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水淺王八多
「他.....」
李天很想反駁什麼，但是張嘴張了半天，他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說，就這樣看著電流影視的董事長。
那位坐在會議室首位上，一身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赫然正是電流影視的董事長。
董事長就這樣淡然的盯著氣憤的李天，繼續反問道：「我的問題就是這個，你能回答的出來嗎？」
「好，即便是這樣，退一萬步來說，陳曦確實是素人出道，而且也沒有資歷，可是現在最主要的情況董事長你們也不是看不到，全網都在討論他啊！熱點在他身上啊！」
「熱點不在他身上！」
董事長也加重了音量，『啪』的一聲拍了桌子：「是在電影身上！你要搞清楚，李天，我們的片段泄露出去，是因為劇情的設計出彩，拍攝的整體效果真實，才能引發熱點的！」
「但是如果不是陳曦演的好，如何顯得真實！」李天也絲毫不慣著老東西，直接反嗆道。
身為一個導演，其實李天也是在學院裡面剛剛畢業出來。
大公司進不了，他身為一個新人導演，也沒有什麼資歷。
那麼只能退而求其次，進入到了規模不是那麼大的電流影視，成為電流旗下的簽約導演。
出道三年，也算是執導了幾部電影吧，但是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成績。
其實這才是現如今這個娛樂圈的常態，也是大部分圈內人的常態。
原因的話，李天已經不想吐槽了。
不是沒有好劇本，函夏有那麼多吃不飽飯的好編劇，他們每天都在產出海量的劇本，其中不乏一些精品之作。
但是為什麼到了他手上，都拍不出來想要的效果呢？
演員，是一方面。
公司，也是一方面。
電流的高層幾乎沒有一個是科班出身，也沒有一個是真的專業的行內人。
然而這不是問題，不是行內人你不插手就行了。
但是問題是，電流上到董事長，下到各部門小領導，再到製片。
全尼瑪不懂！全尼瑪喜歡指手畫腳！
老闆還喜歡往裡塞女演員，而且還是那種演技爛的批爆的女演員。
甚至還不聽指揮，仗著自己是老闆或者領導安排進來的，那是一個比一個傲，導演的話都不聽。
也就是《孤注一擲》這部電影比較特殊，李天以自己擺爛為威脅，才讓董事長打消了往裡安排人的念頭。
但是還是很喜歡指手畫腳，動不動就會隔空指揮一下李天，哎呀你哪裡哪裡拍的不行，那裡又需要改一改，才能出效果。
李天煩不勝煩。
而這一次，他更是忍不了了。
說句實話，雖然劇組裡面不是沒有一些小有名氣的演員。
但是他最看重的，其實還是飾演陸秉坤的陳曦。
陳曦是他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在街上挖出來的。
只是看到的第一眼，他就覺得，他肯定能把陸秉坤那個角色演好。
事實也確實沒有讓他失望，雖然陳曦是素人，可是在試鏡過程中，他展現出來的效果，都如同陸秉坤這個人物就站在他面前一般。
都讓當時的李天有種錯覺了，好像他真的把陸秉坤本人拉過來了一樣。
再然後，陳曦也確實在拍攝中展現出了極高的水準。
甚至還給出了不少的建議！很多演員說是李天指導的，但是只有李天知道，說白了那都是陳曦指導的！
是陳曦通過他的口，來完成著這部作品！
所以直到這部電影莫名其妙的爆火網路的那一刻，其實李天第一時間是為陳曦感到高興，然後才是為電影，為自己感到高興。
畢竟自己的心血終於取得一些反響了。
但是他很清楚，這些其實都是依託於陳曦這個人的存在，才能有今天這個地步的。
然而....
此刻的李天真的只想說一句話：真的神隊友都帶不起一群豬隊友！
公司的做法讓他破防了。
這讓他此刻終於意識到了，這家公司整個就是蛇鼠一窩。
高層是這樣，演員也是。
因為他很清楚，整個劇組，也就只有他把陳曦當人看。
其他的演員，都對陳曦意見挺大的，也就他在前面壓著。
但是這也無法避免，陳曦在劇組裡的地位其實很尷尬。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在這種高不成低不就的地方，有時候所謂的資歷和咖位，真的能壓死人。
往往是這種公司，把這些看的比那些大豪門企業都重。
而董事長接下來的一句話，也讓他破了大防。
「他一個野路子出身，又不是科班出身，能有什麼演技？現在劉簡陽有望能更進一步，為了公司的利益為什麼不培養劉簡陽？而且他陳曦有什麼？他連公司的簽約藝人都不是，一個十八線都算不上的野路子，給他個角色已經不錯了！李天，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注意自己的位置！我才是公司的老闆，再和我說三道四的，拍完你就等雪藏吧！現在回去拍好你的戲！」
李天突然間不想說話了。
「真是水淺王八多。」
李天最後留下了這樣一句話。
「你說什麼？」董事長氣急站起。
「沒什麼。」
說完，李天離開了會議室。
而會議室中，則是開始了歡聲笑語。
環繞著，『公司起來了』，『這次大賺一筆』，『深度培養劉簡陽』，還有『下一個天王』之類的歡聲笑語。
當然，在李天走遠前的最後一刻，他還聽到了一句。
「這個李天有點分不清了，年輕人太急躁了，等電影上映后，讓他冷靜個幾年吧，還有那個陳曦，直接去找他簽約，給個E級合約或者F級合約，簽了就給他加上主演名單宣傳一下，雖然長相不怎麼樣，但是還算有點培養的價值，不簽就算了，就這樣吧。」
李天知道，這段話代表著什麼意思。
但是此刻的他，聽到之後，已經沒什麼想法了。
甚至眼神都是淡漠的。
他也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家公司成立了這麼多年，還是這麼屁大點規模，到底是為什麼。
無所謂了，累了，毀滅吧。
搖搖頭，李天離開了公司。
.....
劇組，拍攝工作如火如荼的再度進行著。
沒有人知道電流公司總部發生的事情。
大家都在想著，等電影上映之後，又會將自己帶到怎樣的一個高度。
演員區，陳曦正和群演們一同，坐在馬紮上，喝著劇組給配的冰城檸檬水，打著遊戲。
不遠處，偶爾時不時路過幾個主演，目光不甩一下。
不久，才有一個男子停留在了陳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