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精氣亦如水

第八章 精氣亦如水

村莊的血洗讓這一帶的山麓了無人跡,清風彷彿還帶着往日的腥味,讓人未到先怯。

茂密的樹林中,一名女子手握樹枝隨風舞動。柔軟的枝條、纖細的柳腰彷彿靈蛇飛舞,樹枝疾速的劃過空間帶起「嗚嗚」的風聲。

曼妙的身法猶如春風中的垂柳,又似飄零的落葉,輕柔、靈動又暗藏殺機。

秦勝看着劉余香不斷舞動的嬌軀,暗忖:「還真是個學武的料。不過這套《迴風舞柳劍》也確實適合她。」

他雖不是練劍之人,但是前世學武時老人卻經常和他講解各般武藝。劍作為最常見的兵器自然就涉及的最多。而這套《迴風舞柳劍》也是他最有心得的。

老人曾經告訴他,槍道一般都是至剛至陽的,而這套《迴風舞柳劍》卻是至陰至柔的,只要他能夠領悟這套劍法,那麼他才能突破至剛至陽的槍道,達到剛柔並濟的地步。

他現在的槍法十分嫻熟,也自創出幾招至剛至陽的槍招,不過想要進一步的提升就必須達到剛柔並濟。

任憑劉余香一旁苦練,他隨手打開了劉余香給他的功法。功法沒有名稱,只有一個似名非名的「水」字高高在上。

只見第一篇的總綱上寫道:「精氣,就是將自身的精、氣、神,凝練成有形。形成實質般的氣流存儲於『心海』,每當出招時,心海的精氣就隨着血液流動,增強招式的威力。」

他看了看一旁的圖解后,暗忖:「這『心海』怎麼會在心臟之中?雖說這和前世的內功相似,但是怎麼不在丹田卻在心臟?」

他雖然不解,但是精氣是尚武大陸普遍修鍊的,自有它的道理。於是繼續向下看去。

「眾人皆知修鍊精氣,卻不知精氣和水有着同工異曲之處。無形、有形的變化就如水隨着器皿的變化而變化。為此我花了一生的精力創出了這篇水之修鍊法。它不僅比普通的修鍊功法快上一倍,更能夠將精氣的妙用發揮到極致。哈哈。。。。。。,我能夠做到這一步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秦勝暗忖:「看來此功法正是這位前輩嘔心瀝血之作,難怪如此得意。如果我能夠使用這位前輩的功法打敗這裏的強者,那不就是讓前輩的心血沒有白費。」

他繼續往下看去,「精氣的修鍊主要在於精血和意志力,強大的精神力,也就是意志力不斷的壓縮氣血形成精血,而精氣就是精血的氣化。然而愚蠢的世人卻不知道精氣的第二形態本就是精血,因此修鍊此功法就是不斷的存儲精血;壓縮精血,使之固化成血精。那時體內的血液將會隨着血精的流轉自然而然的變成精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秦勝看到此處,心中動容道:「這位前輩還真是膽大包天,這種修鍊方法也能想得出來。不過如果真的能夠修鍊到此種地步,這個大陸還有誰會是他的對手。」想到這裏他再也忍耐不住,正襟危坐,開始了修鍊。

他本就是嗜武之人,得到了如此功法哪裏還會想到別的。早就將之前的事拋諸腦後,一頭扎進「苦海」不願回頭。

劉余香心繫血仇,得到秦勝的傳授后亦是苦練不輟,兩人就在這被人遺忘的角落一待就是半年。

時間是個奇妙的東西,同樣的一日在不同人的眼中有着決然不同的感覺。

忙碌的人總覺得一日轉瞬即逝,手中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相思的人卻覺得一日如隔三秋,漫漫長夜、寂寞如歌。

秦勝和劉余香就像是忙碌的人,彷彿村莊被毀還在昨日,轉眼卻已半年而逝。

半年的時間讓劉余香臉上的稚氣消無,剩下的就是冷澈入骨的寒霜。白皙的肌膚襯著寒霜猶如一座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美人。

她冷冷地看着胡茬微現的秦勝,冰冷道:「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

秦勝微笑道:「是該出去了。你還有你的事,我還有我的事,確實耽擱不起。」

兩人聯袂來到了附近的一個小鎮。

小鎮上人跡稀少,除了稀疏的幾家店鋪外,就是本地居民的木製住宅。小街上沒有熱鬧的人群,沒有大聲的叫賣,偶爾過路的行人也是腳步匆匆。

走進一家簡陋的客棧,叫夥計燒了熱水,洗去身上的塵垢和疲憊之後,兩人叫上了一桌飯菜。

菜不是很豐富,但是卻很可口。也不知道是兩人半年沒有吃過正餐,所以吃的津津有味。

這時,只聽見旁桌的酒客開口道:「我聽說這裏的一個村子被人屠殺了,好像還是一個俊俏的公子哥。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麼沒有人出來將他抓捕歸案?」

