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被抓
第68章被抓
江思年神色一緊。
霍夜白看著她握緊的手,一向不食人間煙火的眸子彷彿帶著能安定人心的魔力。
江思年深吸口氣,暗暗給自己鼓勁兒,沒關係,他們早就料到這一天會來,只是現在恰好發生了而已。
她朝同桌點點頭,表示自己沒什麼問題。
霍夜白收回視線,繼續聽老師講課。
從賣肉老闆那裡買了肉,柳日暮就回家了。
剛到家,就聽到郵箱里傳來的提示音。
她把東西歸好類放好,又洗了洗手這才朝書房走去。
郵箱是童斐發來的,看著上面的內容她挑挑眉,從抽屜里拿出一張一次性電話卡。
別墅里,童斐坐立難安,整個人焦躁不安的在客廳里踱步,昨晚她老公除了最開始的那句,'噁心嗎'就再也沒開口說話了,只記得他抱著自己抱了許久。
一旁的阿姨見狀,心疼道:「夫人,你先坐下休息會。」
童斐身子一頓,神情疲憊,眼底布滿紅血絲,她一晚上沒睡就守在張長憶身邊,誰知道天一亮,他像個沒事兒人似的直接去上班了,臨走的時候還和往常一樣給了她一個擁抱。
「我休息不了,我也不敢休息……」她的聲音哽咽,眼睛已有了淚意,她不能失去張長憶,無論如何都不能。
旁邊的阿姨見狀,也是嘆了口氣,心下不由暗嘆:真是造孽啊!
這時,童斐的手機響了。
這道鈴聲就像一個身在絕境的人突然見到了生的希望。
童斐眼睛'唰'的一亮,腳下的步子三步並作兩步,她一把抓起手機握的緊緊的。
當看到上面顯示的陌生號碼時,一股喜悅頓時自心中升騰而起。
「喂,是你嗎?」儘管她控制自己的聲線,但聲音里隱藏的顫抖還是泄露了她的緊張。
「是我,張夫人。」電話這邊的柳日暮說道。
童斐深吸口氣,穩了穩心神,「你能不能幫幫我,多少錢都可以。」
柳日暮看著電腦屏幕,屏幕的亮度映在她的眼底,「張夫人有話不妨明說。」
其實就算對方不說,她大概也能猜到童斐的心思。
她查過張長憶的資料,長相出挑,家世又好,名牌大學畢業,潔身自好,上孝順父母,下愛護妻兒,對好兄弟仗義,是一個無論出現在哪裡都是閃光點的存在。
現如今,這麼驕傲的人被捧在手心裡的女兒給毀了,受到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童斐沉默著,不是不想說,是不知從何說起,滿腔的話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讓她呼吸都開始有些困難。
「張夫人現在方便說話嗎?」柳日暮問道。
童斐已經回了卧室,她坐在床邊,看著牆上的結婚照,心頭一酸,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方,方便。」
柳日暮愣了下,電話那端的人好像在掉眼淚!
