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赫倫堡？西境？
索羅斯是無旗兄弟會、空山騎士團的二當家。
在跟隨貝里·唐德利恩輾轉河間地各處作戰的這些日子裏，他們上山下河、翻山越嶺，與不為人知的山嶺樹叢間趟出了一條隱秘的「匪路」。
這些匪路有些是本地人打柴或者私耕的小路，有些則是連本地人都不知道的獸道，這些小路為無旗兄弟會快速而隱秘的轉移提供了支撐。
所以雖然「匪路」不適合大部隊行動，但是對於幾個人的小隊來說，卻是又快又穩。
於是在索羅斯的帶領下，三人沒花幾天時間就回到了奔流城。
十幾天沒在，奔流城外的難民數量比劉芒離開的時候多了不少，從遠處望去，鱗次櫛比的茅草窩棚將奔流城的城牆圍了一整圈。
如果不是難民們修建的臨時窩棚太過寒酸，跟人說奔流城外新起了一座城鎮都不為過。
劉芒舉起那邊指著這片密集的棚戶區問到，「索羅斯師傅，你是去過大城市的人，你能不能告訴我，君臨城裏的人，有這麼多麼？」
索羅斯回答道，「君臨城是坦格利安家族統治的核心，在三百年間，龍王們花費了無數精力和財富來擴建他們的王都。
再加上君臨還是整個大陸最大的港口，人口當然比這裏多。而且，最近的話，應該更多了吧。」
「怎麼說？」
「河間地戰火紛飛，大多數離王都近的人，都去了君臨。我曾經親眼看到拖家帶口的平民們，沿着國王大道湧向君臨城。也許是因為王都高大的城牆，能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安全感吧。」
奔流城和臨冬城一樣，城牆之內是君主的家堡，城牆之外是平民的城鎮。
除了封君和衛隊的家眷以及為他們服務的僕人，普通領民並沒有資格得到城牆庇護。
一旦奔流城外戰端再起，對封君們來說，無組織的平民不僅不能成為守城的力量，甚至將成為嚴重的不安定因素，因此
這些生活在城外的難民，必然會在第一時間被放棄，由他們在戰火中自生自滅。
相比之下，逃入君臨城的平民們擇要幸運的多。
至少可以指望君臨高大的城牆護住他們一時的安全，而不用擔心什麼時候一不小心，就被西境軍奔襲而來的騎兵縱馬踩死。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劉芒用維斯特洛語吟誦了一遍張養浩的《山坡羊·潼關懷古》，說到，「這是我家鄉一位詩人，途經一座古代王國宮殿遺跡時，寫下的一首詩。
我年輕的時候讀，只能感受到前半段里對於時光無情流逝的傷感。直到最近幾個月，我才漸漸體會到後面這一段里，隱藏着多少血淚。」
索羅斯嘆息一聲，「如果說國王貴族們的赫赫武功是燦爛絢麗的光，那麼這些平民百姓的悲慘命運就是漆黑深邃的影。有光就有影，難以避免。」
劉芒不同意索羅斯的看法，「索羅斯師傅，你這話是不對的。光明照耀不到的地方，才有影，它不是必然的存在。我們不能因為陰影的存在，就認為它的存在理所當然，放棄了驅逐它的努力。我們要讓光明明耀萬里。」
索羅斯反駁道，「陰影是必然會存在的，誰見過無影之光呢？」
「我見過，這世上真的有無影之光。我會證明給你看……」
劉芒和索羅斯低聲爭辯著，互不相讓。只是這場爭辯中，兩人又不帶着一絲敵意，就像是討論晚上吃什麼一般自然又隨意。
這樣的爭辯在三人同行的這幾天裏發生了無數次，不僅劉芒和索羅斯早已習慣，連跟隨在他們身後的凱文也習以為常，不以為意。
在這種友好的辯論中，劉芒終於回到了光明勇士團位於騰石河北岸的營地。
離開了十幾天，原本簡陋的營地也變了一個樣子。
原本被用作圍牆的十五輛大車之間的空隙被拉長，中間補上了木製的柵欄，整個營地的面積也因此被放大了一倍。
