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地下偶像的生活
新宿區，赤羽劇院。
「從這裡沿著階梯向下就好了。」雨宮總司走在凜香的身旁：「不過似乎有點晚了，已經開場了。」
兩人整個下午都睡得很香，而且沒定鬧鐘。
「別離我這麼近。」凜香踏上階梯。
赤羽小劇院在地下步行街里，平時會演出些話劇，閑暇時則會給地下偶像演出使用。
雖然場地不大，但設備還算不錯，租金也很便宜。
算是東京的地下偶像比較中意的演出場所。
「地下偶像的演出可能很亂的。」雨宮總司抓住她的手腕：「別離我太遠。」
為了盈利，地下偶像經常會推出握手會之類的活動，還有些更深入的，像是摸腿這種，完全上不了檯面。
吸引來的粉絲雖然大部分都是純良，但也不乏純正的變態。
凜香沒有答話，只是抽回了手腕，然後靠近了他一些。
「就是這裡。」雨宮總司走進一扇敞開的大門，然後沿著狹長昏暗的通道深入。
已經能聽到嘈雜的歌聲了，還有粉絲們的應援聲。
今天在劇場表演的偶像團體是天使之愛，總共有三人。
聽聲音都非常有活力。
通道的盡頭是一扇綠色的安全門，門外站著一名中年女性，是檢票人員，還有一名穿著黑色衣服的劇場安保。
雨宮總司出示了線上購買的憑證后，安保才放他們進去。
剛推開門，一股強勁的聲浪便撲面而來，舞台上炫目的紅綠燈光和觀眾席上揮舞的應援棒連成一片。
感官刺激很足。
觀眾不算多，只有一百來號人。
但前排非常擁擠。
「我們就遠遠地看吧。」雨宮總司坐在了後排的無人區。
凜香並不喜歡熱鬧，坐在了他的身邊。
舞台上的三名偶像正笑著向觀眾們問好，其中一名紅頭髮的似乎還注意到了後排的雨宮總司，朝他揮了揮手。
這就是偶像的素養啊……雨宮總司沒帶應援棒，只能尷尬地笑笑回應。
「為什麼她們會笑得這麼開心呢？」凜香難以理解地看向台上。
明明舞台不怎麼樣，觀眾也很稀少。
就連她們的水平，也低劣到不行。
「觀眾們花了錢的，她們就算不想笑也得笑出來，否則名聲就臭了。」雨宮總司拿出手機，買了一張握手券。
這個天使之愛組合似乎還算正規，只有握手券和音聲項目，沒什麼亂七八糟的。
觀眾的年齡也偏低，都是些學生，甚至還有一定比例的女生。
怪不得門票連2000円都不到，應該是附近什麼大學的偶像吧……
「也就是說，都是假笑嗎？」凜香嘆了口氣。
「倒不一定都是假笑啦……有些偶像是真的想追夢的。」雨宮總司靠在椅背上：「說不定她們很喜歡粉絲。」
「我……完全沒有感覺……」凜香閉上了眼睛，臉頰上睫毛的陰影隨著燈光不斷變幻。
「凜香，你就當自己是表演給緬因貓看的就好。」
雨宮總司笑著舉起手臂，跟著粉絲們一起應援：「它既不會發表評價，也完全看不懂歌舞，更不會對你有什麼要求或是期待。」
「……」
凜香露出了一絲微笑，然後歪過了頭，臉色又恢復如初：「回去吧，已經看夠了……」
「她們的表演太差勁了……」
雨宮總司跟著她身後：「一如既往的毒舌……不過現在離場，她們會很傷心的。而且我買的握手券還沒用呢……」
「我們可以蹲著離開。」凜香悄悄地蹲了下去，隱藏在座位間。
「……」
「你笑什麼？」凜香抬起頭，紫色的眼眸有些慌亂。
「感覺這樣的凜香有些可愛……」雨宮總司也蹲了下去。
兩人就這樣離開了劇院。
地下步行街依舊繁華，到處都是行人。
現在正是消費的黃金時間。
「呼……好餓。」
雨宮總司聞到了步行街上的美食味道：「凜香，你想吃什麼？」
凜香搖了搖頭，額前別著小髮夾的劉海也跟著晃了晃。
「也是，凜香晚上不吃東西。」
雨宮總司掃了眼店面的招牌：「那我們就回家吧，已經八點鐘了。」
因為公寓還未打掃好的原因，今天他還要在凜香家留宿一晚。
現在睡小戀的客廳就太冷了。
凜香輕輕嘆了一口氣：「你吃完東西再回去，否則她又要灌你酒了。」
她，無疑指的就是阿妙。
雨宮總司帶著凜香走進了一家披薩店：「那就吃點簡單的。」
……
……
……
10月17日，周三清晨。
404事務所的員工們圍坐在客廳里。
「明天，就是偶像考核的日子了。」
雨宮總司舉起手臂：「所以……今天……」
「今天……」小戀笑著重複了一遍。
「要放假嗎？」坂井紗夜也舉起了手。
凜香不發一言地看著趴在她腳上的緬因貓。
「話說你們怎麼都沒去上學啊……」雨宮總司皺起眉：「小戀不去也就算了，坂井你怎麼天天翹課？」
「因為我成績很好嘛。」坂井紗夜得意地抱住手臂。
「總之，今天我們事務所要團建了。」
雨宮總司揮了揮手：「yeah……」
「沒興趣……」坂井紗夜靠在了沙發上。
「我還要去布置屋子……」小戀也移開了視線。
「無聊。」凜香則更為直截了當。
「……」雨宮總司沉默了。
本來是想在忙碌期前放鬆一下的，但員工們也太消極了。
他半天後才頹然地站起身：「好吧……那就解散……我去找阿妙喝酒了……」
「你們該備賽的備賽，該學習的學習，該練習的練習吧。」
「不行。」凜香皺起了眉。
「絕對不行！」小戀堵在了他的面前。
「今天該去魔女織機買新品才對啊……」坂井紗夜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果然，她們是喜歡折中調和的。
說要團建，她們不一定會願意犧牲自己的時間。
說要去找阿妙喝酒，她們便來調和，同意團建了。
雨宮總司拍了拍手：「跟我去卡拉OK，小戀，把我的吉他拿上。」
「好無聊的活動……」凜香嘆了口氣。
「我想去魔女織機……」坂井紗夜嘆了口氣。
「小戀，你不準嘆氣。」雨宮總司捂住了她的嘴巴：「現在票型是三比二，所以要去，不要再抱怨了。」
「憑什麼你一個人能佔兩票？」坂井紗夜憤憤不平：「我們事務所的企業文化太惡臭了！」
「社長在群里發消息了，支持我哦。」雨宮總司拿起茶几上的鑰匙：「換好衣服就上車吧。」
主要是他自己想唱歌了。
也算是種發泄負面情緒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