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伏擊

第九十五章 伏擊

艾薩克·福斯特,君臨城的一個無產騎士,曾經在國王的衛隊里任職。

他留著一把黑色的山羊鬍,剃光了上唇的鬍鬚,頭髮剪成一口鍋的形狀。

按艾薩克自己的說法,留著這樣的髮型,頭髮塞在頭盔里不會咯得頭皮難受。

實話實說,這個造型實在有些愚蠢。所有認識他的人都這麼認為,只是沒有人敢當面這麼說。

因為艾薩克對於別人的嘲笑能記很久,並在合適的時候讓這人付出代價,比如一隻手,一隻耳朵,或是一條命,是哪一種取決於他當時的心情。

和徒利家族的戰爭開始后,艾薩克放棄了自己在國王衛隊里的小隊長職位,來到泰溫公爵的手下效命。

由於在某些方面和亞摩利·洛奇頗為投契,他成為亞摩利一個信賴的副官,並且被分配了五十名騎兵,在赫倫堡以南的土地上征糧。

雖然大家都以為他和亞摩利臭味相投,都是一樣的殘酷、一樣的無恥。

但他自己卻知道,亞摩利折磨人的手段是多麼粗糙。

鞭打?

折磨?

強暴?

自己沒那麼變態,沒辦法從這種運動里得到快感。

是的,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這就是運動,和跑跑步、打打獵一樣,活動身體有益身心。

太糙,太野蠻,一點也不精緻。

艾薩克更喜歡看到別人面對他既憤恨又無奈的樣子。

當受害者僅僅把憤怒投射到他身上時,艾薩克猶自無法滿足。

他還想看到這些人一邊恨他一邊恨自己,殺不死他又不捨得自殺的糾結模樣。

於是當他攻下雙橋鎮時,命令手下把鎮里所有沒來得及逃跑的人聚在廣場上,讓父親強暴女兒,讓兒子強暴母親,讓哥哥強暴妹妹……

順從艾薩克的人,自己和家人都能活下來,敢於反抗的人則會看著自己的家人被侮辱,最後被虐殺。

那這些活下來的人,可以留在家鄉里慢慢舔砥傷口么?

當然不可以,這麼聽話的玩具,怎麼能浪費呢?

於是這些人就成為了艾薩克的炮灰兵和雜役。

艾薩克帶上「倖存者」和他們的家人一起行軍。

白天行軍途中,俘虜們為艾薩克運送物資,干各種雜事。

晚上紮營之後,女人們則會成為洩慾的對象。

艾薩克會先讓自己的手下爽,爽夠了,再讓這些俘虜里的男人爽。

你說這些俘虜會不會暴動?

敢反抗的人在雙橋鎮就已經死了,剩下這些人心裡是怎麼想的,沒人知道。

每到夜裡,他們也從來不會拒絕。

愉悅……

艾薩克自己從來不親身參與其中,只是在旁邊看著他的手下,俘虜兵和俘虜兵倖存的家人臉上夾雜著生理快感的痛苦表情,他就覺得很快樂,比他自己親自上還快樂。

肯定會有人有疑問,這麼變態的人,為什麼還能活這麼久沒被人打死?

答案只有一個,謹慎。

不碰不該碰的人,不惹不該惹的人,走路的時候注意看腳下,行軍的時候注意看遠處。

從雙橋鎮出來,超額完成了自己的征糧任務,艾薩克·福斯特就決定立刻回城。

在通往赫倫堡的這一路上,他只要看到地勢險要的地方,就會派出俘虜兵先行檢查,以避免遇上埋伏。

當他們走近劉芒等人設伏的矮山時,艾薩克舉起馬鞭攔停了隊伍。

「克恩。」

一個年輕侍從來到他身邊,「大人,有什麼吩咐?」

艾薩克揚起馬鞭,「看到前面那座山了么?」

侍從順著馬鞭指示的方向看過去,「是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包。」

「派五個豬玀上去看看。」

「遵命。」

片刻之後,叫做克恩的侍從從俘虜里挑出五個瘦弱的中年人,一人塞了一根削尖的長棍,「去,爬到山頂,看看上面有什麼。」

幾個俘虜互相對視一眼,眼神里都充滿了抗拒,可是他們不敢開口求饒,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只要開口,就只有一個下場,死亡。

