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使

眾人開始穿過破敗的庭院，琳妮向後看了看：「為什麼把孤兒院建在這個地方？車都上不來！」

德曼：「城堡原本是德納瑪家族的祖產，後來荒廢了許多年，比索·德納瑪先生便把它捐贈給了政府，政府後來改造為一間療養中心，再後來吸血鬼掌控了政府，這裡就改造為專門用來收養半吸血鬼兒童的孤兒院」。

弗羅多：「半吸血鬼？」這時眾人已經走到建築的門外，漆黑的城堡並不高，但橫向很長，只有少數幾個窗口透出光來。

聽過了「守則」的泰凱絲毫沒有猶豫，直接走過去推開大門。這時羅曼還在解釋：「就是一些人類和吸血鬼生下的孩子，既沒有吸血鬼強大的體力和速度，還怕光怕銀怕蒜怕熱怕花粉……幾乎什麼都過敏。他們的父母也多數都被『處理』掉了。哎！……你們就不能停下嗎？」

弗羅多跟著琳妮邁入大門，將雙翼收了收，但還是隱約阻擋在德曼三人的方向。把已經破了的背包皮重新蓋回去。回頭問：「吸血鬼和人類？」。

德曼也跨入了古堡的大廳，惱怒道：「就不能先停下把事情說清楚嗎？可以避免很多誤會。」迪克同時說：「剛被轉化的吸血鬼在初期還是有生育能力的，只是隨著時間推移，他們的身體就越接近『死亡』，他們的能力也就越強大。」

泰凱望著大廳中被篡改的宗教雕像：一個蝙蝠腦袋的人形生物，還長著蝙蝠雙翼，被釘在十字架上，雙翼和手被釘在一起。很多血順著手腳被釘住的位置流下。

泰凱面目陰沉：「聖光千面，但從未有如此邪異的一面」。

到了大廳，琳妮抖抖身上的水，取出一根煙點上……

這時走廊傳來腳步聲，一名修女打扮的人快步走來，看到德曼等人便問德曼：「德曼，是出什麼事了？這些是……」

隨著修女走近泰凱，突然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抓住了她的心，她望著泰凱突然愣住，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泰凱：「你……這種感覺，我心裡有你的感覺……」。

琳妮：？？？！！！

琳妮立刻一步上去，站在了修女和泰凱的中間，想阻斷兩人的視線，但是發現個頭有些不夠，那修女依然在望著自己頭頂的上方，她便叼著煙、用能發出電火的目光盯著著修女。

泰凱不以為然，臉上出現一絲笑容，往左稍移出半個身子，對著修女說：「我也能感覺到你，你對著真正的聖光祈禱，而不是邪神。那麼、孩子，我的核心碎片在哪？」

德曼：「別告訴……」

話沒說完，修女已經帶著崇敬的表情開口：「那裡，貯藏室的最後有個暗門，可以通地下室，聖物就在地下室。」修女指著一扇門。

德曼：「你怎麼能……」

修女望著德曼：「我能感覺到，他就是聖物，他是我們所有人的救贖」。

德曼望著不可理喻的修女，還想趕上去阻攔一下泰凱，但是弗羅多和背後的「破爛背包」一下攔住了他的去路。

德曼知道自己絕不是這兩人的對手，且不說刀槍不入的泰凱，剛才山道上弗羅多用雙翼輕易地撕開了一顆倒在路上的樹榦，那是遠超低階吸血鬼的力量。

僵持了2秒，弗羅多側過頭看到泰凱已經打開暗門走了下去，琳妮緊跟在後面。便側過身，放修女過去，但又把德曼三人擋在了儲藏室門外。

以前的城堡主人把暗門之後的通道和樓梯修的格外的寬敞。

泰凱走下了地下室，地下室的面積出乎意料的大，像是一個大禮堂的面積，中間隔幾米就有一根柱子，空餘的地方鋪滿了小床，一個個的小孩在床上，有的在睡覺，還有的坐起來，望著走來的泰凱和琳妮。這些小孩普遍瘦弱，穿著簡單的睡衣，血紅的眼睛多數都帶著黑眼圈，還有些皮膚上露出紅色的虯結疤痕。

