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95章 就不能是我們兩情相悅嗎?

95.第95章 就不能是我們兩情相悅嗎?

「惡,還是善?」談殊問。

姜問鈺雙手抱着他的脖子,皺巴著臉道:「我不知道。」

「你不是對惡意感知強烈嗎?」

「我就是不知道。」

談殊聽笑了:「那你知道什麼?」

姜問鈺想了想,慢吞吞說:「是扶天閣的人。」

「如何分辨的?」談殊聽得眯了下眼,有些好奇問道。

「鈴鐺的聲音。」姜問鈺如實道,「他們出行尋同夥時,會在馬腳綁着一個特定的鈴鐺。」

「世子,你先放我下來。」

姜問鈺落地站穩,談殊轉過身,目光落在她身上,漆黑的眼珠微動,伸手拿掉她頭上沾上的樹葉。

馬蹄聲越發清晰,展眼望去已見在跟前,著玄青色勁裝男子。他所騎的馬,馬腳確是綁着鈴鐺。除去為首的男子,他身後還緊跟着四名男子。

姜問鈺手抓住衣袖,掩在鼻前,避免吸入塵埃。

談殊伸手握住她,把人拉在身後,神情冷漠望向下馬,走過來的魁梧男子。

男子有着一張精明強幹的臉,但與鍾陵的精明能幹又不一樣。此人偏武,一瞧便知身手不凡。

蔡昭洋對上談殊冷淡的目光,不由悚然一驚,隨後視線探究躲在談殊身後,探頭探腦看自己的少女。

「在下蔡昭洋,奉命特此來尋一名喚姜問鈺的姑娘。」蔡昭洋抱拳道。

姜問鈺怯生生望了他一眼,伸手拽住談殊的衣袖,扯了扯。

談殊低頭與她對視,輕點下巴。

「我就是姜問鈺。」姜問鈺眨巴眼睛,「你是奉誰的命啊?」

蔡昭洋:「石英。」

「這樣啊。」姜問鈺抬手壓了壓被風吹起的額發,微微笑道,「她現在在哪裏?」

蔡昭洋有條不紊答:「溯州府邸。」

「那你可以帶我們去找她嗎?」姜問鈺臉現喜色,看起來是相信了他。

「此次前來便是帶姜姑娘回去的。」蔡昭洋道。

姜問鈺眼眸明亮,真誠道謝:「太謝謝你了!」

談殊好整以暇看着虛情假意玩弄人的姜問鈺,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蔡昭洋貼心把自己的駿馬交出來:「姜姑娘與.」他看向談殊,不知該如何稱呼。

顯然,沒有人告訴他,姜姑娘身邊還有個奇奇怪怪的男子。

姜問鈺依舊很有禮節地笑道:「我們一匹馬就可以,謝謝。」

她都這麼說了,蔡昭洋只能點頭。

官道上,馬蹄聲再度響起,策馬往溯州方向去。

一路塵土飛揚,姜問鈺和談殊默契地沒有開口。

午時。七人停下,在客棧暫歇,用膳。

姜問鈺和談殊在二樓包廂用膳,蔡昭洋等五人在一樓大堂用膳。

用膳得差不多,蔡昭洋上來敲門,示意二人可以繼續趕路了。

姜問鈺打開門的瞬間,站在門外的蔡昭洋猝不及防被擒住肩膀,拽進屋裏,砰一聲,後背抵在牆壁上。

變故來的突然,蔡昭洋沒來得及反應,便被談殊反手扼住喉嚨。

姜問鈺不緊不慢地關上門,語氣輕柔:「我想向你詢問幾個問題,想着這個方式,會比較快。」

蔡昭洋惶恐地看着眼前五官靈動無害的少女和清雋淡漠的男人。

「是誰派你們來的?」姜問鈺杏眸洇著笑意,緩聲道,「不要跟我說石英噢。」

蔡昭洋神色驚愕,遲疑了一下。

談殊掌心一合,收緊箍在他喉嚨的手,目光銳利:「回她話。」

姜問鈺臉上還是笑盈盈的:「別人問你問題,不回答很不禮貌的。」

蔡昭洋心中不解,這小姑娘明明看起來柔柔弱弱,細胳膊細腿的,為何卻有一種沉沉的壓迫感?

