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疲兵

中軍幕府再次修整了戰法，原本他們打算主攻方向是壽春的刑徒營，因為情報評價中這一支的戰力最低，人員素質和裝備也最差。

但是接連三日的進攻，他們試探出了刑徒營的戰力還在楚軍守城各營中大部分營曲之上，所以他們進行了修整。

若是一開始就按照情報去攻城，他們很可能會有所損失。

這一點，觀摩團也都看的很清楚，也給他們都提了個醒。

情報未必都是真實有效的，真正的情報還是要打出來的。

「雷豹軍團到底是在藏拙，還是真的戰力急劇下降？」李仁卻在皺眉。

他是跟雷豹軍團交過手的，也清楚雷豹軍團雖然有些菜，但是卻沒有菜到這三日攻城帶來的情報中的那麼菜。

因此，李仁不得不懷疑雷豹軍團是在藏拙。

「不大可能是在藏拙，藏拙的意義不大！」李信搖頭，不過也有所警惕。

他們要勝得乾脆利落，不想在壽春損失太大，任何一點可能他們都要考慮進去。

「雷豹軍團能打的將校，都在我的努力下，在這裏了！」熊啟笑着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幾個門客幕僚。

「？？？」言晏、李仁、魏咎、蒙毅等人都看向了熊啟身後。

「當初我回到壽春，壽春正在大肆清洗掀桌洗牌，雷豹軍團首當其衝，然後我就順手為之，將這些被清洗的有才之士給拉到了自己麾下！」熊啟笑着說道。

他沉寂了太多年，昔日的門客也散了大半，而他能信的也不多。

所以趁著壽春大洗牌，他就一一甄別，將那些有才之士招攬到了自己門下，組建自己新的班底。

畢竟這一戰之後，回到秦國，不出意外他是要接任隗狀成為秦國新任右相的，沒有一點班底是很難讓人信服的。

「然後再順手推薦了一些紈絝替補上了雷豹軍團的校尉。」熊啟繼續說道。

李仁點了點頭，難怪雷豹軍團戰力突然變得這麼拉胯。

當初班布在的雷豹軍團可是能跟并州血騎交手而不被衝散的。

現在的雷豹軍團，指揮無度，行動緩慢，戰力一日千里。

「就是不知道壽春會不會重新啟用班布軍團長！」雷豹軍團的校尉們突然開口。

李信等人都看向了原本的雷豹軍團的校尉們。

「是這樣的，雷豹軍團是班布將軍一手組建，雖然各營校尉、五百主都被換下，但是那些百夫長，底層將校都沒有太大的變動，若是班布將軍重新執掌雷豹軍團，完全有可能將這些校尉、五百主架空！」原雷豹軍團副軍團長解釋著說道。

李信、蒙毅等人點了點頭。

三方勢力的情報中顯示了班布可能指揮不了超十萬的大軍，但是只是指揮一個雷豹軍團幾萬人，卻是能做到如臂指使。

季布和班布也是他們最在意的兩個人。

只是從目前的情報來看，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班布並沒有重新接管雷豹軍團。

重新商定了攻城計劃之後，中軍擴大會議也散去。

所有人也都等著先鋒營和死士營重新修整完成。

壽春也得到了兩日的安寧。

只是誰都知道，這兩日的安寧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第三日，秦軍先鋒死士營修整完成，整個秦軍大營開始動了，四面合圍，一次性出動了超過十個營曲，三萬人對壽春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攻城戰，沒有任何取巧的可能，拼的就是誰能撐到最後，唯一能做的就是針對敵人最薄弱處壓上更多，更精銳的大軍！」李信對着觀摩團的一眾將校解釋著該怎麼去打攻城戰。

藏拙是沒有的。

無論是水師還是并州血騎，都沒有在戰場上藏拙，也都手把手的教他們各自擅長的東西。

因此，李信也不好意思去藏拙不教。

言晏、李仁和魏咎都是點頭，他們確實不擅長攻城戰，就會一個猛攻。

只是看着秦軍的攻城，他們也學會了不少，比如一些工程器械的具體使用方法，比如精銳和大兵力該投入什麼地方，這些都是值得他們學習的。

若是早知道攻城之法，在他們攻打汝陰和下蔡之時，損失也能更低。

一戰打到了黃昏才各自歇止，也極為慘烈。

秦軍的損失並不低，僅僅一日的攻城，死傷就不下三千，當然楚軍的傷亡也不低。

第二日，猛攻依舊在繼續。

然而到了第三日之後，猛攻的濕透也才有所減緩，改成了襲擾。

白天依舊猛攻，但是晚上各營將傳令的戰鼓都拉了出來，擺在了城下不斷的敲打，小股部隊不斷的作勢要偷襲攻城，逼得守城方無法安眠。

「疲兵之法。」

李信笑着解釋。

「經歷了三日的大戰，我們未能攻破城門，楚軍的士氣就會有所提升，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們的士氣回升。」

「偷襲，鼓聲襲擾，會讓他們不堪其擾，一旦有一方鬆懈，偷襲就會變成強攻！」

言晏等人也懂得疲兵之計。

戰爭到最後比的就是誰的士氣更盛。

又過了三日，肉眼可見的壽春守軍士兵的精神萎靡，站在城樓上搖搖欲墜，顯然是精神狀態已經拉到了極限。

「差不多了！」李信巡視了壽春一圈，重新回到了中軍大纛之下。

「全軍進攻！」李信拔出了腰間佩劍斜斜指向了壽春方向。

戰鼓聲不斷響起，從中軍向著兩側傳遞而去，很快就將整個壽春給籠罩在鼓聲之下。

「秦軍再次全力進攻了！」季布臉色也並不好看。

李信和蒙毅還有時間休息，能保證睡眠時間，而他不行，他必須查漏補缺，每日不分晝夜的巡視各處城防。

士兵的精神狀態拉到了極限，他也好不到哪去。

他想過請楚王負芻登臨城頭將士氣拉上來，可惜無論是負芻還是李園都是怕死之輩，尤其是知道言晏就在場外，更加不敢在城樓上冒頭。

天下誰人不知道玄武大帝成名之前，就以射藝著稱，敢在玄武大帝面前冒頭，那是嫌死的不夠快？

季布只能作罷，這壽春已經沒救了，他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去繼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