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拍攝(中)

第101章 拍攝(中)

趙斐一直是位極其重視視覺感的攝影師。

《一代宗師》的時間背景跨越民國、抗戰、內戰。

南君策為呈現這段史詩般的武俠特意強調過,這部影片不在於故事,而是把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在刻畫人物身上。

他要用一個個武林的鮮活人物,去展現這個大時代背景下武林的輝煌和落寞......

鏡頭語言多用特寫和大特寫,好多鏡頭都頂在人臉上拍,讓人物的每個表情,都能凝固成一種性格或態度,這對演員的演技要求不是一般的高。

也就是着重意象。

這正好符合趙斐,可以說這也是後者所擅長的。

通過光與影來展現嘛。

同樣,這也很符合姜聞的口味。

可以說,趙斐擅長光與影的運鏡,而他則擅長刻畫人物。

不過,說是如此,但其實並不容易。

影片的視覺需要呈現融匯時間的滄桑、武功的奇絕、角色內心的掙扎與堅守。

就要求每一幀畫面,都得精益求精。

姜聞覺得特別有意思。

還是那句話……

這樣拍電影才有勁!

怪不得那小子一直強調我是他的半個偶像!

影片追求詩意畫面,才是一個導演的最高追求。

姜聞回頭望着南君策,輕笑了一聲,道:「君策,你這部電影改變講故事的低級狀態,而是追求意象,不怕別人看不懂了?」

監控器前,南君策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所以我要出書啊,雖然說懂又不懂在於眼光,但若是讓觀眾看得一知半解,那就不美了。」

他也不想!

但是王佳偉的模板如此,他有什麼辦法?

況且,這部電影,用畫面和鏡頭語言傳遞天朝文化和武術神韻。

這種涉及文化和思想內核,需要用畫面去藝術表達。

若是單純酷炫的武打場面,反而落入俗套。

只能說天朝文化的太極圖的陰陽魚,文化內涵和思想性太強。

貫穿始終的「一橫一豎」、「有燈就有人」……

也只能通過物、景形成的畫面張力去表達。

至於人物特寫,也是一樣,故事裏面每一個人物性格特點、狀態、情緒、思想等都不同。

若是把每個人物都拍成一個樣子,那就是一場災難。

所以想在一個空間,表達清楚不同的人,不同的內心的時候,只能這麼去刻畫拍攝……

或許這就是藝術性吧。

只要不是藝術形式大於內容,那他一定不介意。

他拍這部電影,糾正的地方無非就是一些他自己感覺不爽的地方。

在原導演王佳偉看來,功夫動作最重要的是情緒,而不是動作本身。

他也認同王佳偉的觀點。

但是,畫面必須讓觀眾在熒幕前感受到。

原版有一些場面,他覺得有點過於零碎。

舉個例子,原版展示詠春六點半棍的畫面,他就覺得很假。

這與原主角的功力有關。

而恰恰相反,於誠惠老爺子在《箭士柳白猿》展示回馬槍,就非常出彩,成為全片最經典鏡頭

於老爺子的槍術一點多餘的東西都不帶,力都運在點子上,是真武術大師。

兩相對比之下,原版展示詠春六點半棍簡直不入眼。

所以,他追求情緒,也追求《箭士柳白猿》展示回馬槍這種效果。

這部影片的武打戲,是先通過全景的鏡頭捕捉到整場武打的氛圍,然後細分每個動作,蓄力、發力、應力,以中近景捕捉動作的細節,讓觀眾彷彿貼近每一拳每一腳,彷彿對着他們鋪面而來。

姜聞搖搖頭,笑罵道:「呵,反正怎麼說,你都是對的。」

其實姜聞認同南君策的觀點。

但是他的電影,明顯與《一代宗師》這種武俠電影不同,想要表達的東西,他還沒法詳細解說。

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否則,就是被封禁的下場。

「不然呢?你想一下,若是觀眾與導演完全不同頻,不能從電影中找到共情和共鳴的東西,曲高和寡,有什麼意義。」

「這跟你用畫面呈現藝術有關係?」

南君策瞥了他一眼,抬杠是吧?

