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情感缺失

姬寒撐坐了起來，漆黑的長發從腦後垂落，將藕臂掩埋在其中，遮蓋了一抹雪白的風光。

但姬寒微微轉頭，帶動著髮絲，將那條纖細、瑩潤的手臂顯露出來，才能發現，原來上面布滿了或淺或深的紅痕，斑駁不堪，給人一種將美好破壞的凌虐之感。

可姬寒視若無睹，反而是緊緊盯著一頭黑髮，眼裡泛起了絲絲波瀾。

又被扯了……

姬寒不理解，為什麼所有人坐在他身上的時候，都喜歡拽他的頭髮？

難道是掌握不好平衡？

但調節速度的主動權明明在她們自己身上。

而在姬寒退出沉浸狀態的時候，他腦海里死一樣的寂靜也是消失了。

13B就像是窒息許久的人終於呼吸到了空氣，發出一聲悠長的感嘆。

緊接著，它問出憋了很久的問題：「你是怎麼騙過伊迪絲的？」

「演戲。」姬寒回答道，他很樂意13B現在詢問他一些問題，讓他從又一次被扯頭髮的憤慨中脫離出來。

3S淡淡道：「還要告訴你多少遍？說了是演戲，那就是演戲。」

這一下，輪到13B不理解了，演戲？絕對不可能！哪怕是再高超的演技，本質都是「演」，更何況伊迪絲還初擁了姬寒，對他腦海里的想法應該是了如指掌的。

更離譜的是，姬寒對伊迪絲的「虔誠」，竟然真的能讓他剋制住對鮮血的渴望。

這不是只有商城裡的道具才能做到的嗎？

不對勁，很不對勁！

13B果斷把姬寒進入沉浸模式后的狀態掃描、提取了出來，然後提交給了「系統反饋」。

這個功能可以讓系統在遭遇到一些異常狀況，自己又處理不了時，讓等級更高的系統嘗試著來解決。

13B覺得，這應該是3S那邊沒有被系統檢測到的道具，算是「違禁品」，只要一查出來，就會將其沒收掉！

它才不相信姬寒光憑自己所謂的演技，能達到「規則級」呢。

【系統回復：您的反饋……】

13B一喜，這麼快？哼哼，本來它也不想做得這麼絕的，因為姬寒對它的態度一直都算不錯，但誰讓這個3S每次都要嘲諷它？它看著就不順眼！聽著就不舒服！

所以，抱歉啦，誰讓你是3S的宿主呢？要怪也只能怪它了，嘻嘻。

或許是為了儀式感，13B還把系統回復給念了出來：「您的反饋已收到，經過十名S級系統共同檢測，您宿主的自身能力已經達到了可以被收納的範疇。如果您的宿主同意，那麼會將他的能力命名為『100%沉浸』的道具上架到系統商城，演技類、S級……嗯？！」

13B有些小遲鈍，讀到這句話才感覺到不對，趕忙停止。

姬寒的演技……真不是道具的效果，而是自己的能力？還達到了被系統商城收納為道具的標準！甚至還是S級！要知道S級的演技類道具，比如什麼七竅玲瓏心、神級演技等等，可都是規則級的了，代表著肯定不會被察覺出破綻。

可是，可是……%￥#*&。

13B亂碼了。

3S也是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知道了13B在做什麼，「噗呲」一聲就笑了出來：「原來你是給姬寒申請福利去了，真是謝謝你了哦，小可愛。」

這是3S到目前為止，對13S說過的最友善的話，可攻擊性似乎超過了前面所有嘲諷的總和。

13B數據剛剛恢復，又開始波動起來：「我、我……我跟你拼了！」

就有一個光團從姬寒腦海最深處飛了出來，眼看著就要碰撞上另一個光團，似乎終於發現了自己與對方大小的懸殊，瞬間清醒了，用比衝過來還要快上一倍的速度跑了回去。

3S溫柔笑道：「怎麼？不喜歡我叫你小可愛？那就換一個叫法，小寶貝……怎麼樣？」

許久，才傳來13B的聲音：「我就是專門給他申請的怎麼了？他能得到痛苦值，我也能得到經驗，等我也成了S……哦不，A級系統，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等著你哦，小可愛。」3S微笑道，在13B對這個稱呼展露出這麼激烈的反應后，它就已經利於了不敗之地。

三個字就能將軍，它怎麼輸啊？

於是，姬寒就在這兩個系統的鬥爭下，莫名其妙跟系統達成了交易，能力被複刻成了道具，上架到了商城裡。

姬寒眨了眨眼睛：「痛苦值呢？」

13B沉默了片刻：「好像是……分成？有一個人購買了你這個道具，你才能獲得一半的痛苦值。」

這個等級好像沒有那麼好升……

姬寒淡定依舊，問道：「小可愛，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13B炸毛：「不要叫我小！可！愛！」

姬寒疑惑：「可3S不就是這樣叫伱的嗎？」

「它這是在侮辱我……算了。」13B突然泄了氣，意識到姬寒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這麼想的，跟他解釋似乎也沒有什麼意義。

累了。

一旁的3S憋笑憋得很辛苦，只能聽到一陣斷斷續續的偷笑聲。

13B權當耳旁風，它要分析更多的數據，讓3S再也得意不起來！

為了這個目標，13B繼續問道：「我知道你是為了保護那個孩子，才會果斷下手，雖然最後她確實活了下來，但你是怎麼保證伊迪絲一定會阻止你的呢？況且凱倫的仇恨值還是提升到了100%……」

說到這裡的時候，13B刻意壓抑了一下語氣里的激動，雖然它還是更傾向於讓姬寒任務失敗，它好主動解除跟他的綁定，這算是最簡單直接的打擊3S的辦法了。

但姬寒此刻可是認真在解答它的疑問，它覺得自己要是高興到笑出來了，著實有些不太好，便克制了許多。

13B正要繼續說下去，姬寒搖了搖頭，道：「我不能保證伊迪絲一定會阻止我啊。」

13B一愣，有些吞吐著道：「那、那要是你真的不小心，失手殺了那個孩子怎麼辦？」

「那就死了吧。」

「我相信如果用她的死，能換來其他孩子全都活下來，她會很樂意去死的。」

「況且就算她死了，我後面還是能獲得凱倫的信任，她是死是活，又有什麼關係呢？」

13B徹底呆住了。

看著道出這番話時，眼神乾淨、清澈的還是像水一樣的姬寒，它彷佛終於明白了情感缺失究竟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