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當怒火足以燃燒夢境

見習老師來了。

但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和以往上班不同，這次他掐著點來時，居然有兩個陌生面孔在校門口等待著他。

「你們是？」

「你好，我是班主任。」

在見習老師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的同時，班主任伸出手來。

「哦，你好，你好。」

並沒有察覺到惡意的見習老師也下意識伸出手來，與班主任相握，然後扭過頭來，看向高仁。

「他是——」

「——你好，我是新來的見習老師。」

高仁也伸出手來，抓住了見習老師的另一隻手。

對此，見習老師也不由得笑著點了點頭。

「原來是新來的見習老師啊，你好，你好...」

個der！

等等，好像我才是那個新來的見習老師吧？

見習老師忽然察覺到了不對。

一直以來無事發生，讓他整個人的警惕心已經降低到了差不多可以說是沒太大防備的程度。

但眼下高仁和班主任演都不帶演，甚至連騙都懶得騙他，見習老師又不是傻子，立馬明白對方是有備而來。

然而晚了。

見習老師下意識想往後退，可兩隻手都被對方給抓著，根本來不及掙脫，就被高仁一拳砸向了他鼻樑骨。

「咔嚓！」

好像，骨折了？

見習老師大腦忽然陷入空白。

也就是這一瞬間，緊隨而來的班主任則是一手刀打在了他後頸上。

「啪嘰。」

見習老師直接昏倒在地上，鼻血流了一地。

「快翻找一下。」

就算像個『雅木茶』一樣昏倒在地，可他依舊沒能逃脫高仁和班主任的魔爪，直接被脫光了衣服。

「找到了。」

在高仁的注視下，班主任將一個顏色和他所持有的不規則體不太一樣的小東西從見習老師的胸口皮膚下夾了出來，然後當著高仁的面將其捏碎。

「如此一來，這所學校被承認的老師只有我和你了。」

這樣說著，班主任抬起頭來，然後便發現高仁並沒有聽他說話，而是正拿著一份不知什麼內容的報告翻閱著。

「這是？」

「一個有用的東西。」

高仁將其塞進了褲兜里。

「有了它，策反，不對，應該說讓學生們跟我們一起反抗這個夢境的可能性更大。」

「那就好。」

班主任沒有追問報告里寫了什麼，他選擇相信高仁，於是沒有再說什麼，繼而扛著暈死過去的見習老師，就回到一樓辦公室里，讓他和牛大川作伴。

「計劃可以進入第二階段。」

給見習老師餵了同樣的藍色小藥丸后，班主任一邊示意高仁，一邊打開了電腦。

他全神貫注，似乎正在利用電腦編寫什麼程序。

高仁見狀，很好奇的問了句。

「你們入夢師，如果沒了電腦，是不是就直接玩完了？」

「如果沒有例外，只要我想，哪怕是古代風格的夢境里，我依舊能搗鼓出一台不用通電也能運轉的電腦出來。」

班主任頭也不回的回答高仁。

「而且每個入夢師的夢境道具並不一樣，都是根據自身情況與習慣架構出來的。」

他知道高仁並不了解入夢師，所以細心解釋。

「嗯。」

高仁點了點頭，然後便離開了辦公室。

各司其職。

在班主任開始做好崩壞夢境準備的同時，他也該去讓同學們覺醒了。

高仁深吸一口氣，然後打開了4班的教室門，走了進去。

理所當然，都在悶頭自習，沒人注意到他。

不對，還是有一個的。

高仁看向自己之前的同桌學生H，結果對方反應倒是也快，他剛把目光轉過去，學生H就已經低下頭來，認真看書。

可是；

「認真看書有個屁用啊。」

忽然一聲，如驚雷炸響。

整個教室頓時陷入詭異的安靜，一種連翻書與記筆記聲都沒了的安靜。

雖然依舊沒人抬起頭來看向高仁，可之前那句蔑視學習的話，卻讓這些被友桂中學夢境折磨得順從如羔羊的學生們頓時心頭猛顫。

一個夢魘般的龐大身影陡然出現在了教室門口。

高仁瞥了一眼。

「老師說話，無關人等別插嘴。」

本想說些什麼的陰影聞言，頓時消失離去。

這一幕驚呆了偷瞄著高仁的同學H，而與高仁對視時，她這次根本來不及低下頭來，於是尷尬的四目相對。

緊接著就看到原本是自己同桌，如今搖身一變成為老師的高仁向自己努了努嘴，示意她走到講台上去。

同學H躊躇不前。

也就是這一刻，高仁陡然開口。

「你敢違抗身為老師的我嗎。」

陳述的口吻，卻是讓同學H條件反射的站起身來，然後邁開步伐，老老實實走到了高仁身邊，低下了腦袋，看不清楚神色。

但不用看，高仁也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如此順從，多多少少是有點創傷后應激障礙。

