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戰局
費觀的突然闖入，倒是把糜豐等人嚇的一驚，那糜威當場便要摸刀。
而情知外面人影便是費觀的梁甫，此時也板起臉來，「賓伯，難不成你方才一直在倉外偷聽？」
「我...我只是剛巧路過，並未打算竊聽如何。」挺起胸膛，費觀環顧倉內面色不善的眾人，「先前在甲板上我便想說與大郎知道，我費觀也是有力氣的漢兒。此番若是為殺敵事，我也可盡些力。方才又聽聞大郎你言語中談及大事，所以才唐突衝進來。」
見梁甫依舊不吭聲盯著自己，費觀心裡也有些打鼓，「且說我在夏口生活多年，許多事情也是了解的。大郎若尋不到當地人，不若暫且以我為引。倘若我不能任事，再做其他說法也無不可。」
「如此說來，你倒是曉得些夏口的事？」止住張南按刀的動作，梁甫詢問起來，「那你可曉得張碩如今是何情況？」
見那按刀漢子忽然眼神灼灼的盯著自己，費觀心裡雖然有些猜測，但還是沉聲回應，「先前大戰方起時，我曾聽族兄伯仁與郡縣校尉談論。此番黃祖以張碩為先鋒，以陳就督艦隊迎戰江東軍。」
「戰果如何？」張南連忙詢問。
看眼滿臉急切的他，費觀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先前我曾江夏撤走時便是聽聞前方戰事不利，夏口城有隨時被圍攻的風險我才撤離的。」頓了頓，費觀如實回應，「陳就如何且不知，先鋒張碩部恐怕很難倖免。」
「怎麼可能！」張南瞬間怒喝，若非梁甫及時將他拉住，或許當場就衝上去暴揍費觀。
「司馬...大郎....」數次掙脫不得，張南被梁甫抱著，終於還是低頭哽咽起來，「一別數年，我竟是不能見阿翁最後一面。」
面露恍然，費觀此時也明白這青年為何這般激動。再看眼梁甫，此時他也將目光投過來，當場梁大郎也不廢話，「江東軍的先鋒是何人？」
皺眉搖頭，費觀也不清楚。「江夏軍的安排我還能軍中相關將領那探聽到，但江東軍何人為先鋒，恐怕只有親臨戰場的人才會知曉。」
沒有多說話，等張南情緒稍微穩定后，梁甫才繼續開口，「既是如此，待到夏口后我們去會會那江東的先鋒軍。」
「司馬，有情況！」正在梁甫說話的時候，忽然從甲板上傳來呼喊。
如今過了竟陵便是夏口，梁甫等人也無需隱藏，眾兒郎再度以梁甫為首。聽到呼喚，眾人連忙登上甲板，順著指示的方向看過去，夏口城此時竟然已經被圍！
「看來陳就的艦隊敗了，黃祖的主力恐怕也被擱置在城外。如今城內守軍應該並不多。」費觀嘆氣說道。
聽到這裡，其實梁甫的面色也陰沉下來，其實他知道黃祖會在此戰中被孫權方斬殺，可是他沒有想到會這麼快。眼下夏口情況不明，若貿然靠近說不定會整船都被扣留。
「調整航向，往北走進雲夢澤，往安陸方向去！」梁甫當場下令，船隊迅速變舵。
而此時眾人都在甲板，梁甫也不再隱忍，率先看向糜豐，「如今夏口被圍，可否還能獲取兵甲？」
「司馬且放心，原本兵甲便不是在夏口取的。」糜豐笑答，「在竟陵時，我已經安排人交接妥當，眼下都在船上，司馬可以使麾下兒郎更換兵甲。」
點點頭，梁甫看眼龔仲示意他立即去辦后，便又將目光投向糜威，「糜公子此番來江夏，目的為何我且不問。但我只先說一句，無論何事待返回時再做定論。中途誰也不能阻斷我的行動。」
「司馬放心，某省得！」
見糜威爽快答應，梁甫也不廢話，繼續扭頭看向費觀，忽然笑了笑，「賓伯，非我刻薄。眼下情況突然。我與你兩個選擇，其一，待在糜家商隊中，待我們事情辦完一起回返；其二，現在我就將你丟進漢水，你自己游回去。」
伸頭望眼似乎還有些冰冷的漢水，費觀連忙搖搖頭，又撇眼那邊脾氣不善的糜威，費觀想了想忽然抱拳朗聲。
「大郎這是小覷人，既是為州郡征戰，如何你們能去，我便不能去？我費賓伯申請作戰！」
費觀此人是聰明的，通過這會接觸，他已經發現，這夥人中也就梁甫這個人還講些道理。做事會照顧個穩妥，其他幾人雖然都是年歲相仿，但一個勝過一個脾氣暴躁。若是留在商隊，說不定哪天消息不妙，這位糜公子直接抽刀就把他宰了。
所以他當場明智選擇先跟在梁甫身邊，對此，梁甫倒也沒有反對，而是迅速同樣迅速下去換上兵甲后。
才在船隊進入雲夢澤后，大約繞在一處隱蔽地，三十人摸上三艘小舟，向夏口城緩緩劃去。
夜色逐漸朦朧，唯有夏口方向火光照耀，城內城外都是燈火通明。
相比於東南方的城門，西北的寨門前根本沒有多少江東軍，他們想來也是被派遣到這裡來把風的。
以圍三缺一的戰術攻城，大多時候，都是希望逼迫對方自己先逃離投向。
幾人摸上一處丘陵后，趁著一名江東軍方便的時候，直接把他拖走。一番打探后，才知道此番進攻夏口城的是江東小將凌統，就是那個老爹在之前江東攻夏口時候被還在黃祖麾下的甘寧、甘興霸射死的人。
以江東的私曲兵制，這凌統應該是繼承他爹凌操的部曲，率軍來攻夏口。
打探完情報，確認陳就、張碩已經戰敗的幾人，隨即便將這名江東軍給抹了脖子。
「眼下凌統率兵在東南方圍攻，這西北門鬆懈的很，常規的圍三缺一的戰術。」小心表達自己的觀點，費觀不曉得接下來梁甫會怎麼做，「以我之見，不如即刻讓人回竟陵求援。如今夏口大勢已不可逆，但也是江東軍出其不意，若襄樊和江陵的援軍趕到，他們必退。」
黑暗中梁甫沒有回應費觀，而龔仲、張南幾人卻是一言不發，只盯著梁甫。
許久，梁甫的才終於開口，「諸位，我有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