同桌的酒客嘆道:「現在的官差還不都是一樣,拿着餉銀不辦事,只知道欺負我們這些平頭百姓。他們一聽到一人殺了一村人,腿都嚇軟了,哪還有力氣抓人?」

先前的酒客借酒興起道:「是啊,老子不是武者,老子要是武者的話將這幫畜生都他娘的給宰了。看以後誰還敢來欺負我們。」

同桌的酒客聽到同伴這樣說,臉色大變。連忙介面道:「你喝多了,這話也是你能說的。要是給那些官爺聽到,你少不得挨板子。我們還是早點回去休息,莫要耽擱了行程。」

他說完也不等同伴同意,就硬架著同伴向客房中走去。

劉余香經歷過慘變后,表面上看似變得成熟,但是心性卻還是有些稚嫩。她看着埋頭狼吞虎咽的秦勝,暗忖:「聽剛才兩人的話,好像把他當成了屠殺我們村子的兇手了。但是他聽到了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秦勝看着她停下了筷子,微笑道:「你吃好了嗎?」

劉余香螓首微點道:「我吃好了,你怎麼。。。。。。」

秦勝打住她的話道:「既然吃好了,我們就啟程吧。」說完不等她反應,轉身朝外走去。

劉余香看着他壯實的身軀,眼中滿是迷惑。金蓮浮動,轉眼追上了秦勝。開口道:「你剛才怎麼不說?」

秦勝笑道:「說什麼?」

劉余香黛眉微蹙,嗔道:「你怎麼不解釋殺害我們村子的兇手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

秦勝看着她清瘦的臉頰和疑惑的眼眸,笑道:「我解釋了有用嗎?」

劉余香急道:「但是這確實不是你做的啊!」

秦勝看着她緊張的模樣,笑道:「你不用緊張。你以後見的人多了,經歷的事多了,就自然知道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有些事不是光憑嘴就能夠說得清的。」

劉余香看着眼前這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少年,暗忖:「他好像懂的很多。可是,他的眼神中怎麼有點滄桑的感覺?」

秦勝看着她緊盯着自己,突然問道:「你會不會騎馬?」

劉余香本就盯着他,聽到問話,臉頰不由一紅道:「不會。」

秦勝暗忖:「怎麼連騎馬都不會,這要是帶在身邊還是真是麻煩。難道兩人一騎?」他並沒有將男女之事放在眼裏,只是這樣的話速度上就有些慢了。

劉余香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心中同樣想道:「如果他讓我和他騎一馬,我是答應還是拒絕呢?」想着想着臉頰不禁開始升溫。白皙的臉上出現了紅暈。

秦勝思索了半響之後,開口道:「這樣吧,我們先共乘一匹馬,路上我教你騎馬。到了下一個城池,我們再一人一騎。」

劉余香本就有些羞澀,這時見到秦勝這般說,連話也不敢說,螓首微點,跟着秦勝而去。

馬是好馬,馬身修長,四肢有力,火紅的鬃毛匹練下垂。仰首一聲長嘶,似乎向秦勝展示它的實力。

就在秦勝買馬之際,劉余香看到了旁邊的鐵匠鋪,暗忖:「我已經練習了這麼久的劍法,總不能沒有兵器吧?但是我身無分文,吃他的、喝他的本來就夠難為情的了。如果現在再讓他幫我買劍,我怎麼能開得了這個口。」

她雖然開不了口,但是一眼秋波卻緊緊的盯着那把青鋼長劍。猶如被勾了魂般,再難離開。

秦勝看着她的神情,走到打鐵的老人面前,微笑道:「這把劍怎麼賣的?」

老人拭去頭上的汗珠,臉色通紅道:「一兩銀子。」

秦勝拿起長劍,拇指試了試劍鋒,劍眉微微軒起。隨手丟下銀子,將長劍遞給劉余香道:「先拿着練練手,等遇到好的,我再給你換。」

劉余香螓首微頷,幸喜的接過長劍,如寶貝似的抱在懷裏。用她那低不可聞的聲音道:「謝謝你!」

秦勝笑道:「有什麼好謝的,你給我功法。我教你招式,沒有兵器我還怎麼教你招式。這劍不適合你,並且質量也太差,有時間我會幫你找把好的。」

劉余香自小就沒有過屬於自己的東西,這把劍算是第一個。聽到秦勝這樣說,連忙道:「行了,我就用這個吧。再說好的太貴了,就這都要一兩銀子。我沒有錢,我拿什麼還你。」她的聲音越說越低,到最後也只有她自己能夠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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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槍永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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