然而友桂中學以恐怖的高壓與折磨逼學生們下跪，高仁卻要他們站起來。

「看看這個。」

於是高仁將之前從見習老師身上所拿到的報告遞給了同學H。

肉眼可見的同學H在瞄了幾眼報告上的內容后，整個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緊接著也是她第一次主動向高仁搭話。

「上面，都是真的？」

語氣充滿了畏懼與軟弱。

「都是真的。」

高仁的語氣沒有起伏，就好像陳述一個冰冷的事實般，他提高了八度，讓全班的人都能聽見這個絕望的事實。

「從這次輪迴開始，為了更好的培育大家成才，所以除了成績倒數前十要受懲罰以外，四個班裡三科總分加起來最低的那個班，也會受懲罰。」

這，怎麼可能？！

同學們終於是忍不住，抬起了頭來。

他們潛意識裡對高仁還有些不相信，但會相信和他們一起已經輪迴了十幾次的同學H，她那副失魂落魄的絕望神色，就好像霧靄般開始在班級里蔓延開來。

恐慌沸騰。

「怎麼可以這樣！」

「難道我考了學校前十，但班級學校倒數第一，這種情況下，我也要跟著受罰嗎？」

「太痛苦了，真是太痛苦了。」

「好想去死——」

「——但是在這所學校里是死不了的。」

高仁的話，讓一群本來還自欺欺人的學生們頓時認清了現實。

沒錯，他們是死不了的；

哪怕是自殺，也只會是在一個漆黑狹小的空間里忍受著寂寞與黑暗，直到下一次輪迴開啟后，再度回歸校園，然後學習，考試，周而復始。

那...

「那不就只有接受了嗎！」

有人終於失控，向著高仁咆哮。

然而高仁看著失控的同學，卻是歪了歪頭，不解中帶著蔑視。

「為什麼要接受，反抗呢，為什麼不反抗？」

「如果反抗有用的話，那我們還需要呆在這裡扮演什麼三好學生，每天不是學習，就是考試，這他媽是人該過的生活嗎！」

有的同學已經開始爆粗口。

高仁見轉轉過頭去，又靈魂發問。

「這他媽本來就不是人該過的生活，所以既然知道這點，為什麼不一直反抗下去？」

「都說了反抗沒用啊，我們他媽根本看不到希望！」

群情激奮。

這一刻，他們似乎忘記了陰影的恐怖，有一個算一個，都站了起來，與高仁爭執。

十三四歲本就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壓抑得太久終於是迎來了觸底反彈。

整個班級在高仁的調動下，彷彿是一團怒火在熊熊燃燒。

而也就是這一刻，高仁要為這一團火再添一把柴薪，於是直接用力那麼一踹。

講台瞬間傾倒。

其爆發的聲響讓整個班級再一次陷入安靜。

可這一次的安靜不會繼續沉默下去，因為高仁往前一踏，踩在倒地的講台上，然後將報告隨手一甩。

「嘩啦！」

伴隨著滿天的紙張，高仁恣意妄為的攤開雙手。

「看不到，那就他媽去創造啊！」

「可是——」

「——沒有可是！」

高仁直接暴躁打斷，睥睨四方。

「都他媽不怕死了，還怕什麼懲罰？」

「希望和自由不是說出來的，是用手給狠狠拽住！」

這樣說著，高仁捏緊了拳頭，然後冷靜的繼而說道。

「我知道你們為什麼害怕，也明白你們為什麼退縮，逃跑並不可恥還有用，但總得有人站出來，為了大家的未來而戰鬥。」

「所以沒人當這個出頭鳥，那就我來當這個出頭鳥。」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彷彿閃爍著光輝的高仁將拳頭抵在胸口，毅然決然的肅穆宣誓。

「我將帶頭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