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園圃機緣,惡客上門

第二章:園圃機緣,惡客上門

杜錚人在園圃當中,面前玉樹亭亭玉立,看似極大,又好像極小。

腦海中,湧現出一段認知來。

這園圃何來不知,究竟何處,也不知。

杜錚只知道,自己學得法門神通,便可化一道種,栽入其中,生根發芽,孕化玉樹,最後結出一枚道果來。

這一株玉樹便是他修行運氣銘所栽。

前身本就將運氣銘修至大成之境,只需領悟最後的關竅,步入歸元入竅境界,便算圓滿。

如今他既然已成,這株玉樹自然是瞬息而成,垂落道果。

之後便沒這麼簡單了。

而這玉樹所結道果,杜錚仔細端詳一番,不由大喜:「園圃機緣……能成大事啊!」

【道果·吐故納新——吹呴呼吸,吐故納新。】

簡單八個字,便是此道果的意義。

自這道果垂落,化作清氣融進杜錚體內之後,他便感覺自己一呼一吸間,濁穢吐出,清靈入內。

丹竅內呈氤氳之象的元氣漸有起伏,精純一絲,增厚一縷。

這還是他未曾運功的時候,若是將運氣銘的法門運起,怕是更有奇效。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萬丈高樓平地起。

此世修行有三個層次,由低到高為歸元入竅、氤氳雲海、淬氣煉真,合稱入門三境。

只因三境修成后,自服內氣,握固守一,能不以口鼻噓吸,如在胞胎之中。

故而,也將這三境合稱胎息。

歸元入竅自不需多言,尋常上山的弟子,不消三月功夫,便能邁步其中,便如杜錚現如今這般。

運氣銘,那真是一篇不二的法門哩。

至於氤氳雲海、淬氣煉真二境,一為積蓄,一為淬蕪存精,看天賦,看資源,看時間。

有人蹉跎半生,難入淬氣煉真的境界,也有人服丹練功,不出一年半載,便輕鬆踏步其中。

杜錚有這枚「吐故納新」道果所給予的能耐,呼吸間,便是一個行氣周天,等若無時無刻不在練功,可謂是大大節省時間,乃至於部分的資源了。

而這,還只是運氣銘所結的道果。

種道園圃,實乃杜錚的一大機緣,堪稱成道之機,也不算妄言啊!

「好!好!好!」

杜錚連道三聲好,有些不能自已。

這也正常,畢竟如此機緣到手,又不是泥塑的神仙,誰能不喜於色?

高興一會,杜錚平復心情。

心定下來,他便又運起運氣銘,繼續修行了。

一夜無話。

次日,晨光熹微,薄霧迷濛,杜錚鼻翼扇動,噴吐出兩道帶幾分膩黃色的濁氣來,凝實如柱,約有三尺多長,久久不散。

他睜開眼,伸手拍散濁氣,心喜道:「不愧是道果所賦,竟比我想的還要厲害幾分。」

原來,這一夜杜錚修行,吐故納新之能催發起來,竟連同體內血濁都析了出來,混進故氣之中,吐出體外,純凈肉軀血脈。

隱約間,他感覺自己的資質都有了絲絲提升。

這比杜錚昨夜所想的還要厲害。

正思量時,外面有人將門拍的大響,夾雜着幾聲污言穢語,吵得人不清凈。

「嗯?」

杜錚眉頭一皺,起身來,過去把門閂抽了,拉開門來。

德冠院非入門弟子,皆是依山而居,住的是山間洞府,外有木棧。那棧道窄狹,一人獨走都要膽顫心驚,故而洞府的門都是內開的,生怕哪日不注意,把人給拍下山去,害了性命。

「杜仙人的譜倒是大啊。」

門外那人著一身素色道袍,看麵皮,年歲三十有五,見了杜錚先是一驚,接着便是句陰陽怪氣。

杜錚道:「齊元?你來是作甚?」

這人是德冠院的一位入門弟子,聽聞十年前便已是氤氳雲海境界,可惜天資有限,遲遲不能煉就元真,踏足第三層次。

德冠院姜上師早早便下了批語,言此人若無機緣,怕是終生無望。

什麼是機緣?

杜錚便是他的「機緣」。

齊元消息靈通,有些在其他下脈的好友,知道點杜錚與杜氏的齷齪事,尋思是個機會,想拿着他來討好杜氏。

杜氏畢竟是大族,手指縫間漏些東西,對他們這些下脈入門弟子來講,就是數十年一遇的機緣。

「呵呵。」齊元笑了一聲,「杜錚,我也不與你講虛的。

連上今個還三天,你便上山三月了吧?你是自己現在下山,還是打算三日後自取其辱?」

杜錚冷哼一聲:「齊元,枉你為下脈入門弟子,就這麼上趕着給人當狗不成?」

「你……」

也不容齊元講話,杜錚搶道:「杜氏給你什麼好處了?一枚丹藥,還是一卷玄書,亦或者幾句指點?

看你樣子就知道,怕是一個都沒。

這好處都沒拿到手,你就上趕着給人當狗,也不看人瞧不瞧得上你!」

杜錚這還是收著的。

若是換前身來,那言辭辛辣,傲氣根骨,能把人譏諷個面紅耳赤,閉過氣去,故而人緣屬實不大好。

他雖說現在內里換了個人,但若直接換了腔調,大變似妖,怕被人瞧出端詳來。

所以,只能是仿著前身腔調姿態,來上一二。

日後一點點褪去傲氣,讓人覺得是他杜錚潛心修道,修身養性之果便好。

齊元面上一陣紅一陣青,悶哼一聲:「牙尖嘴利之輩,修行不成的廢物,我不與你爭辯!三日之後,便見分曉,那是你自取其辱。」

言罷,他一拂袖,憤憤而去。

杜錚站在洞府門前,看着齊元大步離去,兩側洞府雖閉門,卻留了縫聽牆角,呵呵一笑。

他人緣不好,鄰里,那都是打算看他笑話的主。

不過……

「怪哉。」杜錚閉了府門,在府中踱步,「這齊元就斷定我修不成運氣銘,沒法歸元入竅?」

前身太傲,有些事情懶得費心思去想,也不經營人脈,如今連個幫腔的都沒。

杜錚也是先入為主了,真以為他是太傲,硬是把自己給作死了。

可如今看齊元這番說辭,面目篤定,似是認準了他沒法歸元入竅,必被遣下山去。

「不對。」

杜錚回憶方才,心思微動:「方才一開門,見了我,齊元似乎很是吃驚,他驚什麼?

難不成……

驚我未死?」

由不得杜錚多想。

畢竟前身傲氣不思瑣事,給他留下了一個大爛攤子。若是他再不細思多思,那日後怕是不知要跌多少跟頭,吃多少苦頭。

洞府不大,靜室說是靜室,不過是拿屏風分出的一小塊地方。

都挺乾淨的,杜錚傲氣是傲氣了些,喜歡素凈,這洞府之前是打掃的一塵不染,只靜室案牘上的香爐中,有那麼一撮香灰。

那是前身修行時所用的安神香香灰。

他看着那一撮香灰,若有所思,從旁邊取出一根來,點上。

香氣徐徐升起,然後散開。杜錚鼻翼聳動,吸入體內,只覺得雜思越發多了起來,不僅不安神,反而是擾神。

「原來如此。」

杜錚冷笑一聲:「想去當狗的人,還真是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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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道果種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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