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2、催婚
見到他的那一瞬間，白夜心中閃過各種情緒。感嘆,傷感,羞怒……
楊晨大叫起來：「喂,沒必要這樣吧！我也是好好留了言說明情況的！」隨著他恐懼的叫聲，白夜手中的細劍已經毫不猶豫地刺了過來，他連滾帶爬地在地上擦了一圈地板,才終於躲了過去。
「你不是進行你的事業去了嗎？怎麼還是這麼……」白夜做了個鄙視的手勢,將細劍丟給邊上的黑光,後者貼心地送上果汁。
楊晨苦著臉看著身上髒了的衣服，答道：「我就算是進行事業，也不是做體力活好嗎？就憑我的能力,到哪裡混不了一個好日子過。」
「問題是你是去混日子的嗎？」白夜這樣說了一句，上下打量楊晨。
隔了好幾年的時間,楊晨看上去和上一次見面似乎沒有區別，唯有眉間的堅定告訴白夜，他和過去那個時常迷茫的人已經不一樣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兩個人都紅了眼圈。白夜擁抱楊晨，帶著哭音：「歡迎回來。」
楊晨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背：「我回來了。」
重新落座之後，白夜才問起楊晨，這幾年都去幹什麼去了，抱怨道：「我連是誰將你拐走了都不知道。」
楊晨爽朗地笑：「我自然是有自己的事業，如同你所說的。」說著做個歉意的手勢，「抱歉，有些事沒有塵埃落定之前，我不能說。」
「我也不指望你全部說出來。」白夜翻了個白眼，「不過你也知道，我很擔心你。」
楊晨的目光溫柔下來：「嗯，我明白的。不過你放心吧，我的工作，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
「沒有太大的危險？」白夜立刻就問，「也就是說，還是有危險了？」
無奈地苦笑，楊晨道：「這樣摳字眼沒意思。小夜，你知道的。」他盯著白夜的眼睛，握住她的手：「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置於險地的。如果真的有惡意與不滿，我也可以迅速地知道並逃走不是嗎？」
嘆了口氣，白夜不再糾纏這個，轉而問起楊晨如今忽然出現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回來的。
「你自己也清楚，這顆星球常年有監控。你又是身份已經被註銷了的，要是被發現了，可不算什麼好事。」
黑光在邊上說：「不會發現。」他的笑容中有著孩子般的得意，「現在不會被發現了。」
白夜扭頭看他，又看看楊晨，脫口而出：「這次升級的結果？」黑光的笑容立刻就更加顯得得意了幾分，「人類對智能生命在不該懷疑的地方亂懷疑，偏偏在需要懷疑的地方放心太過。」
白夜皺眉思索了一陣，想到了一個可能，問黑光：「比如武器，又比如人口庫？」
黑光不回答只是微笑，白夜卻得到了肯定，不由得駭然。距離黑光誕生到現在，也不過四年，居然已經有了如此的能力嗎？
「我不覺得……」說了個開頭，白夜就回神，暗自笑自己太過天真。既然是有心算無心，又怎麼會如此簡單。
「這次我回來，不會待太久。」楊晨說了一番話，讓白夜又回過了神，瞪著眼看他。「那會留多久？」白夜問，「回來幹什麼呢？」
楊晨微微一笑：「回來解決一點小問題。嗯，你的小問題。」
「我的？」白夜一愣，就聽楊晨笑眯眯地說：「你的婚姻大事。」被白夜瞪了一眼，他也不生氣，依舊那副笑眯眯的模樣：「你不是已經收到了通知單嗎？要是還不採取措施，當心被政府按照最優的各種可能給你強行配對，在接下來幾年裡頻繁地相親。」
這種可能在白夜腦海中設想了一圈，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前途一片灰暗。
「真的會這樣嗎？」沒有聽過這方面的事情，她格外茫然地問。楊晨異常肯定地點了點頭，「所以，我來幫你解決。」
狐疑地看了楊晨一眼，白夜坦白地說：「總覺得你不止這個原因。」楊晨呵呵一笑，不否認。
自然，白夜沒有問出結果來，讓楊晨在自己的屋子裡住下了。
彷彿是為了驗證楊晨的話一樣，白夜在第三天就接到了暹羅的通訊，笑眯眯地詢問，能不能過來和白夜談一些事。
五年過去，當初看上去格外可愛的暹羅如今也已經有了沉穩的氣度，說話做事的時候，也是一派老練了。白夜覺得，這樣的暹羅看上去，莫名地就讓人忽視了她的貓耳朵。
「當然可以。」她微笑著，對暹羅這樣說。
暹羅一笑，露出一點小虎牙：「那我們約個時間好嗎？」
