭神的地界能在外州守住新地,必然不是凡輩。

要不要和他交手?

何家慶的腿剛被界線給傷了,身上還帶着綠花子的病,整體狀態不算太好。

對方要是別的道門,倒也可以試一試,可對方是個宅修,他的宅子肯定在這塊地界上,離宅子越近,宅修戰力越強,這就不好對付了。

而且宅修對盜修有一定克制,尤其是宅修的技法,大多與宅靈和宅子有關,就算偷來了也沒什麼用處,這點也對何家慶不利。

那就不打?

自己存了這麼長時間的人氣,肯定是被這個地頭神給偷了,如果不給他點震懾,對方必然得寸進尺。

經過一番思量,何家慶拿定了主意,打一場,點到即止,不傷了和氣,也樹得起威嚴。

右腿還在界線裏邊,何家慶得先忍着疼,把右腿抽出來。

遭遇了關門閉戶之技,這就是必須支付的代價,進了界線得挨一下,出了界線還得再挨一下,別說是一條腿,就是整個身子進去了也得出來。

不出來行不行?就在界線里打,不行么?

那可要吃大虧,雲上的宅修,必然會九層技展土開疆,在界線里和宅修交手,等同於在宅子裏交手,這得讓宅修佔去多大便宜?

抽出來右腳,血肉又被刮掉一層,何家慶把手伸向了機關,準備打開石門,搶個先手。

指尖沒碰到機關,何家慶感覺腳下又一陣劇痛,低頭一看,界線突然出現在了身後。

什麼狀況?

界線能動?

雲上宅修,關門閉戶的界線確實存在變化,因為宅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擴大界線範圍。

何家慶曾經見過一位雲上宅修,界線層層變化,從八九尺,擴展到了五六丈。

可界線變化需要時間,門外這位宅修真是厲害,說變就變,眨眼之間又讓何家慶掉了一層皮。

何家慶沒有半點猶豫,豁上再受一次罪,迅速後退,跳出界線,雙眼緊盯界線,喊一聲道:「門外的英雄,在下認輸了。」

不打了。

以當前的狀態,何家慶覺得自己應該打不過門外這個人。

就算打得過,也不能以死相拼,他還得保持一個較好的狀態去對付綠水丐。

李伴峰站在門口,聽裏邊這聲音非常的熟悉。

何家慶在說話的時候做了一些掩飾,可李伴峰和他在大學認識了四年,一些口音上的細節不會聽錯。

門外沒有回應,何家慶接着說道:「我在您地界上找了個落腳的去處,事先沒跟您打招呼,這事是我做的不對,過些日子,我必定送上一份心意,您要是看着合意,眼下這事就算了結。」

話說的還挺有誠意,李伴峰沒回答,收了關門閉戶之技,悄悄離開了這座荒山。

手套從口袋裏鑽了出來,跟在李伴峰身後,幫李伴峰清理足跡,這是盜修的基本素養。

李伴峰正在思索當下的狀況。

原來這座山洞裏的東西都是何家慶的,包括那些特殊的用具和搜羅來的人氣。

大頭是何家慶的人,在暗星局已經成了二五仔。

他為何家慶查到了一份機密資料,送去了茶山酒店,到底是什麼資料暫時還不清楚。

大頭把存儲人氣的工具留在了山洞,讓何家慶來取,交接地點選在了這塊新地,這是出於隱蔽考量,還是因為何家慶也知道這是一條通往普羅州的道路?

何家慶是從普羅州來的?

一連串的疑問浮現在腦海之中,李伴峰真想到山洞裏,和何家慶當面問個究竟。

可想問沒用,他憑什麼告訴你?

