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刺殺與報復
兩人在旅館老闆驚恐的目光中沖回了旅館,沈浪拿起來桌子上老式的電話機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放下,旅館外就進來了一隊俄租界巡捕和軍人。
一名白俄大鬍子軍官走到沈浪身邊說道:「這位先生,要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沈浪:「去哪?」
「俄租界大使館,我們會保護您的安全」,大鬍子說道。
沈浪看著大鬍子笑了,這是個聰明人。
「我哪不去,等會兒有人來接我。」
大鬍子想了想,同意了。
「先生,給我來一根」,大鬍子對沈浪說道。
沈浪拿起桌子上的萬寶路遞給了大鬍子一根。
「古斯塔夫·芬克,俄租界上尉」,大鬍子伸出手。
「沈浪,華國津門商人」。
兩人握了握手。
古斯塔夫意味深長的說道:「您可不像是一個商人」。
「叮!簽到白俄軍官古斯塔夫,獲得射擊精通!」
這時門口有汽車停下,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的正是津門警局局長,李思維。
沈浪:「思維兄。」
李思維上前和俄上尉古斯塔夫短暫交涉后,後者帶著兩名刺客的屍體走了。
沈浪留下白俄妞,他跟著李思維坐上了汽車,汽車最終進入了俄租界大使館內。
沈浪在這裡見到了俄租界最後一任大使。
李思維為沈浪介紹過後,三人寒暄幾句,就和沈浪離開了俄租界。
沈浪被襲擊以及兩個外國人的死,三人什麼都沒說,這件事表面就這麼過去了。
……
「這事不會就這麼過去!」
夜晚,津門老南城四海賭場。
昏暗的燈火下,一幫賭徒圍在幾張賭桌前神色狂熱。
不遠處有幾人向賭場走來。
賭場門口原本正在侃大山的打手們看了來人一眼。
「嘿!是王朝啊哈哈,嘛呢?你們大哥把場子關了,現在跑這玩來了。」一名打手笑道
他旁邊另一個打手調侃道:「津門大耍兒不開賭、不賣毒、不開窯子,這你們見過嗎?
哈哈,這是津……啊!啊啊啊!」
打手的話還沒說完,就見王朝沖了上來,手持短刀對著打手連捅數刀。
原本笑鬧的打手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旁邊打手血濺在臉上都不敢動手擦一下。
這些人手拿著尖刀匕首等鐵器,曾經津門道上的老規矩街面上不露鐵器,這條規矩在他們眼裡宛如都是放屁。
他們真敢殺人!膽敢反抗就置人於死地!
津門的規矩變了……
……
法租界外的一處碼頭上,馬漢帶著踩著一具具屍體,走到跪在地上的碼頭管事面前。
……
城東,張龍帶著一幫手下和腳行兄弟,站在一處煙館前,有手下上前點火。
火越來越大,提前接到通知的火龍隊和街坊四鄰,已經做好了火勢蔓延後救火的準備。
……
趙虎帶著一幫手下,走向了前方的計館,片刻后,一群女人跑了出來……
東、南、西、北,整個津門只要是法租界支持的勢力,今晚場子都熱鬧起來。
一方是早有計劃,另一方卻茫然無知。
警局裡,李思維拔了桌子上的電話線,喝著茶聽著留聲機。
外面電話聲不斷,手下三五個留守警員不斷擦著汗接聽電話,電話另一頭後面的人他們都怠慢不得。
警局裡的其他警員此時都跟在沈浪手下身後洗地呢。
沈浪從開始壓根就沒想過靠黃賭毒營生,
「老子tm直接黑吃黑不爽嗎?!」
手下們集體出動,而沈浪帶著之前收集的法租界地形圖,當晚再次潛入了法租界大使館內……
……
第二天,法租界大使館,
法大使亞爾維斯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神充滿了憤怒與恐懼。
昨晚,一個神秘人潛入了自己的卧室打昏了自己。
自己醒來后在身邊妻子的提醒下照了下鏡子。
「該死的兇手!」亞爾維斯叫罵道。
鏡子里的大使閣下頂著個「滷蛋」頭,他的頭髮、眉毛、鬍子全被人剃光了!
作為一國大使的亞爾維斯,被人如此羞辱,叫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衛兵……衛」,亞爾維斯高喊道,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狂徒。
馬麗娜夫人上前攔住了暴怒的丈夫低聲說道:
「親愛的,這件事關係到我們的尊嚴,你確定想讓整個津門都知道嗎?」
亞爾維斯聽到妻子的話,清醒了過來。
「自己作為一國大使,代表的是國家形象,並且此事還關係到自己的臉面,不能大張旗鼓的進行。」
亞爾維斯看著身邊「完好無損」的夫人,他有些擔心的問道:
「親愛的,昨晚兇手闖進來,你有沒有看到他的面容?他打昏我以後有沒有對你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成熟美艷的馬麗娜夫人有些不自然的回道:
「我……我嚇壞了,兇手是一個年輕的華人,他給我說了一些話,讓我轉告你;
他說你派人刺殺他在先,這次是對你的警告與報復!