雙方定了時間，白夜轉頭就告訴楊晨，讓他自己躲著一點：「暹羅見過你，不管你的身份怎麼嚴密，見到了總是會懷疑的。」
楊晨笑眯眯地招手表示自己知道了，那一天果然就是出門去了。
暹羅進來之後，黑光送上茶水點心，然後轉身躲到一邊去。普通家用機器人的刻板他倒是也能裝出來，但是習慣了有情緒的他越來越不喜歡那種面無表情。
為了不讓人發現自己的不對勁，黑光還是自己先閃好了。
暹羅過來果然就是為了楊晨所說的話，詢問白夜是否有自己覺得合適的男人。當然，她不會這樣直白地說出來，言辭各種委婉，就算明知道她是在詢問自己的**，也讓人對她討厭不起來。
白夜沒有急著回答，笑微微地將她從頭到腳看一遍。當初那個動不動就臉紅的少女，果然是變得成熟了啊……
暹羅被她這樣看，也沒有露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表情，一直都是笑微微地任由她打量，等到沉默太久了，才輕聲問一句：「白夜小姐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白夜立刻就將對暹羅的打量丟到一邊，直率而坦白地說：「不，我現在沒有心儀的人想要生孩子。不過，請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解決這個問題，不會讓政府難做的。」
暹羅被她這樣直白的話驚得呆了一下，隨後理解地點了點頭：「其實我覺得……對現在的白夜小姐來說，大概很難有讓你動心的人？對不如自己的男人，很難看得上，但是如果是比您跟出色的男人……似乎有點兒少呢。」
白夜低頭，然後一笑：「說不定我最後不是嫁給原生人類呢？」
暹羅被她這句話驚了一下，然後就微微笑了起來：「如果是那樣，政府也會很樂意看到。不過那位敢於娶您的男人，大概就要承受許多讀者的嫉妒了吧。」
說著，她俏皮地擠了擠眼：「現在，我還是您的讀者呢。每一個故事我都有看過來的。」
白夜立刻俯身向前，問：「那能告訴我，你對《白日夢》這篇文現在的文字的看法嗎？你知道的，這篇文我重新大修過，但是總覺得，還是有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
暹羅呆了一呆，然後才說：「沒有最開始那樣流暢自然，但是也很好。」她艱難地想了想，打了個比方：「以前的文，就像是一個毛線團，看到了就一定想要過去抓起來玩，現在的文，就是上好的美食，大部分時候都絕對會想吃。」
這種充滿了貓族風格的比喻，讓白夜在一愣之後大笑了起來。
「原來暹羅還是喜歡貓咪喜歡的那些東西啊。」
很久很久沒有見識過的，暹羅臉頰微紅的模樣又一次出現在了白夜面前。暹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白夜：「不好意思，做了很不恰當的比喻呢。」
白夜立刻搖了搖頭：「嗯？不會。其實很能說明問題。這篇文，我自己也覺得有些問題。但是我現在的能力，只能做到那一步。希望以後能夠有所改進吧。」
聽見白夜這樣說，暹羅立刻送上了自己的祝福，讓白夜微微地笑了笑。
兩個人又交談了一會兒，暹羅就起身告辭，臨走前對白夜很是善意地勸說：「在我負責的這段時間內，我不會來催促白夜小姐儘快做出決定，但是如果白夜小姐遲遲不能定下來……到時候轉交給他人之後，大概白夜小姐受到的催促就會比較多一點。」
白夜點頭，送她出門去，回來之後就見黑光一溜煙地躥了出來：「總算是走了。」
白夜微笑：「辛苦了，要你裝成曾經什麼都不知道時的樣子。不過裝得非常好，我覺得看不出來的。」黑光歪頭，得意狀：「那是自然，我是最厲害的！」
果然還是有些孩子氣啊。白夜這樣想著，唇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
只是轉頭想到暹羅所說的話，她又有些頭疼起來。
雖然楊晨說了在幫著自己解決這個問題，但是到底什麼時候能解決成功，在那之前自己會不會被無限次催促？
一想到這些事，她就覺得，這個世界當真是對原生人類充滿了惡意。
非原生人類哪裡需要想這些事，政府還會幹涉到底戀愛不戀愛，生孩子不生孩子什麼的。
嘆了一口氣，白夜在沙發上上坐下來，阿q地決定，將這件事暫時放到一邊去。
萬一楊晨真的沒幫著自己解決這個問題，到時候再來說吧。在這之前，自己還是專心過自己的日子好了。
想到暹羅對《白日夢》的評價，白夜不由得又有些頭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