李伴峰曾經有過推測,何家慶的修為至少到了雲上三層,貿然進了山洞,怕是要沒命。

……

何家慶在山洞裏等了將近半個鐘頭,確系外邊沒了動靜,他才打開了入口的石門。

地上沒留痕迹,他也不確定這位地頭神去了什麼地方,就算確定了,也不能貿然跟蹤,再次激怒這位地頭神,後果不堪設想。

胸前紐扣震動,何家慶收到了祝俊龍的消息:「家慶,我這把東西都準備好了,什麼時間去拜訪康振昌?」

康振昌就是大頭打探的那位醫修,目前有希望能救何家慶的人。

何家慶在張滾利那裏借的性命還剩下不少,這幾天暫時沒有性命之憂,思索片刻,他給祝俊龍回了話:「再等等,現在時機還不合適。」

……

「那你覺得什麼時機合適?」達博伊恩斯冷冷的看着肖正功,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照在地面上,光陰交錯之間,偶爾能看見蛛絲來回擺動。

肖正功面色從容,可心跳的很快。

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現在的達博伊恩斯隨時可以把他掛在蛛網上,抽去血肉,掛在門口風乾。

達博伊恩斯非常生氣,他通過一些舊相識弄來了些特殊藥劑,幫助肖正功恢復了三層修為。

他為此付出了大量的金錢和人脈,可肖正功覺得三層不夠,直接用一句:「時機不合適。」又把達博伊恩斯給打發了。

什麼時候時機才合適?大家心知肚明。達博伊恩斯以前是五層的體修,這幾年修行勤奮,而且還去內州修行過,修為肯定到了六層,或許還不止六層。

肖正功的想法是等修為恢復到七層,再把界線的機密說出來,在這種情況下,主動權才能掌握在自己手裏。

可達博伊恩斯不是這麼想的,他沒有資源讓肖正功的修為恢復到七層,就算有,他也不會這麼做。

肖正功吃准了一件事,只要不把界線的機密說出來,達博伊恩斯就不會殺了他,他咬着香煙,繼續翻閱這筆記本:「有些事情我就是想不起來,你逼我也沒用。」

達博伊恩斯的額頭上,一道抬頭紋裂開了。

在抬頭紋里鑽出來六隻眼睛,一起盯着肖正功。

肖正功假裝自己沒看見,可心裏有些發怵,他知道達博伊恩斯是體修,是個蜘蛛人,可看到他八隻眼的模樣,之前的自信和冷靜都在急劇的消散。

達博伊恩斯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麼?」

肖正功笑一聲道:「我姓肖啊,這還用你提醒么?」

「你再說一次?」

「我姓肖!」

「再說一次!」

「我……」肖正功忽然有些口吃。

達博伊恩斯提高了聲調:「我再問伱一次,你知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我,我,」肖正功艱難的說道,「我姓於。」

「你叫什麼名字?」

肖正功接着說道:「我,我叫於大程。」

「你是誰的人?」

「我是,鐵羊山的人。」

「你當家的是誰?」

「我當家的,以前是……」

「別說以前,就說現在。」

「大當家,現在是,陸小蘭。」

達博伊恩斯點點頭:「你聽大當家的話么?」

「聽。」

「你聽我的話么?」

「聽。」肖正功回答的非常認真。

「好,聽話就好。」六隻眼睛退回到皮膚之下,達博伊恩斯的抬頭紋也隨之癒合了。

目光渙散的肖正功突然清醒了過來,抬起頭,看着達博伊恩斯:「你剛才問過我什麼?」

達博伊恩斯一笑:「沒什麼,跟你敘敘舊,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

「老朋友……」肖正功努力回憶和達博伊恩斯之間的過往,在他的記憶里,兩個人以前好像沒有太多交集。

達博伊恩斯溫和的問道:「肖掌門,你想起界線的機密了么?」

肖正功迅速搖頭,隨即又低下頭道:「沒,沒有這麼快。」

達博伊恩斯笑道:「那你就快點想。」

肖正功翻閱着筆記本,眼神有些飄忽。

他還會繼續拖延下去,方法和套路都不會變,這份擺在明面上的狡詐,是肖正功獨有的特徵。

只是現在的肖正功少了不少勇氣,魂魄里的卑微和懦弱,還在達博伊恩斯的掌控之下。

……

李伴峰從唱機行拿到了油脂,回到了越州。

這東西確實珍貴,唱機行的存貨也不多,放映機計算了一下數量,對李伴峰道:「要想走遍暗星局大樓的每一個樓層,這些油脂的數量依然不夠,但如果只去其中一少部分樓層,應該不會有太多問題。」

李伴峰不喜歡拖延,今天晚上立刻行動。

他先看了一下值班表,值班人員是海棠果。

李伴峰聽湯圓介紹過,海棠果是蜜餞的朋友,四層的暗能者,職業是沉睡者,對應的道門是眠修。

海棠果的年紀比湯圓略大,和蜜餞差不多,在暗星局裏算年輕人,在治安隊里算老隊員,這樣的人物值班,李伴峰的事情能好辦么?