談殊手指收力,彷彿要擰斷他的脖子,蔡昭洋幾乎被勒得喘不過氣,艱難道:「東方家主。」

「東方權?」姜問鈺眉心微蹙一瞬,又恢復眉眼彎彎的模樣,「他現在在哪裏?」

蔡昭洋:「我不知道,東方家主向來行蹤不定。」

談殊手中力氣鬆了些,就在蔡昭洋以為談殊要放過他,暗暗鬆一口氣時,談殊沒徵兆地扼緊他的喉嚨。

蔡昭洋猛地一嗆,但因無法呼吸,沒辦法嗆出,脖子和臉均憋得通紅了。

「是誰告知你們我所在位置的?」姜問鈺直視他,輕聲問。

蔡昭洋震詫不已,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少女。

「你是東方權派來的,但提供我所在地方的人絕不會是東方權。」姜問鈺慢條斯理道,「他沒那個腦子。」

蔡昭洋呼吸越發困難,就在他要窒息而亡時,叩門聲響起。

一道沙啞的聲音隔着門,傳入姜問鈺耳里:「是我。」

姜問鈺先是跟談殊對視一眼,又看向快要被掐死的蔡昭洋。

姜問鈺拉下談殊制人的手,示意他放人。

蔡昭洋摸著脖子上的掐痕,背靠牆,急促呼吸。

姜問鈺警惕看着門,門外又傳來了叩門的聲音。

談殊斜眼瞧還沒緩過來的蔡昭洋,覺得他對姜問鈺沒什麼傷害力,邁步往前打開了門。

姜問鈺站在談殊身後,不動聲色地打量門前站着的青衣少女。

她帶着面紗,瞧不出樣貌,只能看見一雙斯文靜雅的妙目。

那雙眼睛在看見姜問鈺時,肉眼可見溢出了激動之色。

「阿瓊,是我。」沙啞的聲音也透著激動。

姜問鈺:「噢,是你啊。」

談殊偏頭看她:「認識?」

姜問鈺老實道:「沒印象。」

談殊被她逗笑了。

青衣少女眼睛閃過一絲黯然。

「能否進去詳聊?」青衣少女客氣問道。

姜問鈺端詳她少許,友好道:「當然可以,請進。」

緩過氣來的蔡昭洋不慌不忙向青衣少女抱拳行禮:「璇家主。」

家主?哪裏的家主?

姜問鈺秀眉微挑,心底對此少女更是好奇了。

「你出去吧。」青衣少女看了蔡昭洋一眼,不慌不忙道。

蔡昭洋低頭:「是。」

屋裏,只剩下三人,格外安靜。

談殊雙手抱臂,姿態懶散地靠着門壁,目光追隨熱切倒茶的姜問鈺。

姜問鈺落落大方地給青衣少女倒完茶,又給自己倒了杯,雙手捧著茶杯,淺淺飲了口。

青衣少女望她片刻,抬手拉下面紗。

姜問鈺輕抬眼皮看她,只見清秀美麗的臉龐上,白皙的左臉有一塊彎月似的紅色胎記。

「殿下,可還記得我?」

姜問鈺飛速思索,目光微凝:「璇姐姐?」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陸璇展顏一笑:「是我。」

陸璇,白瓊的堂姐。

陸璇小時候因為臉上的胎記和母親是小妾,常不受待見,白瓊頻繁替她教訓別人,常救她,兩人關係不錯。

姜問鈺杏眸流露出喜悅,轉了轉眼珠,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陸璇輕嘆一口氣:「此事說來話長。」

「當年城破,皇帝叔叔和皇后嬸嬸去世,你也沒有了蹤影。東爻皇族便毀約,把前朝的皇室全殺了。」

當時,陸璇因為原本就是個透明人般的存在,不引人注意,因此才勉強逃過一劫。後來惶惶不可終日的她碰到東方老爺子,老爺子便把她帶了回去。

不過,那是在白瓊離開東方家之後的事情了。

姜問鈺恍然,問道:「幫東方權坐上東方家主之位的人是你嗎?」

陸璇點頭。

東方權在江湖的名聲並不好,浪蕩不羈、混在百花叢中,惹事生非,以他的惡名,家主輪不到他來當。

姜問鈺猜測他身後應該有人,只是沒想到會是陸璇。

陸璇擔憂道:「這些年你過得如何?」

姜問鈺笑答:「跟現在差不多,你呢?」

陸璇也答差不多。

姜問鈺了解了扶天閣所有人,但偏偏沒有人提過陸璇,說明她被東方家保護得很嚴實。

過得不至於差。

姜問鈺和陸璇又聊了這些年的事情,此時,有小二來送點心,談殊接過,徑直走向姜問鈺。

陸璇好似終於忍無可忍,看向眉眼清冷的談殊道:「你這個男子,你怎麼回事?」

談殊:「?」

姜問鈺不明所以。

陸璇握住姜問鈺的手,神色不悅道:「從剛才開始我就想說了,你這個男子為何一直盯着我們殿下看!我知道我們殿下長得漂亮,明媚耀眼,但光天化日一直盯着殿下,很沒有禮貌。」