「你是為了你丈夫來的,對嗎?」她索性開門見山。
童斐點點頭,想到對方看不見又應了一聲,「對。」
「你想怎麼做?」她又問。
大家都是聰明人,視頻裡面的內容意味著什麼,她清楚,童斐也清楚。
「我想讓我丈夫活下來。」童斐只說了這麼一句。
柳日暮沉默,她靠在電腦椅上,手指在扶手上沒節奏的敲著。
聽不到電話那端的聲音,童斐著急了,「錢的方面好說,只要你能救得了我丈夫,多少錢我都給你。」
柳日暮知道對方很大方,上次的視頻童斐就付了她一大筆錢,「你為什麼不嘗試一下給你丈夫找一個心理醫生呢?以你的條件,找一個好的心理醫生不成問題。」
童斐沒說話,這個問題她想過,考慮到丈夫的身份問題,也怕刺激到他,猶豫了好久也沒敢行動。
「你怕他的情況被泄露?」柳日暮問道。
聞言,童斐驚訝的抬起頭,「我不能拿我老公去冒險,後果我承擔不起。」
柳日暮嘆口氣,只覺得頭有些疼,「那你就不怕我泄密嗎?」
童斐又不說話了。
她也不急,拿著電話靜靜等待。
「其實我怕的……」猶豫了好一會兒,童斐終於開口了。
聞言,柳日暮挑眉。
「但我想著,你要是想泄露出去早就做了,不會等到現在。」童斐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我相信你的職業操守。」
這下子輪到她不說話了,童斐給她戴的這頂帽子還挺大的。
「好,這單子我接了。」柳日暮說道。
聞言,童斐面色一喜。
「先別急著高興,我只能儘力試一試,不能保證成功。」她說道。
「好好,那我們什麼時候碰面?或者來我家裡也可以!」童斐的聲音有掩飾不住的高興與喜悅,但凡有一絲希望她都願意試一試,實在不行,她只能去找心理醫生了。
柳日暮看了看日曆,想到江思年,斟酌了一下,說道:「明天晚上可以嗎?」
「可以可以。」童斐連忙答應。
約好時間,電話掛斷後,她雙手合十,心裡不停的念著老天保佑。
懸在心口的事兒有了定數,童斐拿起手機發了條信息出去。
半山腰的一處莊園,墨夫人正在書房練字,聽到手機響,她看了眼屏幕,發現是自己閨蜜發來的,她放下筆,然後打開信息。
【替我謝過葉子,他介紹的那個人很厲害。】
這時,正逢放學回來的墨瀾葉。
墨夫人拿著手機,清麗的臉上透著一絲不解。
「兒子,你過來。」她招招手。
墨瀾葉正在洗手,把手擦乾后看到一旁架子上放著的護手霜,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打開瓶子開始往手上抹。
書房的門沒關,墨夫人看到兒子在擦護手霜,饒是一貫淡定的她也忍不住驚訝起來。
今天的太陽還是從東邊升起的吧?
「媽,你叫我?」墨瀾葉走過去。
墨夫人上下打量著他,也沒發現出什麼端倪,最後無奈道:「你童姨說讓我替她謝謝你,還說什麼你找的人很有用。」她眉心微蹙,「你給你童姨找什麼人了?」
墨瀾葉看著母親剛寫好的字,稱讚道:「母親的字寫的越來越好了。」
墨夫人多聰明的人,豈會聽不出來兒子在轉移話題,不過……
想要說出口的話在嗓子處轉了一圈又咽回去了,罷了,他不願意說自己又何必勉強。
「媽,這護手霜的味道不好聞。」墨瀾葉皺著眉,膩人的香味直往鼻腔里鑽,他有些受不了。
墨夫人被他的樣子逗笑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聲音里滿含著寵愛,「行,我這就給你換。」
下午。
距離放學還有一節課的時間,課間休息的時候謝有福把江思年叫了出去。
辦公室里,劉景楓看著面前的老熟人,似笑非笑道:「警官,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不知道這次找的是我的哪個學生啊。」
當警察這麼多年,他什麼樣的人沒見過,趙警官像是沒聽出來對方話里的意思,說道:「有些事情想問問江同學。」
劉景楓沒說話,清淺的眸子像是一副漂亮的水墨畫,一眨一動間,波光瀲灧。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謝有福帶著江思年走進來。
「劉主任,人我帶來了。」說著,謝有福看向兩位警官,心裡十分的不高興。
劉景楓一改剛才冷淡的模樣,朝江思年招招手,語氣溫和道:「這兩位警官你見過的。」
江思年怯生生的站著,神情很不安。
「不要怕,警察叔叔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劉景楓安慰道。