望著滿目的病孩兒，琳妮趕忙把煙掐滅在牆上，叼回嘴裡。

頂上只有稀疏的幾盞黃光燈，但是整個地下室卻充滿著光亮：一塊半個手掌大的碎塊、亮著溫和的白光放在正中間的桌子上：泰凱終於看到了自己的天使核心。

泰凱緩步走向中心的碎塊，看著兩邊爬在床欄上小孩因枯瘦而顯得很大的眼睛，嘴裡念叨著：「光愛世人，憐憫蒼生。光耀萬世，降罰懲惡……」

越接近中心光亮的位置，被安排的小孩身上的紅色疤痕就越多，有些孩子在夢中依然帶著痛苦的表情抽搐著。

這時修女也下來趕上了泰凱，解釋道：「這些都是『混血症』的小孩，他們體內的血液衝突激烈，一般活不到4歲就會血管爆破而死。而這聖物……」修女指向中間：「可以延緩『混血症』的爆發，如果在聖物旁邊待的時間夠長，甚至可以……」

更接近中間的天使核心，一些小孩反而更有精神，身上幾乎看不出疤痕。

泰凱終於停下腳步，蹲到一個床邊，看著一個坐起來在床上的小傢伙，說：「可以凈化體內的罪孽，恢復為人類。」

修女：「是的，我們一般把混血症嚴重的小孩，在適當的時候寫報告混血症爆發死亡，造個假的墳墓，反正也沒有人會關注這些混血的孤兒，這裡甚至連電話線都沒有。

我們把報告了死亡的孩子藏在地下室接受治療，直到全部恢復后，會被反抗軍派人接走。

但是我們不敢轉化全部的小孩，只能接癥狀最重的。」修女搖搖頭，淚水流下：「那些癥狀輕的，和沒有得混血症的小孩。實在是……沒有辦法……」

泰凱：「我知道……」

這時弗羅多的聲音從下來的通道遙遙傳來：「先拿到核心，別拖延、別節外生枝！」

泰凱站起身，堅定地對著修女說：「你放心，我們會想辦法幫你們的」說著走向核心，一把抓住，看了看，塞進了自己的胸口。

地下室頓時昏暗了起來，但是泰凱身上卻逐漸亮起了光芒。

泰凱看著自己越來越明亮的雙手，說道：「這碎片……這核心碎片聆聽過你們的祈禱，體悟過你們的虔誠，感受過你們的渴望與祈求。我能感覺到，它已經與這世界有了羈絆，也就是說——在這裡我也可以再次擁有力量」

琳妮望著發光的泰凱目瞪口呆，泰凱轉身看著琳妮說：「你不是說過我是天使？看這個——」泰凱發光的右手往上一抬，手心裡迸發出無數的光點，像小小的流星亂射，嘭的一下散滿了地下室的空間，然後就沒了——像節日時的煙花，但只有一發。

「走吧」泰凱根本不用看結果，直接扭頭走向來時的通道。

琳妮和修女看著那些光點附著在孩子們的身上，一點點的滲入……突然一個熟睡中的孩子帶著輕鬆的表情醒來，懵懵懂懂地睜開黑色的眼珠，發現再也感覺不到往日的病痛，翻身站在了地上。

又有孩子看著光點漸漸滲入自己的皮膚，而自己身上的紅瘢漸漸褪去，常年不見陽光的白色皮膚開始出現紅潤，一雙雙瞳孔從紅色變為黑色、褐色、綠色……

修女淚流滿面地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口中稱頌著聖光。

琳妮嘴裡的煙掉到了地上，看著周圍「神跡」般的景象——一個個好起來的孩子的開始站起來，看著彼此原色的眼睛，發出欣喜的聲音。直到第二聲傳來「琳妮，走吧，還有事要做。」

琳妮快速轉身跑到了泰凱的身邊：「這……這是什麼？你來真的？你真的是天使？」

弗羅多聽到琳妮的聲音，朝下望去，正看到泰凱走上通道，身上冒出聖潔的光芒、平日一些常用魔法符文也顯現出來。

弗羅多楞了一下：「你可以用魔法啦？」

泰凱的臉上發出一道道光痕，讓人擔心他下一秒就會爆開來，但是泰凱依然表情淡然：「是啊，那核心碎片已經和這世界有了羈絆，融合之後我也算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了」