姜問鈺:「……」

談殊輕輕挑眉。

陸璇對談殊比了個手勢叫他不要跟過來,又一把姜問鈺拉到屋內距離談殊最遠的地方,肅容道:「殿下,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

「你被他纏上了。」

姜問鈺忍不住笑道:「誰跟你說的,東方權?」

陸璇:「這不重要。」

「就不能是我們兩情相悅嗎?」姜問鈺彎眉淺笑,問道。

聞言,陸璇愣住了。片刻后,她納悶道:

「殿下,你喜歡誰不好,怎麼喜歡北都國的世子啊,你不知道他在外的風評一點都不好嗎?」

姜問鈺道:「還好吧。」

「我也不是說你看人不準。」陸璇苦口婆心道,「只是談殊這樣子古怪的人,你被他纏上就甩不掉了,而且他向來不可一世,行事我行我素,惡事做盡,我擔心你被他騙。」

姜問鈺眨了眨眼,輕歪下頭,是這樣子嘛?

陸璇蹙眉,語重心長道:「殿下,莫要色令智昏。」

姜問鈺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會被人說色令智昏。

姜問鈺餘光瞄了眼正盯着這邊看的談殊,煞有介事地贊同:「他確實長得好看。」

陸璇:「.」

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檢討自己嗎?她怎麼還順勢誇上了!殿下果然被騙了。

「殿下.」

陸璇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姜問鈺截住了:「璇姐姐,你叫我姜姜就好了。」

姜問鈺眸光稍轉,問道:「祝離楓現在是何情況?」

東方權趁著祝離楓離開北都國,布了張暗網抓他,等着他自投羅網。前幾日,祝離楓的人還想帶姜問鈺走,看來東方權沒成功。

「被玄鷹門的人救走了。」陸璇抿唇道。

姜問鈺若有所思:「東爻國呢?」

東爻皇族雖封鎖了消息,但扶天閣各方都有自己的眼線。

「張太后聽聞祝離楓離開東爻,便暗中折損祝離楓的勢力。」陸璇柔聲道,「勢力不平,現今祝離楓估計在頭疼。」

姜問鈺點點頭,低聲問:「司空樓是不是跟張太后聯手了?」

陸璇頓了頓,道:「司空樓汲汲渴求、機關算盡為的是扶天閣閣主之位,而張太后是想永絕後患,他們的目標都是你。」

這個回答便是聯手了。

就算當日不墜下斷崖,能從突破黑衣人的攻擊也會有源源不絕的殺手。

「樹倒猢猻散,扶天閣的事情可以塵埃落定,但東爻國估計還得璇姐姐幫忙。」姜問鈺權衡道。

陸璇點頭:「東爻國位高權重里有不少扶天閣人士,這點不用擔心。」

姜問鈺展開手臂抱了下她:「璇姐姐,你還活着,我真的很高興。」

陸璇也回抱她,笑道:「我也是。」

見着這一幕的談殊挑了挑眉。

她對別人倒很主動。

談殊拉個椅子坐下,身子往椅背一靠,神色輕鬆望着姜問鈺,突然間腦海一陣眩暈,只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登時沒了意識。

陸璇大吃一驚,急忙鬆開姜問鈺道:「他……」

姜問鈺扭頭看去,心頭猛地一跳,上前攙住談殊,只見他雙目緊閉,眉頭緊鎖,額間冒着細汗。

涅槃蠱毒發作時間不是還沒到嗎?

「姜姜,我去尋大夫。」陸璇無甚表情地奔了出去。

姜問鈺沒來得及攔住她。

「世子?世子?」姜問鈺喊了幾聲,談殊都沒有反應。

姜問鈺蹙著秀眉,忽然想起來,一年期限越來越近了。

她一直在忙着扶天閣和東爻國的事情,沒怎麼留意他的蠱毒。

姜問鈺把談殊攙扶到軟塌上,輕輕把他放下后,她坐在榻邊,手指滑至他脈上,專心把脈。

上回還如斷鉉的脈,此刻已經變成離弦,起伏跌宕。

「世子?」

沒有清醒的跡象。

姜問鈺眼光閃過怪異的神色,但這目光一瞬即逝。

她定定看着他,烏黑的眼瞳中倒映着男人俊朗的臉龐,辨不出具體情緒。

少頃,姜問鈺動了動眼珠,伸出手,雙手捧住談殊的面頰。

比上次還要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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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每天都在扮演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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