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外州的新地

第五百零四章 外州的新地

秦田九在藥王溝有座小院,小院里有棵老槐樹。

槐樹上有一位姑娘,當時的李伴峰靠金睛秋毫之技看到了她。

沒想到,再次見面居然是在越州城的黑市。

姑娘眼神獃滯,穿著和當初並無兩樣,手裡依舊攥著槐樹葉子,而今卻已經成了黑市裡的商品。

這幾片槐樹葉子不知從哪帶來的,難不成是從小胖的院子?

她來了多久?

這些葉子居然還沒有枯萎?

旁邊的女子問道:「怎麼樣,看上沒?這個姑娘能睡也能打!」

李伴峰道:「你說她七層修為,這人什麼道門?」

女子笑道:「這道門可不常見,她是個冷修。」

李伴峰一怔:「還有這個道門?」

女子笑道:「要不說不常見么,面冷身冷心也冷,所向披靡如冰霜,這姑娘,越冷越能打。」

李伴峰皺眉道:「這麼能打,我還怎麼睡?我打得過她么?」

女子端正神色道:「你別讓她冷啊,你讓她熱起來,冷修一熱,就沒力氣了。」

李伴峰上下打量著這個黑市女子,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好騙,隨便編個道門來誆我?」

女子掐滅了香煙:「這行生意我做了整十年,你去道上打聽打聽,有誰不知道我陰四娘?為了你這一樁生意,我能砸了我自己的招牌?

再者說了,文化宮這座場子有規矩的,我要是在伱這樁買賣上動了手腳,以後還能不能在這個場子立足?

老弟,這是從普羅州弄來的好東西,我說的都是普羅州的行話,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得懂,

我陰四娘不僅在越州有名號,在普羅州也是個人物,買賣不成仁義在,你不懂行沒關係,說話可別那麼不中聽。」

李伴峰一怔:「你在普羅州也是個人物?」

「怎麼,你不信?」陰四娘冷笑一聲,「普羅州陸家你聽說過么?陸家家主陸東良,他手底下有個大支掛,名叫左武剛,那是我乾哥哥。」

李伴峰一愣:「你說左武剛是誰家的支掛?」

「陸家啊!」

李伴峰又問:「你剛說陸家家主是誰?」

「陸東良啊!」

李伴峰沉默片刻,問道:「你有多久沒去普羅州了?」

陰四娘不樂意了:「你管得著么?這個鬼仆你到底想不想買?不想買,咱們看看下一個。」

李伴峰看著綠衣姑娘道:「既然是普羅州來的好東西,你開個價吧。」

「七層的鬼仆,長得這麼俊,還沒被人動過,道門少有,修為留的齊整,要價兩百,不還價。」

「兩百?」李伴峰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貨幣。

「第一天來黑市?」陰四娘皺皺眉頭,「肯定不是兩百塊,要的是兩百萬。」

兩百萬,買一個七層鬼仆,道門還如此罕見,這個價錢在李伴峰看來不算高。

「給個賬號,我把錢轉給你。」馬五託人在外州給李伴峰開了戶頭,兩百萬沒什麼難度。

陰四娘搖搖頭道:「我們這隻收現金,你先留點定錢,等把現金湊齊了再來找我。」

李伴峰笑了,現金就更簡單了,隨身居里就有。

他先離開了文化宮,在街邊找了個角落,藏好了鑰匙,回了隨身居。

不多時,李伴峰推著兩個行李箱進了電影院,叫上賣零食的一起,到了205包廂,現場付錢。

看到兩箱子現金,陰四娘豎起大拇指道:「這位老闆,好本事,兩百萬現金,說拿就能拿來!」

賣零食的催促道:「趕緊數錢,看準真假。」

陰四娘當場清點,看她這數錢的速度,就知道是個老生意人,一疊鈔票放在手裡一捻,一張不差,數的清清楚楚。

十分鐘過後,兩百萬數完,陰四娘當場把這位姑娘的契書交給了李伴峰。

對魘修而言,契書是操控鬼仆的重要依託,但李伴峰不是魘修,他也不知道該如何使用契書。

陰四娘可不管這些,她是賣家,只管錢貨兩清。

這綠衣姑娘叫什麼名字?

