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相逢何必曾相識

當天晚上，靜靜地躺在床上，身邊的晴兒已經熟睡。女人啊，別看一出了什麼事就哭天動地的，其實壓根兒就沒往心裡去，心胸？心的大小事看不出來，女人的胸大這是肯定的。

穿上拖鞋站起了身，走到窗前，望著無際的夜sè，一輩子的平平靜靜未免無聊，經歷點兒小風小浪的這才像是個傳奇嘛！想到這裡，頓時感覺輕鬆了不少，這時，突然聽到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誰啊？」我低聲問道。

「我！」

這個老禿驢大半夜地找我能有什麼事兒啊？尋思著，我稍微開了一下門，「什麼事兒？」

「借一步說話！」福音大師壓低了聲音。

我點了點頭，關上門跟著他走了不遠，福音大師停步轉身問我：「你明天要出門了？」

「你還會捨不得我？」

「這倒不會！我就是想著讓你幫我捎點兒東西回來！」

「什麼？」

「這人啊！一上了歲數，就什麼都不好使了，眼睛啊！耳朵啊！牙齒啊！……」

「挖耳勺還是老花鏡？」

「這倒也不用，這些我還可以忍受，就是那……那方面！」

「那方面究竟是哪方面？」

「就是……就是……」

「再不說我可走了！」

「就是周公行禮那方面！」

「靠！」

「咱家後院不是新種了一塊茄子地嗎？自從這以後啊，她就疏遠我了！」

「這是你和茄子之間的戰爭，關我屁事啊？」

「拜託！你忍心見死不救嗎？」

「你不會饑渴到死的地步吧？」

「離開了老闆娘，世界寸步難行啊！」

「沖著你這份情cāo，我倒是不忍心袖手旁觀了！」

「多謝！」

「你怎麼這麼死腦筋？你不會把那茄子地連根刨了啊？」

「我也想過，不過紅燒茄子我也挺喜歡吃的，所以我覺得嘛，咱還是要師夷長技以自強！」

「有志氣！那你是想著要我給你捎點兒什麼東西來促進一下你褲襠之間的發展啊？」

「有什麼葯嗎？」

「拉倒吧！打聽十幾年了，我都沒找著！」

「那……」

「這樣吧！我給你捎點兒塑料袋、氣球啥的回來！」

福音大師眼前一亮，「越厚越好！」

「麻袋、牛皮？」

「麻袋就不用了，牛皮可以給我來兩張！」

「知道了，其實我覺得你不如去買倆花瓶自力更生！」

「你太邪惡了！」

「彼此彼此！」

「我跟老闆娘之間可是真愛啊？」

「你再噁心我，剛才求我的事兒我全當沒聽見了！」

「那我消失？」

「趕緊的！」

「千萬別忘了啊！」

「知道了！」

我的處事作風還是不能夠讓晴兒完全放心得下，第二ri上午給我煮了半鍋雞蛋，把一個禮拜餓不著我的乾糧塞進了包裹之後，她還要我和她們娘倆在沙灘上拍一張照片riri看夜夜看。

我們一家三口站好了位置，老闆娘穿著一身塑料衣服，在三腳架跟前眯著一隻眼，左瞅瞅右瞄瞄，呆了半柱香，我的腿都站得有些麻了，還是沒有聽見咔嚓一聲，「老闆娘，你到底會使不會使？」

「你自己過來瞅瞅，這沒有美觀xing啊！」

「就你那顆榆木腦袋，你還迸發出藝術來了！」我一邊嘟噥著，一邊來到了三腳架跟前，湊頭一看，「咦？真是有點兒不和諧啊！」

曉倩和我左腿殘疾，晴兒可是一點兒毛病沒有，站在一塊是不大協調，我正在琢磨怎麼辦呢，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福音大師智慧放shè了光芒，「這個好辦，你回去站好！」

我回到原位，一家三口人朝前看著，福音大師一聲大吼，「來，聽我口令！稍息！」

話剛落地，我們剛伸出去了左腿，就聽到「咔嚓」一聲，老闆娘和福音大師真是有默契啊！

娶一個開過客棧的老婆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出一次門，來回的路費加上三餐都盤算地清清楚楚。坐個木筏，水上漂了幾天，來到了陸地，再走幾ri，我出現在了藏chun樓的門口。

門口的幾位姑娘殷勤地招呼著來往的客人，想想自己也和藏chun樓算是有點兒緣分，進去吃頓飯照顧一下人家的生意也無不可，天黑之前應該能趕到巡撫衙門。

剛走進大廳，一個人就迎上了我，「需要幫忙嗎？」我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人，書生打扮，腦袋上沒有卷好的髮髻和露出來的手鐲出賣了她的女扮男裝，聽說話也不像是樓里的人，我這到底是遇著了活雷鋒還是傑出青年啊？

她究竟有什麼企圖？瞧她手上的這一對鐲子，如果我眼光不算太差的話，這倆東西就能值一千兩銀子開一家客棧，所以應該不是為了「財」；為sè？摸了摸下巴，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既來之則受之嘛！我指了指旁邊的樓梯，「腿腳不好使，上樓不方便！」