聞言,江思年緩慢的點了下頭,「嗯,我知道,配合警察叔叔是每個人的義務。」
劉景楓摸了摸她的腦袋,欣慰道:「乖孩子。」說著,他直起腰,重新恢復到之前清冷的模樣,「警官,江同學我就交給你們了。」
郭平看氣氛尷尬,站出來充當和事佬,「學校這方面可以放心,我們這次來開的不是警車,待會我們先出去,過一會兒江同學再出來,盡量不給江同學造成不必要的困擾。」
聽到這兒,劉景楓的臉色好看了很多。
警察局。
審訊室——
江思年坐在椅子上,雙手交扣,腦袋低垂,神情惶恐不安,肩膀不受控的向胸腔處收緊。
做筆錄的是小劉,審訊的則是隊長。
趙警官一改平時嚴肅的模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藹可親一些,「別緊張,我們只是例行公事問一些問題。」說著,他站起身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
江思年道了聲謝,然後接過來小心的喝了一口。
「聽說你和張若璇的關係很不好?」他眼睛微眯,鋒利的光芒像一把刀一樣落在江思年身上。
江思年抿了下唇,平靜地說道:「對於一個霸凌我將近一年的人,很難說出關係好這個詞吧?」
「能不能說說她為什麼霸凌你?」趙警官又問。
聞言,江思年抬頭朝他看去,冰冷的聲音彷彿帶著尖銳的刺,「警察叔叔這個問題問得好,我也想知道她為什麼霸凌我,要不您去查查?」
小劉做筆錄的手一頓,然後悄悄瞥了眼隊長,隨後又看向對面的小姑娘,心下暗道:沒想到這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說起話來可毫不留情。
「你恨她嗎?」趙警官盯著她,問道。
江思年握緊手,彷彿這樣就能給她一些力量,「我要是說不恨,會不會虛偽了點?」
趙警官沒說話。
「起初是不恨的,但是一年365天,我有二百多天都活在被人欺負的黑暗中,換作是你,你會不會恨?」江思年的聲音平緩而有力。
「所以你就殺了她!」趙警官說道。
江思年搖搖頭,「我沒殺她,她的死也和我無關。」
審訊室一時間變得安靜。
片刻后,趙警官笑了下,「按你所說,張若璇對你那麼可惡,你就沒想過報復嗎?」
「想過。」江思弦苦笑了下,「但我只有一個人,如何會是她們的對手?如果被發現,我的下場只會更慘,我本來想著忍過這三年,到了高中,大家不在一個學校,我也就能輕鬆些。」
「這個月十五號的時候你給張若璇看了什麼?」趙警官問道。
聞言,江思年面露疑惑。
趙警官示意小劉把視頻拿給她看。
不到一分鐘的視頻看的她面色發白,冷汗淋淋。
趙警官看出她的反應,緊追著問,「你給她看了什麼?」
聞言,江思年抿著唇沒說話,雙手卻握的越來越緊,手背青筋凸起。
「江同學,我勸你最好實話實說。」趙警官聲音透著嚴厲。
江思年被他嚇得一哆嗦,更不敢說話了。
「既然你不願意說,待會兒我讓技術科的過來親自查看你的手機,要知道,現在網路發達,有些東西即便刪除也是會有痕迹的,你確定要走到那一步嗎?」趙警官說道。
聞言,江思年抬頭,慌亂的說道:「不,不用。」
見狀,趙警官示意小劉繼續做筆錄。
「不用麻煩技術科的叔叔,你們想看,我給你們看好了。」她拿出手機解鎖,然後遞給他們。
小劉看的老欣慰了,多麼有禮貌的小姑娘,真希望那些犯了罪的人看看這一幕跟著學學,積極配合警察才是王道,執迷不悟只會罪上加罪。
打開視頻后,看著上面的內容,趙警官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就連一旁的小劉震驚的手裡的筆掉了都不知道。
現在初中生的霸凌情況已經這麼嚴重了嗎?
尤其看到那些混混要對江思年動手時,小劉忍不住罵了一聲國粹。
艹,這些渣渣真是死不足惜。
江思年揉著眼睛,小聲道:「我那天給張若璇看的就是這些,我和她說,如果她再欺負我,我就把視頻交給警察。」她用手背擦著眼淚,委屈巴巴的哭訴道:「我只是想保護自己而已,這也錯了嗎?現在你們像對待犯人一樣的審問我,那我當初被霸凌的時候你們又在哪兒?」
審訊室里再次安靜下來,偌大的空間迴響著一陣又一陣的啜泣聲。
剛走出警察局的時候,江思年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裡。
她擦擦眼淚,快步走上前,「主任,你怎麼會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