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直面教導主任

「老師，為什麼要考滿分，零分不行嗎？」

高仁聞言定睛一瞧，嚯，是余光中在合適的時間，當了合適的捧哏。

於是高仁立馬笑道。

「正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既然要作弊，那自然要向滿分看齊啊，結果你他大爺的非得對著干，咋地，這麼想體驗人在低谷的感覺嗎？」

「那，那當然是不想了，哈，哈哈哈。」

余光中頓時摸了摸後腦勺，佯作有些尷尬的笑了起來。

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就好像笑容會傳染般，其他同學也笑了起來，笑出了聲。

剎那間，整個操場都充滿了歡聲笑語，似乎把之前的憤怒都吹了個一乾二淨。

但高仁知道，覺醒后的同學們，他們憤怒不會因此消失，而是會埋在內心裡生根發芽——

原本沒有希望，所以選擇麻木不仁。

但現在，高仁重新點亮火炬，讓他們漆黑的視線里又一次出現了光芒。

這下哪怕就算是飛蛾撲火，他們也不會放手。

只有失去過，才懂得珍惜。

高仁很明白現在這些同學們的心情，但他只是想讓同學們奪回自我，而不是讓他們掙脫枷鎖后胡作非為。

於是高仁又瞥了一眼余光中。

秒懂的余光中立馬停止尬笑，然後神色就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般，慷慨激昂的大聲道。

「但是老師，我其實不想作弊，作弊不是一個好孩子該做的事情！」

叫你捧哏，不是叫你完美融入分段！

一個快三十的人了，在這裝什麼小年輕，背後起了雞皮疙瘩的高仁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然後向余光中點了個贊。

「你說得對。」

然後面向全體同學。

「他說得對，作弊不是一個好孩子該做的事情，但是，我們現在是為了什麼而作弊？」

「是為了打倒友桂中學而作弊！」

「沒錯，這就是我教你們的第一堂，或許也是最後一堂課。」

高仁豎起了手指，將自己的價值觀灌輸給了面前的學生們。

「要做一個好人，但絕不能是好人就應該被槍指著。」

「你得把他的槍奪過來，然後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給他腦門來上那麼幾槍，確定他死得不能再死後，再向別人解釋道，是他先拿槍指著我的，明白了嗎？」

同學們有點明白，但又有些無法理解。

於是余光中立馬抬頭挺胸，中氣十足的解釋道。

「我明白了，老師的意思是——」

「我們是好人，但不能做爛好人！」

「我們可以守規矩，但不能墨守成規！」

伴隨著余光中話語落下，同學們終於是恍然大悟。

沒錯，他們是好孩子，但不能做那種被別人欺負的老實孩子；

他們可以按照規則做事，但同時也要有打破規則的勇氣。

「我懂了，老師。」

同學們看向高仁的眼神里開始浮現崇拜。

如果他們當初遇到的是高仁，而不是那些衣冠禽獸，斯文敗類，也不至於厭學，然後被送到這個垃圾學校里受折磨。

只能說學生時代無論是遇到好老師，還是壞老師，都會影響你的一生。

高仁坦然接受了學生們的注目禮，並沉聲道。

「現在，先回教室吧，等會兒我會把滿分樣卷列印出來，每人一份，你們拿到後接下來的時間裡要做的，就是將滿分樣卷給融會貫通。」

「老師，那目前還在教室里，沒有出來的學生們呢，他們怎麼辦？」

余光中忽然舉起手來。

高仁有些詫異的看了眼余光中，本意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懶得去管那些學生的死活，但現在他卻是改口道。

「也給他們一份吧。」

「雖然他們沒有參與進我們的行動里，但他們並非我們敵人，只不過是沒有勇氣做出改變的可憐人，在我們能力範圍內那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吧。」

高仁話語微微一頓，緊接著豎起了手指頭。

「不過只是給他們機會，至於他們願不願意，能不能抓住機會，那就是他們的事情，我們沒有義務幫忙幫到底。」

這些話，又讓同學們有了新的見解，也讓他們看著高仁的背影，情不自禁的在心裡感慨道。

『好酷啊。』

一切都按計劃進行。

待到入了夜，高仁，余光中和奈白雪子都沒有回寢室，而是呆在一樓辦公室里。

「我只是想自證清白，沒想到居然一語成讖。」

奈白雪子一臉複雜的看著昏睡著的牛大川，攤牌后，她也懶得再裝萌新。

「放心，與你無關，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有所懷疑了。」

「不是他，而是平等的懷疑除你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吧？」

高仁不置可否，轉而看向了班主任。

「我這邊基本上是準備妥當，只待計劃的第三階段展開后便可以開始行動。」

這樣說著，班主任又看向了奈白雪子和余光中。

「明天行動開始后，還得靠你們多多打輔助。」

「嗯，放心。」

「包在我身上。」

兩人都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而最關鍵的，還是高仁。

「你做好準備了嗎？」

雙手環胸的高仁有些無語。

「伱還要我像海綿寶寶一樣跟你說幾次，我準備好了？」

「這不是一切小心謹慎為上嘛。」

班主任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但很快便嚴肅起來，目光堅定道。

「那就交給你了。」

「嗯。」

高仁點了點頭，自信感染著在場所有人。

被晾在一旁的牛大川眼皮顫了顫，隨即又歸於平靜。

沒人發現。

而為了明日的作戰能夠順利，所有人都閉上眼來，養精蓄銳。

一夜無事。

終於迎來了副本的第三天，也是輪迴的最後一天，期末考試日。

所有學生們都嚴陣以待，牢記高仁昨日的教誨，開始用筆掀開反抗的序幕。

等待著。

沉默著。

從上午的語數，到下午的外語。

沒人說話；

唯有卷子答案是千篇一律的標準。

「時間到。」

「停筆！」

伴隨著高仁話語落下，所有學生整齊劃一，停筆，交卷，然後目光灼灼的注視著高仁，看著他從自己身邊收起卷子，最後回到講台前，神色如常的看向眾人。

「等我好消息。」

言罷，將自己昨晚做好的卷子塞進這堆試卷里，高仁轉身離去。

他來到了二樓辦公室前，然後敲響了大門。

「扣，扣——」

「——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