姑娘愣了一下，我彎下腰做了一個背人的動作，姑娘立馬背對著我蹲了下來，我趴了上去，一隻手似無意實有意地放在了她的胸脯上，姑娘瞬間臉紅到了耳根，差一點兒把我摔下來。

「怎麼了？背不動啊？」

「沒……沒問題！」

我手上稍微加了一點兒勁，「你ru腺有點兒增生，注意看看郎中！」

嘎嘣嘎嘣地一陣牙咬之後，姑娘憋出了一個字：「噢！」

姑娘把我背上了樓，拍打了一下衣服，我琢磨著說忘了拿東西讓她再把我背下去折騰折騰她呢，沒想到剛一轉身的功夫，她就跑沒了影兒。

二樓找了張桌子一坐，一拍桌子，「來人啊！」

「這位爺，您來點兒……」老鴇疾步跑了過來，走到我的跟前，停住了嘴，瞪大了兩個眼珠子。

我一看老鴇，差點兒彈了起來，四目對視，兩人旋轉一圈，「是你！」兩個人手指著對方驚異地一齊喊道。

「小甜甜？」

「嗯！」老鴇嬌滴滴地應聲。

我捂了一下嘴，「你不是跟那個……那個洪大淑私奔了嗎？」

「燃燒過了激情，真愛開始降溫，昔ri的白雪公主已經不復存在……」

我再次捂住了嘴，「說點兒現實的！」

「有一天，他跑來問我會不會做『小雞燉蘑菇』？」

「小雞燉蘑菇？」

「正是！我搖了搖頭，他便跟著一個叫黃蓉的小丫頭走了！」

「黃蓉？」

「對！那個小妖jing，說是用它來換降龍十八掌的秘籍！」

「這個買賣倒是不虧！那個『小雞燉蘑菇』有這麼好吃嗎？你這裡有嗎？」

「沒有！」老闆娘冷冰冰地回答。

「那算了，給我炒個雞蛋，拍根黃瓜，再來個小二鍋頭！」

老闆娘吩咐了下去，「不叫個姑娘？」

「今天不用了！」

「來到這種地方不叫姑娘，你真是一個好男人啊！」老鴇的話里諷刺意味極濃。

我不叼你，「那方面有問題！」

「你倒是挺坦白！」

「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

飯菜端了上來，老鴇繼續問道：「上次見你的時候，我記得你還拐了一個姑娘……」

我剛夾了一口菜，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這老婆子的話真不中聽，菜塞在了嘴裡，冷冷地回道：「賣了！」

「哎呀！你怎麼不賣在我這裡？我看那姑娘資質不錯！」

我突然有一種很想抽她一個嘴巴子的衝動，瞪了她一眼，端起了二鍋頭，「下次再拐著一個姑娘，一定賣你！」

「就你這樣，還能有下次啊？」

「你別逼著爺我抽你啊！」我捋起了袖子，「你仔細瞅瞅，爺我身上這全是魅力啊！」

「瘸爺你息怒，我這個人就是太坦白！」老鴇眼角掃了一下桌上，「你今天應該不會忘了帶著二錢銀子吧？」

「你什麼意思？」

「女人啊！一旦對愛情絕望了之後，就會把錢看得格外重一些！」

一口酒倒在了嘴裡，「哼！說的好聽，女人什麼時候都是如此！」一邊說著，一邊一隻手伸向了褲袋，摸了一圈，臉上的表情已經頓住，糟了，剛才的那位假書生？真他媽的高看她了，我勉強地笑著說道：「我說老鴇啊，不，是阿姨！阿姨啊，咱們見面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雖然說在感情上經歷過風風雨雨，怎麼著也應該算是老相識了吧？」

「對！老相識，那就更應該不會賴賬了！」

「當然不會了！吃了飯怎麼能不給錢？」

「那就好！」

「問題是，就憑著你我之間的這一份感情，我可不可以過兩天再給？」看到老鴇搖了搖頭，「過分了吧？這點兒面子都不給？」

「別人的面子我給，你是個例外！」

「殊榮？」

「可以這麼說。」

「如果我愣是要走呢？」

老鴇拍了拍手，兩個虎背大漢出現在了二樓門口，「你問問他們！」

「哼！」我鼻子里一出氣，壓低了聲音，「死老婆子，實不相瞞，這十幾年裡我在閉關修鍊，已經練就了絕世武功，就這麼兩個人，我放倒他們用不了第二根手指頭！」

「說得我有點兒小害怕了！」

「我可沒有故意嚇唬你，我這是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兒上，才告訴你的！這人啊，武功一牛掰了，就容易走火入魔，我現在這個腦子就不大清醒，你別介讓我一時衝動在你這裡大開殺戒了啊！你好好想想！」

老鴇瞪大了眼珠子，「說完了嗎？」

「這還不夠恐怖嗎？」

「那你今天來得實在是太巧了！」

「此話怎解？」

老鴇走到了二樓欄杆處，沖著下面大聲喊道：「俞——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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