太好辦了。

夜裏十一點,李伴峰以極快的速度到值班室門口掃了一眼,海棠果已經睡著了。

眠修的修行方式是睡覺,通過睡眠來感染和控制周圍的人和物。

海棠果可以控制入睡時間,她可以選擇在值班期間不睡覺,但因為她是老隊員,上班摸魚是一名老隊員最基本的能力體現,就像她現在端坐在辦公桌後邊,看似在翻閱文件,其實已經熟睡了一個多鐘頭。

李伴峰帶着放映機,來到了樓梯間門口,幾分鐘過後,放映機給出了回應:「七導,先去十一樓,每一層樓梯間里都有我的同類,少走一些路,可以省下不少油脂。」

李伴峰乘坐電梯來到十一樓,在樓梯間門口等了十分鐘,放映機提醒李伴峰可以上樓了。

沿着樓梯到了十二樓,一座黑色的鐵門攔住了去路。

門上亮着兩盞燈,放映機先用影像遮住了李伴峰的身影,手套來到鐵門上,靜靜摸索片刻,鐵門開了一條縫。

這是來自記憶的指引,在此之前,黑手套曾多次打開過這道鐵門。

放映機藉著門縫,向屋子裏投射進一束光芒,光芒閃爍許久,放映機道:「七導,裏邊的同類已經成了朋友。」

手套提醒一句:「當家的,千萬小心,這屋子裏可能會有機關。」

李伴峰打開了金睛秋毫、洞悉靈音和百味玲瓏,每走一步都異常小心。

藉著放映機的燈光,李伴峰能清晰的看到資料架上整齊擺放的資料盒,掃視之間,他在第二排架子上看到一個資料盒上寫着「瑞榮紡織廠」。

這是瑞榮紡織廠的資料卷宗?

暗星局居然真有紡織廠的卷宗,可就是不讓治安隊員查閱?

這是什麼道理?

李伴峰拿起資料盒正要翻閱,手套提醒一句:「當家的,黑手套來這的時候,要找的可不是這個。」

黑手套原本是肖正功的,肖正功當初也來過這座資料室,他當時想找的是什麼?

他要找的東西,和大頭找到的東西一樣么?

李伴峰不能確定,這座資料室里目測有上百個資料架,一本一本看下去,光看盒子都不知要看到什麼時候。

先去看看肖正功要找的東西是什麼。

手套憑着記憶在各個書架上摸索,用了半個鐘頭的時間,找到了那個記憶之中出現過的資料盒。

「時運高,這麼快就找到了!」手套很是驚喜,「當家的,肖正功要找的東西就是這個。」

資料盒上只有兩個字,界線。

界線!

李伴峰來外州當平衡人,首要目標就是想給普羅州找一條出路。

普羅州的地界被界線割裂,操控界線的技術在外州手裏掌控著,這就意味着普羅州的命脈也在外州手裏掌控著。

哪怕在李伴峰看來,外州的實力並不強於普羅州,可如果外州對普羅州置之不理,割裂的普羅州也沒有抵禦內州的實力。

如果能找到徹底破解界線的方法,就等於給普羅州找到了一條出路。

原本十分平靜的李伴峰有些激動,他打開了資料盒,打開了第一份資料,閱讀著第一行文字。

「普羅州的界線,源自於磁場引發的暗能量變化,磁場和暗能量之間的聯繫,是控制界線的關鍵所在……」

資料盒很大,裏邊的資料很多,一夜之間想看完十分之一都很困難。

放映機早有準備,他讓手套把資料展開,開始迅速拍攝,拍了十幾頁,放映機停了下來。

他自己打開了膠片室,扯出一段膠片,放在鏡頭前邊看了許久。

「這不可能……」

李伴峰問道:「出了什麼狀況?」

「我錄不下來,膠片上什麼都沒有。」放映機很緊張,這麼關鍵的時刻,他不該掉鏈子。

但李伴峰對比並沒有感到驚訝:「這些資料應該用了特殊材料,造成膠片不能感光。」

手套嘆口氣道:「說到底,還是阿機不中用。」

放映機很着急:「我再想想辦法,肯定有別的辦法。」

這事不怪放映機,李伴峰把鑰匙藏好,打開了隨身居的大門,把資料盒交給了唱機。

「寶貝娘子,這上邊的東西能記下來么?」

娘子迅速的翻閱著每一本資料,先是一番讚歎,而後開始叫苦。

「寶貝相公,你真把界線的機密找到了!

