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遇

呼嘯的寒風像是拙劣而又過分的玩笑一般，把蘇涵從身體到心裡都給凍住了。

那穿著格外奢侈的公子哥只是略微說了幾句，蘇涵便跟這份工作說拜拜了，就如同很多荒誕而卻又真實反生過的情況一樣，蘇涵的工資大部分被用去賠償那一盤菜和「店內損失」。

蘇涵看著發給自己少的可憐的工資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平靜的收拾東西離開，在出門的路上蘇涵還遇到了那個濃妝艷抹的女人。

她看著蘇涵離開的眼神里充滿著戲謔，但蘇涵並不在意，只是看了一眼她便轉身離開。

「呼，搞砸了呀……」蘇涵看向街道，繽紛多彩的霓虹光照亮著整個世界，但這一切似乎都與少年沒有什麼關係。

漆黑的夜空下充斥著人們繁華而又冰冷的氣息，拔地而起的高樓刺破霧霾，是普通人永遠看不到的頂層。

攥緊外套的衣袖，蘇涵頂著寒風消失在繁華的街道上，就像一個平平無奇的水滴融入大海一樣，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孩子，你這身上是怎麼弄的？」

亮眼的白熾燈下，戴著眼鏡的老奶奶眯著眼看著蘇涵身上的燙傷，這裡是離家比較近的小診所，如果不去看屋裡顯得陳舊的設施，從外面破舊的門面也看不出這裡有個小診所。

「不小心被燙到了。」蘇涵看著旁邊一個老舊的座鐘道。

「下次小心些，你年紀還小，骨子又弱，這種傷很容易留疤的。」老人揉了揉眼睛道：「家裡人呢，小孩子受傷家裡沒人來嗎？」

正處理著的老人見少年遲遲不回應，便懂了些什麼，聲音低了不少道：「唉，人生有的時候是很難熬，它是一種無時不刻在丟失的過程，有時候是朋友，有時候是家人……」

「來，把這個吃了。」老人從她的小包里掏出一顆糖遞給蘇涵，蘇涵眨了眨眼睛看向老人。

「我以前也有個像你這麼大的孫子，不過他要比你大一點。」

蘇涵猶豫了一下把糖吃下，久違甜滋滋的味道讓蘇涵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老人一邊拿著夾著酒精棉球替少年消毒，一邊碎碎念道：「我老伴兒前些日子走了，一聲也沒吭，就留下個紙條讓我好好過日子，他會在下面等我，嗨，誰要跟他一塊兒投胎。」

「我嫌棄他還來不及呢，這輩子跟了他遭了不少苦哦。」

老人雖然嘴上在抱怨，但神情中卻絲毫沒有怨念，這讓蘇涵嘴角翹了翹。

老人像是發現少年的笑意道：「嘿，怎麼你也不信，他那群玩的好的兄弟都笑話我啊，說我這輩子都離不開他，下輩子怎麼可能離得開呢？我說我不信這個，他們呀，都在笑。」

老人略帶笑意的訴說著她的故事，蘇涵不懂為什麼她在面對離別的時候沒有太多悲傷，但自己所愛的人壽終正寢沒有太多痛苦的走，可能在老人的眼裡已經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了。

「其實我有時候在想，咱們一直拜的那些菩薩靈不靈，要是靈的話，再陪他走一輩子也不錯……」

「好了，這些藥膏給你，回去塗在燙傷的地方，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復的。」

老人有些疲憊的敲了敲自己的腰，看著蘇涵笑了笑道：「年紀大了就是這樣，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蘇涵跟老人道謝後轉身準備離開，就在這時老人在後面開口道：「孩子，凡事都看開些，不要做傻事，你家裡人都在天上看著呢，好好生活，昂。」

蘇涵點了點頭，推開門離開了，夜晚的寒風讓蘇涵不得不拉起領口，呼出一口氣后，蘇涵看向天邊被遮掩的月亮。

「看開些嗎……」

……

一處漆黑的廢棄倉庫內，幾隻老鼠被突然響起的聲音所嚇跑。

「誒，我說，你小子最近幾年都跑去哪裡了？沒在國內看到過你啊。」

「哼，這個跟你沒關係，要不是那些人追的太緊，你現在手上捏著的那幾條線可都是我管著。」

「話不能這麼講，你自己沒能耐被他們發現的，跟我可沒關係。再說了，都是一家人，不要分的那麼清楚。」

「不過，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可讓老爹不是很開心啊。喏，這個是附近要追的債，你一個個的都追回來。我知道這些都是小事，但你畢竟剛回來，先做點活熱熱身。」

「順帶一提，你之前追債的方式有些過了，把人給弄死了，這種小事都要讓那些人注意，也只能說不愧是你。」

「老爹發話了，讓你追債的時候順帶把這個人給綁回來，你知道的，有人好這一口，賣不出去也能「分裝」賣。」

照片在桌上滑動，上面是一個正在店裡工作的少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