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授人與魚不如授人於魚

「接觸教導主任？」

「沒錯，通過我的解釋和你自己的思考，應該可以明白教導主任就是友桂學校的防禦機制。」

高仁頷首，班主任則是繼而道。

「但實際上教導主任除了是防禦機制以外，還是友桂中學夢境能夠持續運行下去的基座。」

班主任從抽屜里拿出了一疊文件。

上面有著不少班主任手寫的標註，通過層層篩選和實驗后，他才得出了教導主任是防禦機制，亦是基座。

「這也是為什麼教導主任一天到晚都呆在辦公室里的原因。」

「畢竟作為『基座』，自然最好是呆在一個安全，且適合統領全局的地方。」

「而教導主任辦公室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原因也很簡單。

「那裡有著全夢境最嚴密的邏輯與精神保護，以我現在的靈魂力量根本不足以突入其中，也就不曾知道教導主任辦公室內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你這麼說到底是為了什麼？」

高仁微微皺眉。

聞言，班主任也不賣關子，直接道。

「我在這個夢境里已經經歷了十次輪迴。」

也就是說在這個友桂中學里呆了有一個月咯。

高仁一邊聽著班主任的解釋，一邊在腦子裡同步思考著。

「十次輪迴，每次輪迴都大同小異。」

班主任將那疊資料翻了翻，找到自己要給高仁看的內容，然後遞給了他。

上面有著完整的十次輪迴中，每次輪迴里友桂中學所經歷過的事情——

基本都是兩天左右的自習課，見習老師會在第二天的早上從正大門進入校園，然後入住一樓辦公室；

緊接著便是第三天的期末考試，語數外三科考完後由見習老師把所有卷子送入教導主任辦公室里，一小時后出成績，全校排名后十位受懲罰，前十無獎勵，下次輪迴依舊。

這就是『大同』。

所謂的『小異』就是每次考完試後學生們的成績排名會有波動，但這很正常，畢竟沒人想受懲罰，只好拚命的學習，拚命的卷。

於是十次輪迴里，所有學生們考試成績的平均分是以一種非常恐怖的速度上漲，從班主任第一次潛入夢境時的平均分70，到了現在的95.

這也就意味著學生們同樣有著每次輪迴的記憶。

「那他們為什麼不反抗？」

高仁有些疑惑的皺起眉頭。

而班主任則是白了他一眼，反問道。

「如果是你，在發現反抗后不僅會被懲罰得更慘，甚至是想要自殺卻發現自己還死不了后你還會繼續反抗下去？」

「那我會轉而煽動同學掀翻學校暴政，然後在群情激奮的時候退至眾人身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班主任扶額，他應該加個定語。

「我是說，你在十三四歲的時候遭遇這種事情時會怎麼做？」

「......，大概會扇教導主任幾巴掌，被懲罰後下次還敢？」

高仁沉吟了片刻后，給出了自己答案，而班主任頓時翻了個白眼。

好傢夥，你這人是從小就把反抗屬性點滿了啊，若是被起義軍瞅見，還不得第一時間招你進組織里進行精英培訓啊。

班主任終於明白自己是問錯了人。

面前這傢伙的思維明顯是有些異於常人的，於是他擺了擺手。

「你只需要知道同學們肯定是有掙扎過的，但在發現掙扎后沒有效果，心智尚未發育成全的情況下，是很容易放棄抵抗，隨波逐流的。」

這也是為什麼不幸的童年會影響一個人的一生。

高仁聞言點了點頭，緊接著很自然的再度開口。

「從你收集到的情報來看，我們唯一一次能夠合理進入教導主任辦公室的機會，便是考完試后見習老師會押送期末考卷進入教導主任辦公室這件事。」

班主任頷首。

「所以我需要你來扮演這位見習老師。」

「那麼真正的見習老師呢？」

班主任指了指一旁地板上還昏睡著的牛大川，高仁頓時瞭然。

班主任繼而道。

「只要你能進入教導主任辦公室，我就能通過你懷裡那顆老師憑證對那間辦公室進行干擾。」

「像夢境這樣的人工精神世界其實很脆弱的，因為太過精密，所以一旦『基座』突然遭受干擾，就很有可能出現bug，進而影響到夢境的運轉。」

「到了那時，我需要伱見機行事，想辦法擴大將基座出現的問題擴大，如此一來，我就有了更大把握來崩壞這個夢境！」

班主任捏緊拳頭，信心十足。

入夢師之所以在羅剎國享有崇高地位，不僅是因為能進入他人或者人工夢境，還因為只要入夢師想，他還可以改造甚至是崩壞自己能力範圍之內的夢境啊。

但就在他光是靠著顱內幻想就激動得想要high起來時，高仁卻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拉了回來，並語重心長的來了句。

「想要達成好結局，僅僅靠我們兩人是不一定夠的。」

「那把你信得過的那兩位同伴也拉入計劃里也不是不可以。」

班主任倒也通情達理，可這並非高仁的本意，高仁只是想告訴他。

「眾人拾柴火焰高，你也別小看了孩子們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

班主任明白高仁意有所指，在他的注視下，高仁微微沉思片刻后便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我會想辦法讓全體學生都參與進我們的行動中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既然你想拯救學生，那就連帶著他們那已經麻木的靈魂一起解救吧。」

這讓班主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一心想著幫孩子們脫困，卻沒有想到困住孩子們的不僅是友桂中學這個夢境，同時還有在這個夢境里所遭遇的苦難。

可高仁注意到了，還毫不猶豫的提了出來，語氣還是毫不掩飾的理所當然。

『我的層次還是太低了。』

班主任看向高仁的眼神里不由得帶上一絲尊敬，並心悅誠服道。

「那就拜託你了。」

對此毫不在乎的高仁則是扣了扣鼻子，然後拉開窗子，把鼻屎往外面那麼一彈后，然後看著校正門口，動員道。

「既然如此，那就按計劃行事，讓那位見習老師『入住』一樓辦公室這個豪華單間，和川子做個伴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