在艾薩克慵懶的視線中,他們磨磨蹭蹭地向山上走去,沒多久就越過了山頂來到山的另外一邊。

接著,幾聲慘叫傳來,一個俘虜兵從山頂露出半個身子,隨後撲倒在地上。

只是由於視線受阻,直到五個俘虜全部沒有了聲息,艾薩克也沒看到是什麼人殺死了他們。

艾薩克快速看了看周圍的地形,除了眼前這座矮山,道路兩旁都是寬闊的田地和草甸。

哪個蠢貨會選擇這樣的地方伏擊?

山上有多少人?有沒有馬?用什麼武器?有沒有錢?貝里·唐德利恩伯爵有沒有和他們在一起……

這些艾薩克·福斯特統統都不關心,他只想帶著身後的三車財物糧食安安穩穩地回到赫倫堡,隨便在這段路上找點樂子。

對方此時已經露了形蹤,卻沒有從山上衝下來攻擊自己,說明他們自覺沒有能力打贏這一仗。

本來就只喜歡殺戮而非戰鬥的而艾薩克自己,也並不打算貿然衝上去,面對未知的敵人,於是他下令道,「舉盾!防禦並繼續行軍!」

是的,他想保持目前這種脆弱的互不攻擊的默契,直到離開這個地方。

至於等走遠之後,是反身突襲,還是加速離開,就得看對方後續的反應了。

派上去的五個炮灰就這麼死了,死得默無聲息。

連他們遺留在在隊伍里的家人,也對他們的存亡毫無興趣。

過了一會兒功夫,艾薩克的車隊漸漸遠離了矮山,仍然沒有見到山後隱藏的敵人衝出來,於是他心思急動,招過來手下兩個騎士,「一會兒你們一人帶二十騎,從左右兩邊……」

話還沒說完,一陣雷鳴般的馬蹄聲突然想起,矮山後衝出二十幾名身披重甲手持長槍的騎兵。

艾薩克信仰猛然跳動一下,停下了自己的部署,拔劍出鞘,「迎敵,快,迎敵!」

他手下的騎兵們聽令拔出腰間配劍,策馬向前準備反衝鋒,卻迎來一陣密集的弩箭。

幾十發弩箭如雨點般射來,落在他們身上,擊穿了他們身上的甲胄。

箭雨稍歇,征糧隊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活下來,就看見對面的長槍騎兵身後,又衝出幾十名持刀騎兵。

數量如此懸殊,讓艾薩克頭皮發麻,轉身向往來路逃跑,可是這時候敵人的前鋒騎士已經舉著長槍近在咫尺。

還沒等他有任何反應,一名騎著灰馬的騎士,已經將長槍刺向他的胸膛。

他奮力地向側邊晃動身體,想要躲開這致命的一擊,卻已然來不及。

艾薩克這一身花了大價錢買來的板甲就像一層紙一樣,被槍刃輕鬆擊穿。

在他倒於馬下,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他只看到一面繪著金色太陽的紅色旗幟從他眼前一掠而過。