在營地外，新建起了兩排簡易的馬廄，裏面停著屬於光明勇士團的幾十匹戰馬。
來到營地大門外，守門的兩名士兵見到是自己的團長，立馬迎過來，牽起灰風的韁繩，「團長，你回來了，一路還順利么？」
「你們是紫藤村的大約翰和短毛哈迪？今天輪到你們值班啊？」
兩名衛兵聽到劉芒叫出他們的名字心裏很高興。
大約翰回應道，「是的，團長。歡迎你回來。」
短毛艾迪說道，「對了，團長，前幾天羅柏國王派人過來傳令，因為你人不在，命令交給了蓋格大人。」
劉芒翻身下馬，站穩之後問到，「有說什麼事么？」
「聽說好像是關於出征的事情，不過蓋格大人沒給大家細說。」
「行，我知道了。麻煩你們幫我把馬牽去馬廄。」
「遵命，團長！」
把累了幾天的戰馬交給約翰和哈迪后，劉芒領着索羅斯進了營地，介紹道，「索羅斯師傅，這就是我的光明勇士團了。那是我的旗幟。」
索羅斯抬頭看見一面紅底金日旗。
「看起來和蘭尼斯特家族的紅底金獅旗挺像的。」
「這已經改過一次了。之前是藍底白日旗，結果和卡史塔克家族的家徽撞車了。哎，留給我的顏色和圖案真少。」
索羅斯聽到這裏不由得感慨道，「我剛從東陸來到維斯特洛的時候，光是記這些貴族家徽就花了不少時間。」
「是呀是呀，我前段時間都忍不住想在旗幟上畫一個方形的太陽和一個方形月亮，當做我的旗幟了，我就不信這樣還能有重複的。」
「哈哈哈哈，方形的太陽，哈哈哈，你真有創意。」
日！
這時候中午剛過，營地里的戰士不多，大部分都在工坊幹活兒或者訓練。
不過見到劉芒的人，都會過來恭敬地向劉芒行禮，再去忙自己的工作。
而劉芒也不厭其煩地一一回禮，雖然僅僅是微笑着點頭，但也足以讓得到劉芒回禮的人都會興奮離去。
望着士兵離去的背影，索羅斯沉吟道，「劉芒爵士，他們都很尊敬你。」
劉芒強忍住得意，「對此我感到很榮幸。」
「導師，導師！」
這時候，克羅得到劉芒歸來的消息從工坊趕了過來，「羅柏國王有命令，全軍要準備出征了！」
「我知道了。凱文，你帶索羅斯師傅去領取一套單人裝備。」
「好的，導師。索羅斯師傅，請跟我來吧。」
索羅斯跟隨貝里伯爵征戰已久，身上的裝備早已破爛不堪。
因此對於劉芒的善意也不拒絕，直接跟着凱文去了管理後勤的尼克那裏。
「好了，克羅，去把蓋格大人找來，我問問他具體情況。」
劉芒回到自己的帳篷，卸下了幾天沒脫過的鎧甲，屁股剛坐到板凳上，蓋格和赫爾曼等幾名騎兵軍官就推開帘子走了進來。
「團長，你怎麼這時候才回來？」
蓋格一見到劉芒就很不客氣地問到，「國王的命令已經下達好幾天，你再不回來，我們就只能先跟着大部隊出發了。」
「抱歉，臨時遇到一些事情。誒，不對，赫爾曼，我去聯繫無旗兄弟會的事情你沒有跟其他人說么？」
矮山一戰後，劉芒帶着凱文去見貝里·唐德利恩，赫爾曼則帶着繳獲和主力回到營地。
「沒有，我覺得還是等你自己回來跟大家說比較好。」
「很好，你做得不錯。」
劉芒對於赫爾曼的保密意識很是讚許，「跟大家通報一下，我已經代表光明勇士團和貝里·唐德利恩伯爵的無旗兄弟會結盟，未來我們會進行進一步的合作，以打擊西境軍在本地的勢力。」
劉芒將過去幾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後，總結到，「有了無旗兄弟會的情報支持，我們可以進一步削弱西境軍在河間地的存在，以提高未來對赫倫堡總攻的勝率。」
聽到這裏，蓋格撇撇嘴，「你可能要失望了。羅柏國王並不打算進攻赫倫堡，根據前幾天他派人送來的命令，我們下一個進攻目標是泰溫公爵的老巢，西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