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烏風鎮

烏風鎮是這巴國極南之地，唯一有宗族祠廟之地。傳說巴祖廩君死後魂化白虎，世代守護這巴族，因此巴人便以這白虎為圖騰，巴國各地都有宗族祠廟，廟中供奉的便是白虎的神像。

巴晨和一眾鄉親浩浩蕩蕩地向著烏風鎮而去，一路上巴石給他講了不少這烏風鎮之事，這也讓巴晨對這烏風鎮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巴晨阿闊，你的腳不要緊吧！」這時小胖子鄭壯跑到了巴晨旁邊，眼睛一眨一眨地盯著巴晨早已血肉模糊的雙腳。

「不要緊，謝謝你鄭壯阿闊。」巴晨看著鄭壯，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可心中卻是一暖。

「哦，給，我阿捏做的，可香了。」鄭壯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炸粑遞給巴晨，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巴晨接過鄭壯給的油炸粑，輕咬了一口，似要從中品出滋味來，可是咀嚼了半響之後，他只得搖了搖頭，一口將其咽下。

眾人走的有些慢，因為這隊伍大多是老幼婦孺，拖沓之下，ri頭已經西垂，可這路還只走了不到一半。巴石走在這隊伍的最前方，身為這一村之長，他強行杵著一根桃木拐杖，邁著艱難的步伐向前走去。

「爬普，讓我來帶路吧！」巴晨扶著巴石，堅定地說道。

巴石轉過那佝僂的身軀，滿頭乾枯的白髮迎著蒼涼的秋風迎風飄蕩，他看了看巴晨，良久之後嘆了一口氣，便退居到了隊伍里，或許這巴晨真的已經長大了，自己也是時候放手了。只是那啟靈儀式，若是巴晨無法通過，那他也只有動用最後一個方法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眾人行進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不少老人幾乎每走一段時間便要停下來歇一段時間，巴晨看在眼裡，急在心頭。若是這個時候被那姬姓之巴的黑衣人碰上，那後果實在難以想象。

他腳上的鮮血已經凝結，卻形成了一塊塊血疤，雖然現在的巴晨穿了一雙草鞋，可是那些血疤依然清晰可見，看起來觸目驚心，只是巴晨全然不顧，他要在這天sè徹底暗下來之前，走出更遠！

「巴晨，今ri便走到這裡吧，大家原地休息！」後方的巴石對著還在行進的巴晨說了一句，巴晨看了看後方已經疲憊的眾人，目光中露出掙扎之sè，此時天幕黯淡，夕陽落下，那人群中的眾人已經分散開，不少人從路邊拾來乾柴，一個個火堆被升起。在這慢慢降臨的夜幕中散發著一絲溫暖。

巴晨徑直走到巴石身邊坐下，想說些什麼，可沒等他開口，倒是巴石先行說了一句：「不要擔心，我們現在已經身處黔靈山外了。」

他這才醒悟過來，這一走就是半ri，自己光顧著趕路，卻忽略了身邊的地勢。那黑衣人位於黔靈山深處，若是沒有方向下，搜索起來也要數ri，他們大可以在這段時間內走到烏風鎮。

「呼」巴晨不猶鬆了一口氣，全身放鬆下來，他們卻不知，在距這黔靈山外不遠處的天旗村落內正面臨著一場浩劫。

天旗村內四處都飄蕩著血腥之味，那村中卻沒有見到一具屍體，村東頭正有幾個手持青銅刀劍的男子護衛著十幾個老幼婦孺向村外快步跑去。那些人臉上一陣慌亂，似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在快速地接近著。

「砰」那村中傳來一聲巨響，只見一個老嫗似被巨力砸的飛起，身影撞碎了前方的一個木樁，倒在了地上，她面sè灰白，那原本身著的八幅羅裙上出現了大片血跡，更是在那胸口的位置有一個清晰的掌印。

「沒想到如此貧瘠之地竟然還有巫士，不過區區啟靈境三層也妄想阻擋我的腳步，你可以去見你們的廩君了。」一個黑衣男子從一旁走出，若是巴晨在這一定會一眼認出，這男子正是追殺他的那個姬姓之巴。

那老嫗口中不斷溢血，生機已然絕滅，可是目光似帶有一絲不甘之sè，盯著那正在慢慢接近的男子，一動不動。

那黑衣男子右手對著老嫗在隔空一按，老嫗的身軀爆碎成了一片血霧，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多麼美妙的鮮血啊，廩君之巴本就該死，我會一點一點將我族先祖的血債討回！」黑衣男子將原本遮蓋在頭上的黑布取下，露出了一張無比醜陋的臉龐，這臉上有著數條猙獰的刀疤，讓這原本就醜陋的臉上更顯兇惡之sè，宛若地獄惡鬼一般。

他舔舐了一下嘴唇，朝著東頭逃去的眾人追去，不多時又傳出了數聲慘叫。當他捏著最後生還的一個男子脖頸之時，那男子雙目赤紅，吼出了最後的三個字：「為什麼？」這聲音透著絕望，似要找尋這厄運的答案一般。

那黑衣男子微微一用力，這最後一個生還者也斷了氣，自此天旗村上下全滅，雞犬不留。

「為什麼，哈哈，若不是你們這些低賤的廩君之巴，我先祖又怎會背景離鄉，又怎會盡皆隕命，殺，殺！」那黑衣男子狂笑中，一道黑氣自他身上衝起，貫入了高空，漫天的煞氣將這一片死寂的天旗村盡皆覆蓋。

那黑衣男子騰空而起，找准了一個方向後，身影一動，下一刻已然到了數十丈之外。

巴晨此時已經緩緩倒在巴石膝上睡著了，連ri的奔波已經讓這年僅十歲的孩子心力憔悴，巴石坐在火堆旁，看著已然睡熟的巴晨，眸光中似帶著一絲不忍。

直至第二ri晌午之時，這黑雨村眾人才抵達了烏風鎮。

巴晨遠遠看著這烏風鎮，只見不少人家雕樑畫棟，檐角高翹，石級盤繞，頗具詩意。更在這鎮zhongyāng有一座三層吊腳子，這吊腳子不知比他們黑雲村的jing致了多少倍。

那吊腳子司檐懸空，木欄扶手，走馬轉角，古sè古香，氣派非凡。這鎮中的道路均以青石板鋪就，道路兩旁栽種了不少樹木，巴晨他們好奇的向著兩旁張望著。

「來者何人？」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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