泰凱舉起左手上的符文：「連計時符文和羅盤符文都正常了，就是地名和時間都顯示不出來」

這時一個大一些的孩子穿著睡衣出現在儲藏室的門口，他顯然是被大廳里的動靜吵醒，過來瞧一瞧。

泰凱手一揚，那大孩子突然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德曼本來正驚奇看著「光芒四射」的泰凱，見狀跑到孩子身邊，對泰凱喊：「你做了什麼？」

那孩子放下了雙手，露出一雙褐色的眼睛，活動著雙臂，好像體內少了什麼，整個身體都變的輕鬆起來。

德曼驚呆了，但讓他更驚訝的事情發生了：修女帶著一眾正常的孩子走出了通道，那孩子們健康而有活力，儘管都穿著小拖鞋，但是快步跑上樓梯那「踏踏踏踏」的聲音都與平時不同。

德曼看著孩子們一雙雙各色的眼眸，一點紅色都不見；又看著修女走出通道后雙手合十跪向泰凱祈禱；再看著「光芒萬丈」的泰凱，正想著自己要不要也跪一下，反正儲藏室門外哈里早已跪下，還拉著迪克也跪下。

好在泰凱沒讓德曼猶豫太久，直接就對德曼說：「你看到了，我可以幫你們，我現在想跟你們組織……」話音未落，突然幾束探照燈光從天空中照來，透過窗子，緊接著傳來的是直升機的轟鳴。

泰凱一眼看到遠處飛來的直升機，對著德曼喊道：「去把其他孩子帶到地下室！」德曼和哈里、迪克也意識到了什麼，轉頭就跑向兩邊的走廊和樓上。

泰凱轉頭：「快！」修女早已站起，和琳妮一起把剛上來的孩子像羊群一樣又趕了下去。

弗羅多看到整個一樓大廳都被直升機上的十幾盞探照燈照的炫來炫去。這時離儲藏室最近的一間寢室的孩子們已經被迪克叫醒，跑到了儲藏室門口，弗羅多擔任起門口的指揮，指著那個方向一邊喊：「快！快！快！那個通道！去地下室！」

但是小孩們看到儲藏室里一個渾身閃著白光的「光人」站在那裡，頓時停下了腳步，擠在一起。

琳妮看到小孩們望著滿身冒光的泰凱呆立在那、嚴重阻礙了交通，於是把泰凱推到牆邊，撤下旁邊一塊大的油布，蓋住了整個泰凱，又強硬地把儲藏室中的孩子趕了下去，後續的交通流暢了起來。

弗羅多一邊喊著「快！快！」，一邊撥著眼前的小腦袋瓜們，又對著透出光芒的油布喊道：「你看，怎麼樣？如果在路上停下瞎扯什麼『信任不信任』的鬼話，在那裡解釋半天，我們這會兒得想辦法從特種部隊手裡搶回碎片呢。

甚至有可能我們到的時候碎片已經被直升機帶走了，我們還得考慮潛入吸血鬼總部的計劃。」

油布里傳來泰凱低沉的聲音：「是這樣，不過我們現在得想個怎麼從特種部隊手裡逃出……哎？不對！」

泰凱一把扯開了油布，儲藏室內外看到的孩子又一次開始了「交通擁堵」。

泰凱大步往門口走去，走到哪，哪的孩子們就目瞪口呆地連忙讓開。

泰凱邊走邊說：「我都拿回核心了，還逃？」

城堡外的庭院，懸停著六架運輸直升機，全副武裝的特種兵順著繩索一一滑下，結成各種戰鬥隊形后，一組組來到城堡正面。

這時泰凱剛好穿過大廳，走出城堡大門，四周環視了一下，凡是被泰凱看到的，所有的特種兵都開始燃燒，無論是吸血鬼還是人類，身體都由內而外生出白色的火焰，瞬間就被火焰整個吞噬，嚎叫著倒地，一兩秒后連作戰服等都一起燒成了灰燼，伴隨著幾聲彈藥的殉爆，貼身近的槍械等金屬都被燒成了殘塊。

泰凱又往天空看了一圈，直升機上的人也紛紛開始燃燒，機身內冒著白色火光的直升機開始歪扭著落下、碰撞，墜落爆成了幾朵火光。

泰凱風輕雲淡地轉身回來，嘴裡念叨著：「￥%@#，當了2個月的普通人都逃習慣了！」

大廳里的眾人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