他還讓我告訴你,這裡是津門,是華國,接下來是不死不休還是雙方停手,他要你給他一個答覆!」
「他有沒有對你做些什麼?」亞爾維斯有些不安的問道
「沒……沒有,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你想我向你一樣,被剃成光頭?」說著說著大使夫人語氣逐漸不善。
亞爾維斯沉默不語。
這時門口有下屬敲門,聲稱有緊急情況求見。
亞爾維斯帶上一頂禮帽,低著頭走了出去。
看到丈夫走後,馬麗娜夫人再也堅持不住,全身無力的軟倒在床上。
「自己那愚蠢的丈夫,他不會知道,自己為了救他,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個男人,丈夫嘴裡所說的那個『兇手』,
一個英俊的華國青年。
昨晚青年潛入了房間,打昏了自己的丈夫后,看到自己時卻眼前一亮,對自己說道:
「夫人,今天我是來報仇的,你的丈夫派人刺殺我,所以,我今晚來是要殺死他」。
馬麗娜夫人驚恐的說道:「不!先生,這肯定有什麼誤會,請你不要傷害我的丈夫,你有什麼條件都可以提,我都可以答應你。」
「我們之間沒有誤會,是他傷害了我,我現在很憤怒,我也要傷害他和他的家人!」青年憤怒的說道
馬麗娜夫人可憐兮兮的說道:「先生,我可以付出大量的黃金、珠寶、銀元,我願意替他向您道歉。」
想到之後發生的事,馬麗娜夫人忍不住低聲呻吟了一聲。
青年邪惡的看著美麗的大使夫人,「這些我都不要,我要你,替你的丈夫贖罪!
美麗的夫人,你也不想亞爾維斯大使受到傷害的吧?」
青年站在床上指著自己的邪惡之處,「馬麗娜夫人,我現在很生氣,很憤怒……」
成熟美麗的馬麗娜夫人,眼神迷離的看著英俊的沈浪,她看了一眼自己昏迷的丈夫,緩緩的跪在沈浪面前……
「自己都是為了丈夫!哦……年輕真好!」馬麗娜夫人不禁感慨道
另一邊,法大使亞爾維斯臉色通紅的聽完了手下的彙報。
下一刻,他在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拿起辦公桌上的文件,向面前一個個手下身上砸去。
「滾!你們這幫廢物!都給我滾!」亞爾維斯怒吼著
紙片漫天飛舞,一幫手下慌忙退出房間。
亞爾維斯雙眼通紅,氣喘吁吁胸口起伏不定。
妻子馬麗娜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旁,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背。
亞爾維斯看著身邊成熟美麗的妻子,情緒逐漸緩和下來。
馬麗娜夫人問道:「親愛的,發生了什麼事?」
「生意!我們在津門幕後支持的灰色生意,被人一晚上……全毀掉了!」亞爾維斯顫聲說道。
「查到是誰做的了嗎?」妻子問道
「……沈浪!」亞爾維斯咬牙切齒的回道。
「我親愛的丈夫,你當初也許不應該派人刺殺他,也許當初我們雙方是能夠合作的;
現在……我們招惹了一個惡魔!一個毀掉了我們生意,並且在夜晚隨時能取走我們兩個性命的惡魔!」馬麗娜夫人接著說道。
「我要派出租界軍隊,殺了他!」亞爾維斯怒吼
馬麗娜夫人:「不!不能動用軍隊,你這是再告訴所有人,我們法租界,我們的大使先生被一個華人,一個華國黑手黨欺辱了!」
你要讓津門各租界的西方人怎麼想?
他們還會在法租界定居發展嗎?
事情鬧大了,國家介入,你想讓我們成為法蘭西的笑柄與恥辱嗎?」
馬麗娜夫人看著神態糾結的丈夫,接著說道:「他,昨天讓我轉告你的話,他在等待你的答覆」。
亞爾維斯神情恍惚,時而憤怒,時而痛苦,他遲疑不決……
馬麗娜夫人看著無能與痛苦的丈夫,心裡有些悲傷和失落,她想要去見昨晚的那個男人。
在無能的丈夫身邊,她在想另一個男人,這給馬麗娜夫人帶來一種沉淪禁忌的感覺。
女人走出房門時,轉身說道:「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沒法改變,我要去見見他,接下來,雙方為什麼不能一起合作呢!」
……
大使先生最終還是妥協了,當天,馬麗娜夫人代表大使和沈浪見面協商……
天亮了……
津門父老鄉親們歡天喜地的討論著昨晚的見聞。
你家附近的賭場沒了,人全死光了。
我家男人去過的窯子塌了,一個狐狸精都沒了。
誰家男人常去的煙館燒了,就剩灰了,隔壁碼頭的打手監工人全死了……
……
沈浪的憤怒被溫柔成熟的馬麗娜夫人平息了,其實他本來也沒想過要殺了亞爾維斯。
一國大使在國外被人殺死,將會為國家帶來數不清的麻煩和糾紛。
往往最後承受傷害的是底層普普通通的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