馮雨秋。

契書上寫著這姑娘的名字。

李伴峰拿上契書,正想著該如何與這姑娘交流,可沒想到姑娘主動從幕布後邊走了出來,站在了李伴峰身邊。

陰四娘呵呵一笑:「這姑娘和你對眼了,老闆,今晚多注意身體,

跟你做生意真是痛快,我叫陰麗婷,人送綽號陰四娘,老闆,你怎麼稱呼?」

李伴峰道:「我姓老,名叫老闆,人送綽號大老闆,後會有期。」

說完,李伴峰帶著鬼仆走了,陰四娘微微蹙眉,倒也沒說什麼。

賣零食的抽走了二十萬花紅,到樓下繼續照看生意。

……

回到住處,李伴峰讓綠衣姑娘坐在了客廳里,李伴峰問道:「你叫馮雨秋?」

姑娘點點頭,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表情。

李伴峰又問:「你怎麼來的外州?」

姑娘抬頭看著李伴峰,看了好長時間,還是沒說話。

這所謂的冷修該不會是懶修吧?

李伴峰沒再與她交流,他拿出了電話,打給了羅正南。

「老羅,葉松橋的地界查的怎麼樣了?」

「七爺,從我來葉松橋到現在,一共找到了十七塊風沙土。」

風沙土,是普羅州對匿形空間的稱呼,風沙迷眼,能讓人看不見清楚,眼睛看不見的土地,被稱之為風沙土。

「這十七塊地界都有多大?」按照契書上的記載,葉松橋一半以上的土地,都是眼睛看不見的。

羅正南道:「這個沒法說,七爺,大部分風沙土,我只能把門打開,我要是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羅正南在探查匿形空間的時候,確實有這方面的困難,他能找到入口,但在大多數情況下,他必須得守住入口,他一進入匿形空間,入口就會關上。

「七爺,我想過找個人幫我,可您讓我做的這事兒,肯定涉及機密,我還不能讓別人知道。」

老羅做事確實周全,李伴峰道:「你把入口記下,等我回去,咱們再仔細查驗,我要找兩個人,這事兒還得你幫忙。」

「七爺只管吩咐。」

「三英門的秦田九,幫我打探一下他的近況,如果能找到這人,幫我給他捎句話。

還有一個人叫陰麗婷,綽號陰四娘,自稱是左武剛的乾妹妹,你幫我問問老左,有沒有這麼回事。」

「您等我消息。」

李伴峰這掛斷了電話,綠衣姑娘馮雨秋站了起來,伸出手,沖著李伴峰比比劃划。

她的兩隻手畫了一個很大的球狀物,彷彿在比劃一個很大的西瓜。

她的兩手又慢慢靠近,彷彿那球狀物又變小了。

她的嘴唇張開又合上,她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

她的臉上始終沒有表情,可眼睛卻直勾勾的看著李伴峰。

一個大球,變小了。

李伴峰問道:「你說的是秦小胖?變瘦了的秦小胖?」

馮雨秋點點頭。

「你來外州找他?」

馮雨秋張著嘴,卻依然說不出話,雖說沒有表情,可李伴峰能感覺到,她真的非常著急。

她到底想表達什麼?

娘子能知道么?

李伴峰不想把馮雨秋帶進隨身居,一旦帶進去了,李伴峰不可能讓她活著出來。

把娘子帶出來,問她幾句話?

見過娘子的人,能活下來的也不多。

李伴峰給馮雨秋安排了一間卧房,讓鐘擺在旁照看著。

他獨自回了隨身居,問了娘子:「有冷修這個道門么?」

洪瑩回答道:「相公呀,有這個道門的,點水成冰,非常的厲害……」

啪!