寶貝相公,這東西不太好學,你容我仔細看看,

喂呀相公,這外州人的說道挺多的,總說什麼磁場,磁感,這些詞句好生拗口,還有這些圖和數,相公啊,這可不好記呀!」

娘子翻過一遍又一遍,洪瑩在旁邊看着也着急:「這亂七八糟的東西,寫的密密麻麻,誰能記得下來?」

唱機道:「說的是呀,瑩瑩,我實在記不下來,咱們手快,抄一份吧!」

洪瑩也有些犯難:「這麼多寫寫畫畫的東西,要是抄錯了可別怨我。」

唱機笑道:「傻丫頭,我怎麼捨得怨你,真要是抄錯了,我當場打死你!」

唱機用唱針蘸了墨水,開始抄寫。

洪瑩拿起筆一併抄寫。

李伴峰手也不慢,他寫的比唱機和洪瑩還快些,他在外州上的學,對外州的知識了解的更多。

鐘擺、夢德、放映機一併過來幫忙,八音盒手太慢,想幫忙,使不上力氣。

手套速度快,但認字的數量有限,抄的異常艱難。

鐮刀、唐刀、茶壺和酒葫蘆不擅長抄寫,且在一旁幫忙裝訂。

忙了整整五個鐘頭,勉強抄了一半。

照這個趨勢,今晚抄不完了。

放映機提醒道:「七導,天亮之前咱們最好離開資料室。」

這是正事,橫豎今晚抄不完了,李伴峰也不想貪多,他抄寫好的資料整理一遍,剩下的下次再抄。

可手套有些顧慮:「當家的,下次來的時候,這東西可能就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李伴峰一怔:「什麼意思?」

手套也不知該怎麼表達:「我就是恍惚記得,黑手套來這的時候,每次都得現找,有的時候一半個鐘頭就能找著,有的時候一宿都未必找得到。」

李伴峰聽懂了手套的意思,這些資料的位置並不固定,下次來的時候,這個資料盒子可能要換地方。

這就有些犯難了。

洪瑩打了個哈欠:「今晚抄了這麼多,就先看着唄,剩下那一半,有機會再說吧。」

手套的想法不一樣:「做咱們這行生意,凡事就怕變數,今天事情做的順利,下次難免遇到枝節。」

洪瑩道:「能有什麼枝節?你不是說過,那姓肖的去過好多次么?他都能全身而退,咱們七郎怕什麼?」

手套搖晃着食指道:「當家的也說過,肖正功在外州待了許多年,有些事他知道怎麼應對,可咱們不知道呀!」

眾人爭執不斷,卻把躺在架子上的判官筆吵醒了。

「煩!」判官筆翻了個身,從架子上站了起來,飛到了資料盒旁邊。

「墨!」判官筆一聲令下,手套趕緊過去研墨。

鐘擺一愣:「你怎麼這麼聽他的話?」

手套也沒想明白:「我就是覺得,他剛才挺有氣場的。」

「紙!」判官筆又吩咐一聲,唐刀把紙裁好,放在了判官筆面前。

「翻!」判官筆看着資料,吩咐洪瑩翻頁。

洪瑩怒道:「反了你了,你敢支使我?」

唱機打了洪瑩一板子:「聽他的!」

洪瑩無奈,給判官筆翻頁。

判官筆蘸上墨汁,筆尖一揮,一頁資料,抄完了。

李伴峰看愣了,這比複印機還快。

「你用的是文修技,一筆千行?」李伴峰曾見張秀玲用過這技法,但張秀玲絕對寫不了這麼快。

就算找個雲上的文修過來,也不可能寫這麼快。

「哼!」判官筆懶得回應,轉眼又是一頁。

洪瑩一邊翻,判官筆一邊寫,用了不到一個鐘頭,剩下的一半資料寫完了。

寫完之後,判官筆飛回到架子上,用了一分鐘時間,挑了一個合適的地方,穩穩噹噹的躺下了。

李伴峰走到架子旁邊,問道:「我記得貨郎當初說過,你把技法都給了那支真筆,你怎麼還會文修技?」

「被!」判官筆沒有回答李伴峰的問題,只說了一個「被」字。

「被」是什麼意思?

