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戰徐州

「元讓，趕緊過來躺好！」

「文歸啊，那啥……我第一次，能輕點不？」

「好吧好吧，我盡量溫柔些。(本章節由網友上傳&nb)疼嗎？」

「還好……疼疼疼！」

「要不算了？」

「別……我忍得住，繼續吧。」

「流了不少血啊……孟德，這邊完事了，你進來吧。」

曹操聞聲入帳，揮揮手試圖驅散撲鼻而來的藥味——不過他馬上就放棄了。夏侯惇正躺在床上，頭上纏滿了白布，左眼更是被遮的嚴嚴實實。蕭恩在一旁洗手。地上扔滿了本應是白色，現在卻變成血紅的布塊。

「文歸，元讓的情況怎麼樣？」

曹操緊張地問道。蕭恩洗凈了手，轉過身來無奈地答道：

「左眼肯定是沒辦法了。我也只能是把傷口處理一下，避免感染，然後盡量讓元讓今後不至於因為陰天下雨就疼個不停。等傷口癒合以後，我再想想辦法弄個假眼，讓他起碼看上去不會太嚇人。」

稍微把時間往前倒回一些。當日夏侯淵救了兄長，兩人勉強收攏潰兵。高順並未追擊，而是先趁勢強攻小沛。劉備手上兵少，本就不是高順對手，之前高順只是等著打曹操的援軍才沒有全力進攻，現在高順騰出手來，劉備立刻就被一波帶走。劉備妻小兄弟都在戰中失散，隻身勉強逃到了曹操的大軍之中，被保護起來。

曹操帶著劉備，先匯合了夏侯惇的先鋒。一聽夏侯惇重傷，曹操帶著蕭恩立刻過去探望。蕭恩哪信得過這群軍醫的手段，便重新給夏侯惇做了手術——也就是上邊那一幕。

說是重新手術，但也頂多是清除感染和進行傷后處理，想讓夏侯惇復明是不可能的了，先不說那眼球現在已經被夏侯惇給消化掉，就算還在，蕭恩也沒本事將一個被弓箭射穿又未經冷凍擱了數日的眼球復原。曹操也知道夏侯惇不可能繼續作戰，便安排人將他送回許都進行調養。

接下來當然是進攻。小沛這邊曹操已有安排，只留了曹仁帶一部分軍隊伺機行動。自己則親提大軍強攻蕭關。

蕭關這邊是陳宮帶著泰山賊臧霸、孫觀、吳敦等人守衛，泰山賊本就不是正規軍，人數雖然多，但是戰鬥力不足。加上他們也不願意為呂布賣死命，所以蕭關岌岌可危。(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呂布得到消息，便帶上陳登親自前往蕭關助戰，留下陳登之父陳珪守衛徐州。陳登臨走時，與父親眼神交會，一切安排盡在不言中。

陳登先是勸說呂布將妻小錢糧提早送往下邳，然後到了半路后，又申請先行快馬上關收集情報。呂布同意后，陳登到關上偷偷將事先寫好的書信綁在箭上，射到曹軍之中。辭別陳宮后，又飛馬到呂布軍中假傳消息，說泰山賊想要獻關投降曹操，陳宮欲讓呂布半夜接應，裡應外合除掉泰山賊。呂布不疑有他，又讓陳登去到陳宮身邊幫忙。

陳登再到關上，對陳宮假稱曹操繞小道過關，疾奔徐州，呂布已經回軍救援，讓陳宮等人也速速回徐州。陳宮雖然有些猶豫，不過想到曹操身邊有劉備這個在徐州呆了數年的地頭蛇，知道些秘密小路也不奇怪，便立刻招呼泰山賊整軍，連夜向徐州進發。

到了半夜，陳登依照和呂布的約定，在關上偷偷放火。呂布看到信號，便帶人沖關。這時偏巧陳宮也帶軍出關。兩下遇上，黑燈瞎火誰也不認識誰，都以為對方是曹操的軍隊，便自相殘殺起來。關外曹操看到火起，也提兵攻關，三方亂打一通，泰山賊四散奔逃。等天亮認清眼前人，呂布和陳宮才知道中計。兩人連忙合兵一處，棄了蕭關回徐州。

可等呂布到了徐州城下，卻發現城門緊閉。呂布叫門時，城上亂箭射下，糜竺站在城頭大罵，說以奪回城池，讓呂布趕緊滾蛋。呂布環顧左右想找陳登的時候，陳宮嘆氣道：

「主公，你現在還相信陳登這個奸佞小人嗎？」

呂布語塞。陳宮倒是早就對他勸說過，陳珪陳登父子並不忠心，只是與自己虛與委蛇。但是他被陳登的言語所迷惑，並未看出這些，反而將忠言逆耳的陳宮呵斥了一番。現在陳登圖窮匕見，竟是一刀刺在了自己的要害之處。

「主公，徐州城堅，難以速攻，為今之計，還是先往小沛匯合高順張遼二位將軍吧。」

陳宮又諫，這次呂布倒是聽從了。可他們剛走到半路，就看到高順張遼領軍而來。呂布喊出高順細細詢問，卻是陳登先到了小沛，假說徐州被圍，讓高順張遼領軍救急。呂布大怒，誓言必殺陳登。眾人領軍到了小沛，果然小沛城上已經換了旗號——早先曹操留下曹仁，便是為了等陳登騙出高順張遼后乘虛偷城。