一板子下去,打得洪瑩一哆嗦,唱機恨道:「什麼都不懂,還厚著臉瞎說!」

洪瑩揉著桃子道:「我哪裡說錯了?」

唱機沒理會洪瑩,轉臉對李伴峰道:「寶貝相公,點水成冰,那是寒修,和冷修兩回事,

冷修這個道門修的是性情,人越冷,戰力越高,我沒見過雲上的冷修,但我見過一個地皮上的七層冷修,打敗了九層的文修,

這個道門確實強悍,但一旦熱切起來,戰力就要迅速跌落,這個七層冷修最後被一名三層武修所殺,足見這道門的特殊之處。」

七層打贏了九層,死在了三層手上,這個道門也太魔幻了。

「娘子,到底什麼是冷,什麼是熱切?」

娘子瞄準洪瑩的桃子,狠狠打了一板子,洪瑩哆嗦了一下。

「相公呀,就像洪瑩這個賤人,我要是一天到晚不理她,不罵她,也不打她,她就跟活不下去了一樣,這就是冷,

我若給她梳頭、畫眉、抹胭脂,再陪她嬉鬧一會,說笑兩句,她就美的跟開了花一樣,這就是熱切,

冷修對人必須冷,這樣才能提修為,加戰力,故而冷修要想有所成就,要無牽無掛,無情無義,一旦對人動了真心,就有性命之憂。」

馮雨秋一直急著找秦小胖,莫非是對小胖動了真心?

正因為動了真心,才導致她被收伏,成了鬼仆?