「這部電影文化內涵那麼深,書籍你自己也看過,你說,格調能低嗎?」

藝術性這種東西,他不會刻意去追求。

況且在這方面,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

若是形式大於內容,或者為藝術而藝術。

那就作繭自縛。

比如:張一謀的《英雄》、《十面埋伏》就是藝術大於內容,故事很弱,所以他一出來就被罵了,有一點為商業而商業的意思。

但是再怎麼樣,也比後面的《無極》、《夜宴》好不知多少......

商業電影只要求畫面視覺衝擊和講好故事內容,其實,內容才是電影的本質。

其實《紅高粱》才是最純粹的張一謀,思想文化內涵沒得說。

當然,某些六代目或者以前的很多所謂文藝電影,為藝術而藝術的,就另外說。

這只是南君策自己的個人看法。

姜聞沉吟了一會,想起前幾天南君策跟他掰扯的商業性和藝術性的話題,問道:「那你覺得畫面呈現藝術重要,還是故事重要?」

南君策:「我個人看法是,得看電影類型,有些電影我也感覺導演很刻意的追求某些東西,電影的本質畢竟還是內容。」

其實電影這玩意,其實是以西方為主導的審美,他們制定的規則,尤其是戛納,奧斯卡,必須符合他們的審美規則才能獲獎。

很多時候,太追求藝術的東西反而倒顯做作,也就是形式遠大於內容。

頓了頓,他接着說道:

「就像法國大餐,你能說它比京城烤鴨、東北燒烤、火鍋好吃,更營養更美味么?不見得,它倒上了國際排面,一個大盤子裏一小點,裝飾的挺好,又是什麼魚子醬,海豚卵什麼的,總之,一句話,還是西方的價值導向。

我們有我們自己的認可,他們有他們的,再想想,電影這東西,終究還是娛樂,永遠缺不了娛樂和票房。

你說,沒接受過像你這種深度思想熏陶的,那些文藝片誰能看的明白,反正電影本質就是內容,講故事也不俗,這是本質。

如果每次看電影都看不懂,台詞都是拐彎抹角,讓觀眾琢磨半天,或許電影的藝術價值是有了,但是不接地氣。其實很多時候,功夫電影,觀眾還是喜歡看程龍、李聯傑的,太文藝的激發不了他們荷爾蒙或者腎上腺素。」

望着還沒忙完的趙斐,姜聞想了一下,說道:

「話雖如此,不過,用飲食來對比電影我都認為不妥。每個人口味不同,但是電影畢竟是電影,有其創作規律的。

我舉個例子哈,停車做.愛楓林晚。

是不是很有感覺?

但是若是按照它字面的意思,停下車做.愛,在楓林的夜晚,也一樣有感覺,但是缺乏那種美感,覺得俗了,很沒勁,對不對?

至於你說的台詞或者鏡頭語言拐彎抹角,太淺了沒意思,很陋,太深了看不懂......反正我還是覺得這樣有趣,既然奧斯卡戛納搞了這麼多年了,應該有他存在的道理。

電影還是要藝術,要邏輯推理,要眼光,要境界......」

南君策沉默,反正他追求內容,而不是追求傳達思想境界。

讓人看不懂,然後不明覺厲,何必呢?