呂布大怒，想要揮軍攻城，身後突然殺出一彪人馬，當先的竟是張飛。呂布讓高順攔住張飛，自己帶隊繼續進攻小沛，關羽卻又領軍殺到。呂布再想派出張遼時，陣外殺聲震天，曹操親領大軍趕到小沛城下。這下呂布不敢攻城了，只好退往下邳。

劉關張相見自然是一番苦情戲，之後就隨著曹操一起進了徐州城。徐州城中，陳珪陳登父子前來拜見曹操，曹操大宴賓客，並上表推薦陳登為伏波將軍，又表彰其他眾將。

歡宴結束自然就是進攻下邳，程昱考慮到呂布有與袁術聯手的可能，建議曹操封鎖下邳到淮南的道路。曹操將這個任務交給劉備處理，自己則親自帶隊圍攻下邳。

呂布倒是不太在意曹操的進攻。雖說徐州丟了，但他早就把徐州的錢糧都運到了下邳，現在下邳糧食兵力充足，又依靠泗水，不會被四面圍攻，還是相對安全的。陳宮看曹操大軍剛到，準備紮營，便建議呂布趁機進攻。不過呂布最近真心不想出城作戰，便隨口找了個理由拒絕。

等曹操大軍紮好營寨，列陣攻城之時，曹操想著先勸降呂布，不過呂布剛剛猶豫了一下，旁邊的陳宮就指著曹操大罵，順便還一箭射向曹操。如果不是曹操身邊的典韋一把推開曹操，曹操恐怕至少也要重傷。曹操又驚又怒，命令全軍立刻準備攻城。

陳宮看出曹操兵糧不足，希望呂布能在城外紮營，以為犄角。呂布雖然一開始答應下來，但是回家收拾行裝時卻被夫人嚴氏看到。嚴氏哭訴昔日長安呂布拋棄妻子逃離之事，擔心再受磨難。呂布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就晾了陳宮多日。陳宮長嘆，只好安心守城。

曹操不知道這裡面的事情，要是知道必然大呼慶幸。不過就算如此，下邳城堅糧足也是事實，曹操攻了兩個月也未能攻下。期間雖破壞了呂布聯合袁術的意圖，但終歸還是對下邳束手無策。而曹操擔心河北袁紹，想要暫時退兵，荀攸趕忙攔住：

「主公不可，呂布屢戰屢敗，已經失去了銳氣。軍中以將為主，將領沒了氣勢則軍隊也就沒有了爭鬥之心。陳宮雖然有謀略，但是需要時間進行思考。現在正是要趁著呂布氣勢沒有恢復，陳宮沒有想好計策，立刻共下下邳，則必然能擒獲呂布。」

郭嘉笑道：

「主公欲破呂布，我倒是有一計可用。」

荀彧皺眉道：

「莫非是挖斷沂河、泗水，引水灌城？」

「不錯。我正是此意。」

曹操大喜，正要下令，卻被蕭恩攔住：

「孟德不可。」

「文歸，你這是何意？」

「你在徐州已經屠過一次城了，還要再屠嗎？」

蕭恩攔在曹操身前，盯著曹操的雙眼。曹操避開蕭恩的視線，答道：

「下邳若是久攻不下，我等士卒死傷必重。日後若與袁紹對上……反正我也屠過一次了，無所謂。」

「這是犯罪！」

曹操雖然想要推開蕭恩，可蕭恩不為所動，繼續攔在曹操身前。曹操不悅，大怒道：

「文歸，難道你以為城中百姓的命比我們士卒的命要珍貴嗎？我若不引水灌城，那攻城之時死去的就是我方士卒！你擔心徐州生靈塗炭，難道我就不擔心士卒回不到家鄉嗎？」

「我有個辦法，但我沒完全的把握。」

蕭恩仍然面無表情，只是淡淡地說道。曹操喘了口氣，問道：

「什麼辦法？」

「呂布一直想和我痛快地打上一場，若是以贏了就放他為條件，他估計願意以下邳為注……但我沒把握一定勝過他，就看你願不願意賭這一盤了。」

「主公！」

蕭恩的話顯然不能讓郭嘉等人接受。在郭嘉等人看來，引水灌城是百分百的成功，而蕭恩的想法，卻有些一廂情願了。但曹操揮手止住了郭嘉的勸諫，雙手按住了蕭恩的肩膀：

「文歸，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喜歡賭博。」

「但你很快就要面臨一場更大的賭局。」

蕭恩握住曹操的手，語氣無波無讕。

「哼哼，是啊。你的意思是，讓我以這場小賭來熱熱身？」

「若勝，則至少能夠保住完整的下邳，說不定還能接收呂布的隊伍。若敗，頂多呂布逃亡淮南，袁術未必能駕馭呂布，呂布也必然不肯甘心人下，打淮南未必有多困難。」

「勝敗都可以接受，就只是試試運氣了嗎……」

曹操仰天長長出了一口氣，再低頭時，雙目已然晴明：

「就賭這一盤，看看天命是否在我曹某人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