這只是推測。

李伴峰把馮雨秋的事情跟唱機說了:「她想說些事情,卻又說不出來,我估計這姑娘活著的時候就不能說話,娘子有沒有辦法和她交流?」

「相公呀,冷修大多不會說話,這不是因為他們得了什麼病症,而是為防止動了真心,冷修自入門起,便很少與人說話,到了一定層次,想說話卻也開不了口,

再到一定層次,他們寫不出字,畫不了圖,高興不會笑,難受不會哭,想表達的東西,全都表達不清楚,整個變成了木頭人。」

這就對上了。

馮雨秋就是這個狀態,幾乎徹底失去了表達能力。

「娘子,有限制亡魂的手段么?」

唱機沉思片刻道:「相公呀,限制亡魂的手段,小奴多少會一些,但不能像魘修那樣操控亡魂做事。」

李伴峰道:「我也沒想操控她,只是擔心我不在的時候,她會惹出亂子,畢竟這人是個七層的冷修。」

唱機道:「要是小奴帶著戰力,制伏她倒也不在話下,可咱們家老爺子絕不會允許我把戰力帶出去。」

李伴峰問一聲道:「老爺子,這事兒能不能變通?」

隨身居當即回絕:「沒得商量!」

無論李伴峰拿出多少好東西,隨身居都不同意唱機把戰力帶出去。

唱機道:「相公呀,你也別為難老爺子,就算他放小奴出去,小奴也不方便見那女子。」

李伴峰點頭道:「這事兒我也擔心過,我是想讓放映機做個障眼法,不讓她看見娘子。」

「與其廢這多周折,倒不如和她定下規矩,冷修雖然薄情寡義,但還是講道理的。」

李伴峰定了三條規矩,到了隨身居外邊,告訴給了馮雨秋。

第一條規矩,李伴峰在的時候,要聽從李伴峰的命令。

第二條規矩,李伴峰不在的時候,不能離開這座住宅。

第三條規矩,遇到突發情況,李伴峰還不在身邊,要聽從含血鐘擺的命令。

這三條規矩,如有違背,含血鐘擺會毀了馮雨秋的契書,馮雨秋會魂飛魄散。

說實話,這三條規矩不那麼容易遵守,尤其是第三條,馮雨秋是七層的修者,讓她聽從一件法寶的命令,對她來說,似乎有些委屈。

但馮雨秋答應了,這就是冷修的好處,她不輕易動情,也不輕易動怒,她信任李伴峰,李伴峰怎麼安排都行。

當天晚上,馮雨秋住在客房裡,李伴峰睡在隨身居。

第二天上午,李伴峰去暗星局,讓湯圓把黑市的資料拿了過來。

暗星局開展過多次黑市清繳工作,就文化宮這座黑市,前前後後剿了十幾次,每次都重拳出擊,每次都碩果累累,過不了多久又要死灰復燃。

湯圓向李伴峰提議:「七爺,我建議咱們開展一次專項行動,徹底根除這一頑疾!」

「根除?」李伴峰搖了搖頭,「這要是一塊瘡,倒是可以根除,可這明明是一幅畫,畫了擦,擦了畫,怎麼根除?」

湯圓壓低聲音道:「我知道黑市成員和我們內部人員存在勾結,我還掌握了一些線索。」

李伴峰再次搖頭:「這不是勾結,這是默許,陳隊長平時不教你這些么?」

湯圓低下了頭,臉頰又開始發紅:「隊長說過,可我就是覺得……算了,七爺又要笑話我了。」

李伴峰沒笑,他很認真的翻看資料,中間問了湯圓不少問題。

看過黑市的資料,李伴峰讓湯圓幫他拿一些關於冷修的資料。

湯圓思索了片刻,很快拿來了一份資料。

李伴峰看了看資料的名字:冰封者。

這份資料介紹了冰封者的戰鬥特點和部分暗能術法,也就是普羅州所說的技法。

李伴峰看到的第一個技法是降溫術,利用降溫來化解高溫武器的攻擊,提升在高溫環境下的生存幾率……

李伴峰把冰封者的資料翻閱了一遍,搖搖頭道:「這不是冷修,這是寒修。」

湯圓有些迷茫:「與寒冷有關的職業,我只知道這一個。」

李伴峰道:「把其他職業的資料都給我吧,我逐一比對。」

湯圓拿來了一摞資料,李伴峰逐一翻閱。

她拿來的資料裡邊,一共介紹了二十八個職業,李伴峰能通過職業介紹,找到這些職業對應的道門。

但這裡確實沒有符合冷修特點的職業,不僅沒有冷修,奉修、泥修、杠修、喪修、電修……很多不常見的道門,都不在其中,就連燈泡的油修都沒有,更別說愚修這種絕跡多年的道門。

李伴峰道:「你這些資料不全呀!」

湯圓道:「以我目前的許可權,只能看到這一層資料,更高層次的資料需要更高的許可權才能看到。」

李伴峰神情嚴肅道:「我現在是什麼層次?我是副局長,還不讓我看么?」

「您目前,還沒有許可權,查看機要資料的許可權,要通過局長批准……」湯圓找不到更委婉的說法,就只能直說。

「他居然沒給我許可權?」李伴峰拿起了電話,撥通了申敬業的號碼,「小申呀,來我辦公室一趟!」

什麼情況?

他讓申局長來他辦公室?

湯圓臉一白,不敢再待在這裡,起身道:「七爺,我先走了。」

李伴峰道:「什麼事,那麼著急?」

「我內急,去廁所……」

「不能再忍一會么?等小申來了,把事情說完再走。」

湯圓連連搖頭道:「我就不說了,七爺,我憋不住了,真的不行了……」

說完,湯圓迅速離開了辦公室,十幾分鐘后,申敬業黑著臉,走了進來:「李局長,找我有什麼事情?」

「小申吶,我們來說一下機要許可權的問題,這件事,你的工作態度需要端正,工作效率需要提升……」

十分鐘后,申敬業給了李伴峰查看機要文件的權力,但文件印發還需要時間。

他給的是查看全部機要文件的權力么?