李伴峰想了片刻,發現是字面意思。

他拿了張報紙,當作被子給判官筆蓋上,判官筆隨即睡著了。

洪瑩氣惱道:「早知他有這本事,還把我們累成這樣做什麼?」

唱機嘆道:「這賤筆出了這麼大力氣,你以為不要本錢的?以後難說他讓相公怎麼還。」

洪瑩恨道:「我們不要本錢么?我們沒出力是怎地?」

判官筆怒道:「還鬧!」

一家人不再作聲,李伴峰帶着資料盒子,悄無聲息離開了隨身居。

把資料盒放回原位,李伴峰離開了資料室,直接回了住處。

他沒心思睡覺,趕緊和娘子研究界線的機密,研究了一整天,娘子得出了一個結論:「相公呀,這不是工法,在咱們普羅州,這肯定不算工法。」

資料前半部分,講的是電磁學的理論,也不能說這完全不是工法,只是娘子對這類技術不是太懂。

李伴峰上過大學,電磁學的基礎自然懂得一些,有些基礎得慢慢跟娘子說,說了一整天,李伴峰才想起一件事:「咱家老爺子肯定明白,這個應該先給老爺子看看。」

唱機道:「老爺子已經看過了,問他看明白沒有,他又不肯多說,還是相公親自去問他吧。」

李伴峰到了三房,問道:「老爺子,看出這裏的機密了么?」

隨身居回應了:「算是看出來了吧。」

「這就是外州人掌控界線的方法吧?」

「應該是吧。」

李伴峰有些不滿意:「老爺子,說話怎麼一直含含混混?」

隨身居倒也坦誠:「因為吃不準,這東西看着有點像,卻又不那麼像。」

「先按照這個方法,做個東西試試?」

「也好,阿七,你幫我備料,有些用料沒有現成的,你得找電修想辦法。」

還得讓羅正南跑一趟。

李伴峰道:「老爺子,先給我寫一張用料清單。」

……

達博伊恩斯拿着用料清單,忍不住的搖頭:「你說的這些用料,普羅州怕是湊不齊吧?」

「有不少東西,得去外州找。」在達博伊恩斯的施壓下,肖正功終於寫出了這一紙清單,可東西實在難找。

達博伊恩斯在清單上做了不少標記:「外州我也去過,這裏有很多東西我都沒聽說過,外州也不見得能有,你是不是看錯了?」

肖正功對此很有信心:「我在暗星局的時候,前後去了十幾次資料室,每次只帶出來一部分資料,交給不同的部下改寫成密碼,你知道我在這件事上花了多少心血?你居然懷疑我會看錯?」

達博伊恩斯有些犯難:「普羅州能找的材料倒還好說,外州的那些材料可不好弄。」

「找陸小蘭呀!」肖正功翹著二郎腿,給自己倒了杯酒,「她在外州待過那麼多年,有的是人脈。」

達博伊恩斯看了肖正功一眼,這些日子,肖正功的態度謙和了不少,可看他現在這個狀況,那股子囂張氣息又要回來了。

是不是又該問問他,看看他還記不記得自己姓什麼。

仔細想了想,達博伊恩斯放棄了這個念頭。

讓他囂張一陣吧,反正他就快沒用了。

……

午夜,黑石坡,東井文具公司的總經理段樹群,剛從車間里走出來。

前天接了個大單,要趕製一批文具,送往七秋城,段樹群下了重賞,帶着工人加班到現在,終於是把這批文具趕製出來了。

工人們各自回家,段樹群回到辦公室理賬,剛坐下沒多久,忽見一人滿身血污,跳進了屋子。

段樹群一怔,仔細一看,來人竟然是何家慶。

「家慶,怎麼弄成了這樣?」段樹群上前要扶住何家慶。

何家慶擺擺手,連連後退:「別碰我,我身上有病灶,綠水丐快追來了,先幫我找個地方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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