藝術電影他看過蠻多,比如《聖山》、《布達佩斯大飯店》、《哭泣的草原》、《簡愛》等等。

這些電影,說句不好聽的,若是沒有認認真真系統的讀完西方美術史、宗教史、哲學史,了解每一種藝術流派、風格背後的邏輯,誰能看得懂它是為什麼服務,支撐的是什麼認識論、世界觀。

南君策無力反駁,回了一句:「嗯,你喜歡就是硬道理。」

姜聞一臉欣慰,道:「所以,我們還是要有追求。」

扯淡吧,他還是那句觀點:若是做電影只想表達自己,不在乎有沒有人看,那一定是形式大於內容,為藝術而藝術。

這時,姜聞眼神一動,又來了一句:

「我想了一下,其實伱可以試試把《一代宗師》故事用章回體的形式拍出來!」

南君策嘴巴一抽,這就很無語。

「我的偶像,你怎麼想的,現在這種編年體我都怕觀眾看不懂......要不,你給我打個樣?」

姜聞躍躍欲試:「那按照我的方法來?」

南君策趕緊制止,「老哥,別搞我。」

他覺得姜聞不當人子!

怪不得拍電影費膠片,骨子裏血液決定的。

姜聞很自我,或者說,他對電影有自己理解的一套東西。

不在他脖子上拴上鏈子,材質是合金鋼那種,誰都拉不住。

兩人在監控器旁,你一言我一語。

沒多久,操控攝影機的變成了齊磊,趙斐走了過來,問道:

「南導、姜導,你們看效果如何?」

「趙老師,看起來可以。」

南君策覺得沒什麼可說的。

趙斐的鏡頭充滿浪漫主義色彩,他擅長構圖和運鏡、光線與色彩,通過精緻的光影造型,大量低照度高反差、區域性的柔光運用,讓畫面如油畫一般。

剛開拍時的雨戲,就是這樣。通過自上而下的逆光主光,將磅礴的雨勢烘托的淋漓盡致,華三等人物在雨中顯得刀鋒版鋒利,也把華三以一敵百的緊張情勢通過畫面反差推向了極致。

姜聞也跟着點了點頭。

「我們先試拍一下,看看效果。」

「行。」

沒多久,李葉返回,表情有點犯難。

南君策抬眼,道:「師兄,怎麼了?」

「周曉飛老師剛剛糾正了一個動作,帶鞏莉姐在旁邊熟練,要不我們等一等?」

南君策皺眉道:「你去叫一下趙文琸老師和劉施施過來。」

「唉,好。」

......

「那按照於老的說法,這書籍原來還真是有考究的啊。」

劇組另一邊,老戲骨正扎堆聚在一起。

牛奔、於嗨、於誠惠、於容光、徐瑾江、尚鐵龍、馮元正、於合偉、杜玉鳴、李鳴……

今天又多了一位,計春驊。

這些人嚴格意義上來說,除了於誠惠,都是配角。

於誠惠,出演宮寶森。

徐瑾江,飾演熊委員,畫面不少,台詞就兩句。

尚鐵龍,飾演老薑,他的戲份比較多,貫穿始終。

杜玉鳴,飾演賬房先生。

於嗨,飾演燈叔,有一段非常燃且熱血的台詞。

李鳴,飾演勇哥。

於容光,飾演壽哥。

牛奔,飾演華三師父,就一個鏡頭,一段台詞。

馮元正,就是一個挨打角色,華三到香江,挑戰華三,然後被打拜師華三

……

但是,演戲嘛,對於這些老戲骨而言,戲不在少,配角同樣能出彩。

所謂沒有小演員,只有小角色。

他們被上影邀請過來,只是拿到了角色劇本,並沒有書籍闡釋那麼透徹。

因此每個人手裏,都捧著一本昨晚剛拿到手的《一代宗師》小說書籍。

他們原本就當故事看,方便了解故事背景,揣摩和理解角色的人物形象、性格等等,方便他們去表演。

結果發現,這本書,人物雖然是虛構,但都有原型,而且故事也不是胡謅,裏面還涉及的各種文化內涵。

於是眾人便討論了起來。

在這群人中,於誠惠、於嗨兩人是中心,可以說了解民國武林的故事,兩人都是名家。

劉施施則在一旁伺候着,端茶倒水,很是乖巧。

不過一雙眼睛,始終打量著計春驊和杜玉鳴。

兩位性格相似,而且樣貌也幾乎一毛一樣。

這讓她有點傻傻分不清。

反正看起來都是兇狠毒辣的惡人。

不過,聽他們說話,感覺又很隨和......

