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第170章 精神病院

「我是上帝，我最大，你要聽我的！」

「我是如來佛祖，我比你厲害，你聽我的才對！」

「你們倆別吵了，我是元始天尊，你們倆都是我小弟，都應該聽我的。」

……

魏玄商是被一陣爭論聲吵醒的。

她坐在一張木質長椅上，看向周圍的環境，好像是個公園，裡面有很多人正在活動。

不過，這些人都穿著統一的條紋套裝——病號服？

不對！

她忽然反應過來，然後蹭地一下站起來。

她正在叢林裡面跟一頭黑乎乎看不清到底長什麼樣子的怪物戰鬥，怎麼會突然來到了這裡？

小刀和彩月怎麼樣了？

她再次把注意力轉向周圍，離她最近的三個人仍舊在爭論誰才是最厲害的神仙。而那些在周圍活動的人，有的在跳繩（雖然手裡沒有繩），有的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地叩拜祈禱，還有的躺在石板地上說自己是……一條魚？

魏玄商特別嚴肅地告訴自己，這好像是一個精神病院。

可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捏起自己手臂上的肉，狠狠地掐了一把。

「嘶——」

好疼。

由於已經先後斬殺過兩隻夢魘獸，所以痛感並不能讓魏玄商確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幾分鐘后，她找到了衛生間。

呈現在鏡子里的是她原本的臉。

到底是什麼情況？

難道是在戰鬥中掛了，然後靈魂契約自動解除，她回到自己原本的身體里了？

可是她為什麼會在精神病院？

她待在第三個世界的這段時間內，這裡又發生了什麼？

她打開水龍頭，用冰涼的水洗了把臉，然後轉身走出衛生間。

出來不久是遇到了正在哄一個老頭兒吃藥的護士。

魏玄商站在旁邊等她喂完，才走上前。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護士卻先說話了：「今天感覺怎麼樣？」

魏玄商用一種「你認識我？」的表情看著她。

護士露出習以為常的微笑：「又忘記我是誰了嗎？」

「你……是誰？」

「我不告訴，你自己想。」護士說，「每次告訴你不到一天就忘了，自己想想我已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

「那……我是誰？」魏玄商問，「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連你自己的名字也忘了嗎？」護士有些驚訝，她的表情告訴魏玄商這種情況並不常見。

「那你現在知道自己在哪兒嗎？」她接著問，「在下等區還是在鬼區？」

「下等區」和「鬼區」兩個詞，就像兩根粗壯的棒槌，狠狠地敲在了魏玄商腦袋上。

「你怎麼會知道下等區和鬼區？」

「你告訴我的呀。」護士的表情有些好笑，「又忘了是吧。」

……

更上次夢魘獸製造的噩夢不一樣，這裡沒有任何危險，待的時間越久，越相信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精神病院

魏玄商纏著護士半個多小時，從她那裡得知了自己「入院」的整個過程。

她是一個半月之前被送來的。

她被診斷為嚴重的精神分裂症，最典型的病症就是會出現幻覺和幻聽。

她會跟剛才那幾個爭論自己是上帝是佛祖的人一樣，幻想自己進入了一個新世界，裡面是完全不同的秩序，而她是一個誤入新世界的異能者。

「你跟我說你在那裡認識很多好朋友。」護士說，「他們的名字分別叫小草、小刀、二貓還有就是。」

護士也覺得「就是」這個名字真奇怪，所以提到的時候就想笑。

「最近兩天又認識幾個新的朋友。」她接著說，「有叫亞當的，還有珍妮，彩月。你們最近在一個叫作鬼區的地方冒險，對不對？」

魏玄商有種被雷當頭劈下的感覺，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

「我是怎麼進來的？」她問。

「你朋友把你送過來的。」護士說完，又問，「還記得你朋友叫什麼名字嗎？」

「……卜辛雨嗎？」

「對，就是她。」

魏玄商：「……」

「這是什麼醫院？」

「杭城市第七人民精神醫院。」

「她在廈門……」

聽到魏玄商還記得卜辛雨在廈門，護士就像是一個幼兒園老師面對表現良好的小朋友，露出鼓勵和誇獎的表情。

「對，她是在廈門工作，所以兩三個星期才能過來一趟。」她說，「你真的交了一個很好的朋友。」

「你看看周圍的人，他們的親父母、親兒女都不一定經常來看他們，但是你的朋友會過來看你。」

「她每次過來還會給我們買奶茶小蛋糕之類的，就是想要我們好好照顧你。」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能不能把手機借我用一下？」魏玄商說，「我給我朋友打個電話。」

「當然可以。」護士笑著說，「我的手機沒帶在身上，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拿給你。」

「謝謝……」

魏玄商看著護士轉身離開，魏玄商陷入巨大的自我懷疑中。

從護士說的入院時間來看，跟她在下等區醒過來的時間是吻合的。

難道是因為進入了新的世界，所以和鎮邪司簽訂的靈魂契約失效了？

因為某種原因，她出現了異於常人的精神狀態，所以卜辛雨把她送來了精神病院。

那另一個世界的魏玄商是死了還是還活著？

她現在到底算什麼？

在等待的時間裡，無數問題和猜想在魏玄商腦子裡亂竄，她感覺自己的頭快要被撐爆了。

劇烈的疼痛迅速把她包圍，她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痛感越來越嚴重，就在她覺得自己要疼暈過去的時候，下一秒，她真的暈了過去。

……

魏玄商詐屍一般從地上騰起，猛然睜開的雙眼猶如惡狼，彷彿要把人活活咬死。

小刀被裡面的凶光嚇得靈魂出竅，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魏玄商去看他的時候，餘光瞥見了一雙黑色皮質短靴，往上是深藍色的牛仔褲包裹著的筆直纖細的小腿，再往上是一件黑皮夾克，最後是一張精緻如洋娃娃的臉。

還有一雙奪目的像藍寶石一樣的眼睛。

以及紮成高馬尾的火紅色長捲髮。

「七七？」

魏玄商上去就抓住了她的肩膀，大喜過望：「你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