李伴峰對此深表懷疑。

愚修技的威力不用多說,但有些深層次的機密,李伴峰覺得自己依舊沒能觸及到。

……

李伴峰用了兩天時間去查閱各類資料,在這兩天里,馮雨秋的狀況非常穩定,按照含血鐘擺的描述,她一整天都面無表情在房間里坐著。

回到住所,李伴峰想通過其他的方法和馮雨秋交流,可試了很多種手段,馮雨秋依舊沒能展現出足夠的表達能力。

到了晚上,李伴峰想再去一趟黑市,直接從陰四娘那裡了解一些情況,羅正南突然打來了電話:「七爺,您住址在哪?」

李伴峰把住址說了,羅正南回復:「我一個鐘頭就到。」

「老羅,你在什麼地方?」

「我已經到了越州,有些事,正好要當面跟您回話。」

羅正南到越州了?

他前天不還在葉松橋么?

李伴峰倍感費解,三十多分鐘后,羅正南真就到了。

看到他滿身濕透,也不知是汗還是水,李伴峰趕緊拿了套乾衣服讓他換上。

羅正南道:「七爺,陰四娘的事情,我幫您問了,左武剛壓根沒有這麼個乾妹妹,這人從哪來的,左武剛也不清楚。」

李伴峰點點頭:「秦田九的消息呢?」

羅正南道:「秦田九半個月前好像遇到了點事情,突然從三英門失蹤了,至今為止沒有人知道他消息。」

李伴峰皺眉道:「這事兒之前怎麼沒人告訴我?」

「我也覺得奇怪,還叫人專門去打聽過,秦田九剛出事的時候,三英門大金印沈進忠曾想過把這事兒告訴您,但一直沒得機會,因為當時夏書民的事情還沒處置完,您當時也被困在了葉松橋,

後來等事情處置完了,您去了不少地方,見了不少人,可從來沒問起秦田九,沈進忠以為您和秦田九之間出了嫌隙,這事也就沒告訴您,他接著派人搜尋秦田九的下落,找了這麼長時間,依然沒有音信。」

李伴峰皺眉道:「遇到事就知道瞎猜,沈進忠這心思,就沒用在過正地方。」

臨走的時候,李伴峰確實把小胖給忘了,那是因為小胖在三英門裡身居高位,身上還帶著一條腸轆蠶,修為突飛猛進,李伴峰都想不出來,還有什麼需要為他擔心的地方。

沒想到這兄弟還真就出事了。

李伴峰對羅正南道:「你聯繫馬五,讓他派人去找秦田九,一有消息馬上告訴我。」

羅正南點頭答應,隨即拿出一幅地圖,地圖用他特殊的口袋封著,沒有打濕。

「七爺,這是我在葉松橋查到的風沙地,都在地圖上標記出來了,

我在普羅州走過不少地方,每到一處地方,我經常搜尋風沙地,普羅州每一塊地界上或多或少都有風沙地,但像葉松橋這麼多的,我是第一次看見,

我覺得葉松橋這地方可能很特殊,我擔心我查到一半,可能會遭遇不測,因此先把這張地圖交給您,別到時候我白忙活一通,什麼都沒留下。」

李伴峰收了地圖,給了羅正南一張地契:「老羅,先不去查了,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怕你出事,