張縉、趙文琸、雷家音也在一旁聽着。

於誠惠點了點頭,隨後感嘆了一句:「是啊,南導小小年紀,在這方面的研究還是很深的……」

於嗨來得晚幾天,開口詢問:「聽說他的武學也學得很深?」

於誠惠道:「嗯,去年,他帶着劇本找我,考校過他,有真功夫,而且底子不弱。」

李鳴開口道:「張縉,你和他交手,什麼感覺?」

突然被點名的張縉,回想了一下那天的畫面,面上閃現一絲尷尬。

趙文琸側眼看了他一眼,見他那副表情,就覺得很有趣,嘴角微微上揚了一點。

那天,張縉主動挑戰。

兩人先是用套路過招,但張縉明顯不如南導靈活,所以顯得很狼狽,有點大人逗小孩子的感覺。

張縉不服。

提出放開手腳,結果更慘。

簡直跟人肉沙包沒什麼區別……

據說,次日張縉還一身酸痛。

算是自討苦吃。

不過,他沒有吭聲。

張縉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話:

「南導,就是個變態。」

一旁原本聽着別人誇南君策,與有榮焉的劉施施,嘴角的笑容一滯,暗暗的瞪了張縉一眼。

你才是變態!

自己菜,還有理?

不過,她沒有吭聲。

師傅在,她得懂規矩。

況且她在眾人面前一直都是文靜的性子。

剛好她的表情,包括小姑娘一直隱晦打量計春驊的眼神,全都落入後者眼裏。

他這次是扮演羅師傅的角色。

計春驊不動聲色開口道:「看來,我錯過了很多趣事,尚老師,在南導手下拍戲什麼感覺?」

「很爽。」

尚鐵龍思考了一下,那天的情況,繼續說道:「他要求很獨特,一開始我不理解,也很懵圈,比如他讓我出場要走出一種宗師的感覺,然後要表現出殺氣,嘗試了幾次,被NG了幾次,這讓我壓力很大,然後南導親自下場講解、示範,還別說,看完回放,還真是那種感覺......」

計春驊點了點頭,對導演水平,心裏有數了。。

不怕導演提要求,就怕導演瞎幾把天馬行空提要求。

「於老,這小丫頭是你的徒弟?」

於誠惠望了劉施施一眼,眼神和善,一臉欣慰,微笑道:

「是啊,她叫劉施施,說起來也是南導,去年帶着劇本,還把她帶了過來,原本以為施施是一時興起,沒想到,竟然堅持了下來,還學得不錯。」

「噢?小丫頭,你師父的雙手劍學會了嗎?」

我不是小丫頭!

我叫劉施施!

沒聽我師父介紹嗎?

其他人望向劉施施,她望向計春驊,內心腹誹,乖巧懂事的點頭,道:「學會了,但是只學到師父皮毛的本領,還要多多練習。」

「哦,在電影里飾演什麼角色?」

劉施施沒吭聲,於誠惠解釋道:「她跟着鞏莉過來的,一方面作為鞏莉的武術指導,一方面跟着她學習表演,晚上也跟鞏莉對戲。」

劉施施跟着點了點頭。

計春驊瞭然,誇讚道:「那不得了,也好好學。」

劉施施微笑,「嗯」了一聲。

旁邊於合偉一臉羨慕,這種機會,多少人求而不得。

他在這部電影的角色非常簡單。

就是一個組織成員,跟一線天在香江對話。

他可以說非常崇拜鞏莉,鞏莉成為全國知名導演時,他還很小,後來曾經在《搖啊搖,搖到外婆橋》他參與了,這是他的電影首秀。

不過鞏莉是主角,他是群演,放映后甚至背影都很難找到。

於是,他插話問道:「施施,跟鞏莉姐對戲是什麼感覺?」

於合偉沒什麼意思,他只是出於對偶像的好奇心理。

聞言,劉施施愣了一下,回答的很籠統:

「很厲害。」

雷家音也好奇:「施施姐,怎麼厲害法?」

對於劉施施,雷家音要多禮貌有多禮貌。

他可不敢叫施施。

這點眼力見都沒有,他以後還怎麼抱南君策的大腿。

於誠惠也望向自己的徒弟。

劉施施看了他一眼,思考了一會,言簡意賅道:

「跟鞏莉姐對戲,感覺她就是宮二先生。」

其實,她也在鞏莉姐的引導下,學着去理解宮二這個角色。

宮二,剛烈如火,一生堅守自己的道,即使玉石俱焚,也寸步不讓。

《一代宗師》這本書,她是最早拿到的,是從南君策身上說過來。

她看完之後,其實很迷糊。

反正很多武林的規矩,她沒看懂,也不是很理解,只是不明覺厲。

看完后,書就被鞏莉姐要了過去。

不過,結合這幾天與鞏莉姐對台詞,結合她對宮二的理解,以及鞏莉演繹給她的感覺。

宮二除了在父親宮寶森面前是一副乖乖女外,其他時候她都剛烈如火。

或許,從她從父親「可惜你不是個男的」話語開始,她就不服。

她不服這世間的偏見,不服這時代的洪流,一路走來都是抗爭到底,逆天而行。

父親被馬三打傷去世,長輩各種假意勸說,但是宮二都沒聽,一句「或許我就是天意」,把宮二的性格體現的淋漓盡致。

她守着自己的道,即使玉石俱焚,也寸步不讓。

劉施施曾經在想:我能演繹這個角色嗎?

但是很顯然,根本不可能!

她在跟鞏莉對完戲后,回到酒店房間,有刻意模仿過。

但是,簡直就是東施效顰,天差地別。

有點像幼兒園的小朋友,學習一名大學生的高數一樣。

這也讓她看到自己的不足,尤其是基本功也好。

……

與其他人不同,趙文琸手裏拿的書籍卻是《華三傳》。

他飾演的角色,是一線天,也就是一個軍統特務,在遇到宮二之前,行刺汪精衛失敗而受傷逃跑,被鬼子追捕,所以在火車上遇見宮二,不過刺殺戲份電影沒有體現。

電影只是體現他在火車上被宮二所救,後來流落到香江,香江當時是很多武林人士的避風港,到香江開設一個叫做白玫瑰的理髮店隱藏身份。

反正,這個角色和丁連山一樣,在電影里很是神秘。

在香江也是僅有幾場戲份,與一群黑衣人在雨夜生死搏鬥,在之後遭遇三江水收保護費,以及跟華三短暫交手等。

戲份不多,與《一代宗師》書籍完全不同。

書籍介紹民國武林史,故事的主線有三個:華三、宮二、一線天。

主要門派也是:詠春、八卦與形意、八級。

可以說,一代宗師的這一代人,是以他們三人為代表。

若是完整按照書籍演繹,他是三大主角之一。

但是,受限於電影時長,電影不可能三線敘事。

電影是以陰陽和八卦去講述。

可以說宮二就是絕對的主角。

這方面,進組次日,南君策特意找過他,跟他做了說明。

這讓他很是意外。

他在香江演了挺多影視作品,但一直不溫不火,也就《風雲》聶風比較出彩,但那只是電視劇。

更讓他意外的是,南君策竟然邀請他拍攝《華三傳》電影,這個被導演稱之為功夫宇宙的系列電影。

因此,他在小說書籍出版第一時間,就去買了書。

一線天的角色對他來說,沒有太大難度,他把重點放在《華三傳》上。

這時,於合偉請教道:「於老爺子,民國期間真的有刺客嗎?」

於誠惠點了點頭,說道:

「聽老一輩講,當時溥儀前邊有大量這樣的人,汪精衛偽政府身邊也有,民國北洋政府也一樣。

他們就像是一個特殊的群體,這些人本身也是習武,但是往往與軍統掛鈎。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與宮寶森和宮二這樣的正派人物拉開距離。

就像書中說的那樣,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如果一個習武之人有了正式的官府身份,他們要避開正統的武林人物。」

「為何?」

「避免仗勢欺人,此外,彼此乾的事也不同。」

這時,劇組副導演李葉跑了過來,說道:

「施施姐,趙老師,南導叫你們過去一趟。」

「噢,好。」趙文琸應了一句,起身向前走去。

倒是劉施施有點尷尬。

隨後望向於誠惠,後者揮揮手。

路上,她忍不住糾正道:

「李大哥,你喊我施施,行不行?」

私底下喊她沒意見,但是公眾場合,她還是覺得有點尷尬,特別是對方還是副導演。

李葉瞥了她一眼,「嘻嘻」一笑:「好的,施施姐。」

「……」

劉施施翻了個白眼,她好奇道:「大…南導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她來劇組之後,南君策幾乎不找她,因此,她樂得低調。

「嘻嘻,去了就知道了。」

李葉對劉施施,一如既往的恭敬,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天天和姜聞導演混在一起,怎麼可能不清楚她在南導心中的位置。

不過,他卻賣了個關子。

待他們三人走了進去,就見到南君策對他們招了招手。

「趙大哥,小...那個...施施,麻煩你們兩個一會按照演繹一遍華三和宮二交手的戲份。」

南君策把他們叫來,因為他要確定先拍拍看,先找下光,看看效果。

趙文琸近期,都有跟着練習詠春,本身底子也在,而劉施施更不用說,本身學八卦掌,又作為鞏莉的貼身教練。

劉施施一臉疑惑:「啊?」

趙文琸則是點頭。

姜聞解釋了一句:「施施,不用緊張,待會會跟你們講解大概不走,你們自由發揮就行,我們看效果,找拍攝角度。」

聞言,兩人點頭。

沒多久,化妝師給他們化妝,隨後李葉開始講解整個步奏,兩人進場。

南君策和姜聞一直望着監控器中的畫面。

還別說,兩人打起來畫面很美。

恰好,他們重點關注的就是畫面效果。

試了兩遍,等他們把拍攝角度和構圖確定好。

金樓華三和宮二的打戲正式開始。

......

於此同時,香江。

劉振偉、杜可豐、王佳偉三人坐在一起。

杜可豐沉默了許久,開口說道:「我們還拍嗎?」

王佳偉手裏拿着《一代宗師》這本武俠小說。

默默無言……

只是在那邊陷入沉思。

1996年,他拍《春光乍泄》時,在阿根廷火車站看到的兩本雜誌,雜誌的封面一本是毛主席,一本是李小龍。

這讓他很詫異,這位功夫巨星在逝世二十年之後依然有如此大的魅力。

於是,它推動着他開始了探尋功夫武林之謎的旅程。

但是,李小龍的電影已經拍了很多。

回國后,他看到了一段關於李小龍的師父葉問去世三天前練功的視頻,突然被這個遲暮而矍鑠的老人打動。

於是,他從葉問這個人物出發,講述李小龍背後他師父的故事,確定了《一代宗師:葉問》立項。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對整個電影構思成型,一個上戲學生橫空出世。

從《一代宗師》書籍中,他可以看出,這部電影涉及天朝南北的各門各派的武術大家,整部電影的籌備跨越十多年之久,視野擴展到了一個時代的武林。

與之相比,他以一個人的故事作為立意,簡直不要太淺薄。

一種後路被堵死的憋屈情緒瀰漫在心頭,揮之不去。

他還拍個屁啊!

思前想後,他說道:

「等他拍出來,我們再看。」

王佳偉第一次內心祈禱,希望別人把它搞砸,然後他好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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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導演,努力當富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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