………

這場戰鬥開始得很突然,結束得很突兀。

劉芒手持長槍立於路邊,問身邊的赫爾曼,「跑了幾個?」

赫爾曼喘著粗氣說到,「四五個,沒看清楚,但是肯定不會很多。」

「我們呢?」

「傷了五個,死了一個,其他人都沒事。凱文和吉訶德爵士正在幫他們治療。」

劉芒聞言眉頭一皺,「怎麼回事,跟著我怎麼會有人死?」

「那個傢伙運氣不好,落馬的時候摔斷了脖子。凱文看過之後,說這種他也沒辦法。」

「……嗯,我也沒辦法。」人若是休克,劉芒可以救得回來,但是如果是死透了,就算給他一個聖療術也就不回來,於是劉芒繼續問到,「蘭利斯特那邊呢?」

「除了跑的那幾個,俘虜了七個,剩下的不是死了就是重傷。」赫爾曼想了想,「那些重傷的你打算怎麼處置?要把他們救起來么?」

「救他們?救起來再打死一遍么?我又不是什麼聖母。給他們一個一個痛快吧。」

「那幾個俘虜呢?」

「先甄別一下。繳獲的馬匹呢?有沒有受傷的?」

「有幾匹馬中了弩箭,還有幾匹馬摔斷了腿。也要給它一個痛快么?」

「那怎麼行,趕緊帶我過去!」

「……哦,好吧。」

在赫爾曼的引導下,他來到傷馬身邊,用聖光術將它們的傷勢治好,便把打掃戰場的事情全盤委託給了他處理。

在剛才的戰鬥中,劉芒為整個團隊施放了群體力量祝福,又沖在整個隊伍最前頭,像一支鋒利的箭頭,憑藉厚實的甲胄和鋒利長槍撕裂了敵人的陣型。

雖然他並不會感到疲倦,但是並不打算事事都親力親為,畢竟如果他把事情都幹完了,還要手下做什麼呢?

安排好了麾下騎兵的工作,他走到卡菲等人身邊,問到,「這些都是雙橋鎮的百姓么?」

「是的……都是……也是最後的倖存者。」

西境軍騎兵被劉芒帶隊衝擊之後,卡菲等人也跟著衝下山坡,打算按照劉芒的部署封住道路。

不過剛才放敵人走得太遠,他們封鎖住的位置根本沒有人靠近。

倒是這些被俘虜的村民想要趁亂逃跑時,被他們攔了下來。

卡菲語氣森然地說到,「艾薩克·福斯特,這伙匪徒的頭兒,對他們做了很可怕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劉芒看向這伙兒平民,看見他們神情麻木地按照男女分開,聚在一起。

「你讓他們這麼按照分開的?」

卡菲搖搖頭,「你自己問吧。」

於是劉芒挑了個畏縮的少年,把他拎到旁邊,然後他就聽到了艾薩克所做的事情。

劉芒壓抑著心頭的怒意問到,「你能認得出艾薩克是誰么?」

少年縮著脖子點點頭,「我認識,大人。」

劉芒推了他一把,「帶我去把他翻出來。」

走到屍橫遍野的道路上,少年在倒在地上的蘭尼斯特騎兵的屍體里一個個地翻找著,最後指著一個躺在血泊里的甲士說到,「就是他!他就是那個怪物!」

劉芒彎下腰,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他還有呼吸,不過已經十分微弱,便虛按住艾薩克的胸口,一道聖光落在傷者的胸口,治癒了他的傷勢。

劉芒抓住昏迷不醒的艾薩克手臂,將他拖到路邊,讓卡菲用繩子將他綁了起來。

半個小時之後,戰場收拾完畢,所有死者的裝備武器和馬匹都被收集起來,屍體則被扔在了路邊的田裡。

劉芒讓赫爾曼將剩餘的俘虜拖了過來,又讓吉訶德、卡菲等人把所有活著還能動彈人的聚在了一起。

等所有人到齊之後,劉芒找到山坡上,對被綁成粽子的蘭尼斯特軍說到,「在戰場之上,我們各位其主,以命相搏,生死無怨。但是你們對手無寸鐵的平民犯下了可怕的罪惡,卻是無可饒恕。

今天,就在這裡,我將以光明之名對你們進行審判,給與你們與所犯罪行所匹配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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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於火:光與影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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