以後有的是機會,等我回了葉松橋,咱們再一塊查,彼此也有個照應,

我之前在綠水城盤下了一家飯店,一直在那放著,也沒顧上開張,就交給你吧。」

羅正南連聲道謝,問了李伴峰一句:「七爺,您是打算歇著,還是想出去轉轉?」

李伴峰知道羅正南有事要說:「時候還早,出去轉轉也行。」

羅正南道:「這個時候最適合逛公園,公園夜景好,還清靜。」

深夜,羅正南帶著李伴峰到了花湖公園:「七爺,您水性怎麼樣?」

「還行。」

「那您跟著我走!」

羅正南走到一座洋房旁邊,從腰間的口袋裡,拿出一台手搖發電機,開始發電。

大約過了五分鐘,李伴峰發現腳下的土地出現了變化,原本堅硬的水泥地,漸漸鬆軟了一些。

牽絲耳環提醒道:「爺,有動靜。」

李伴峰隱約聽到了一陣哭聲。

還沒等他分辨哭聲的來源,羅正南加大了電流,地面迅速變成了湖面。

羅正南掉進了湖裡,李伴峰緊隨其後。

潛水到湖底深處,羅正南繼續在水裡發電。

一條錦鯉和一隻墨綠色的螃蟹,在旁邊一起看熱鬧。

電流猛然加大,錦鯉一哆嗦,暈了過去,肚皮向上,浮到了水面上。

螃蟹狀況還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跟著羅正南一起游到了湖中心。

湖中心有一處漩渦,羅正南和李伴峰被吸進了漩渦里,螃蟹後悔了,它不想跟著去。

但漩渦的吸力太大,螃蟹掙扎一陣過後,也被卷進了漩渦。

在漩渦中央,水流不斷上涌,螃蟹被推到了湖面上。

湖面旁邊的樹叢里,一隻花斑螃蟹正在和它對視。

這很奇怪。

以前看到的同類都是綠色的,為什麼這隻螃蟹有花斑?

從花湖公園來的螃蟹,向著觀察了一番,發現它的生存環境不一樣了。

李伴峰擦了擦臉上的水跡,看了看濃霧重重的夜空,對羅正南道:「這是新地?」

羅正南點了點頭。

「外州也有新地?」

羅正南喘息半晌道:「這事兒我也沒想明白,五年前,我去了一趟鐵門堡,當時是要去新地打獵,

鐵門堡新地有一種藍皮柿子,磁性特別好,我從桃花湖跳進去,在新地找了一天,找到了這種柿子,可沒想到這柿子樹特別能打,我就摘了一個柿子,被這柿子樹追著打了兩天兩夜,

等甩開這柿子樹,我也跑到了新地深處,新地深處,我發現了一塊風沙土,就是七爺你說的匿形空間,

當時我設備不是太好,花了整整兩天時間,才把這塊風沙地打開,我原本只想在外邊看一眼,不想進去,因為進去可能出不來,

可我沒想到那柿子樹又追來了,之前沒防備,我當時也沒處跑,只能鑽進了風沙地,在風沙地里轉了整整半個月,能吃的東西都被我吃了,我差點在這地方活活餓死,

後來被我找到了這座湖,在這座湖裡,我感知到了一個出口,出口外邊,居然是外州,

那是我第一次去外州,別人以為我跳湖輕生,把我從湖裡救上來,還開導了我好半天,

我說我就是餓了,不小心掉進了湖裡,有好心人給我買了個麵包,買了一瓶礦泉水,我當時真餓壞了,可等把麵包吃下肚子,抬頭再看,那好心人也不知道去哪了,這恩情我也沒還上,

等到了晚上,我又去買了些吃的,回到湖底,打開了出口,重新回到了這片新地,一路摸索著往回走,摸索了將近一個月,最終走回了鐵門堡,

兩塊新地,連在一起,一塊通往外州,一塊通往鐵門堡,這事兒我一直想不明白,但我也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

七爺,我之前跟您說過,鐵門堡的事情您不用擔心,按我的速度,一天一夜能從這走到鐵門堡,按您的速度,半天都用不上。」

「半天,」李伴峰看向了遠處,「老羅,你可立了大功了。」

話音落地,湖邊的樹叢里唰唰作響。

李伴峰問道:「這裡有異怪么?」

羅正南點點頭:「有,成色還都不差。」

「既然有異怪,那這裡有地頭神么?」

羅正南想了想道:「應該會有。」

李伴峰想了想又問:「那這的地頭神,是從哪來的呢?是土生土長的,還是內州冊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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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羅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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