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沒那麼簡單

李光頭的右腳趾畸形，完美符合鞋子磨損的特點，可以推斷他就是鞋子的主人。

這一點李光頭沒有抵賴，也沒辦法抵賴。

任何說辭，都是徒勞。

而且，公安在這個李光頭家裡陽台柜子里，找到了一套濕了一半的的衣褲，上面沾了些許泥漿，經過公安認識的專業鑒定，上面的泥和魚塘的泥是同一物質。

物證有了。

而且根據劉春平夫妻的陳述。

他們家和這個李光頭家一直都有矛盾，早些年因為建房子佔地的問題，兩家甚至都大打出手，前幾天又因為劉春平家裡殺豬，弄得他家門前一灘血，這個李光頭一直罵罵咧咧，罵他劉春平死全家之類的。

沒想到~

殺人動機也有了。

一切的證據都指明。

兇手就是李光頭，李光頭就是兇手。

公安機關辦案，講究一個效率，快速，直接就把李光頭逮捕歸案了，如此之快就把案子給破了，公安高興不已，興高采烈吃大餐去了。

還打算喝兩杯。

對他們來說，破案就是大好事，可以沖談一切。

就算這是一起慘無人道的溺嬰案。

溫曉敏和歐小川兩人雖然屬於外出公幹，可檢院這邊沒有設立這個誤餐費，所以雖然有點晚了，兩人個只能趕回單位用餐，剛才歐小川已經打了電話回去，讓飯堂的阿姨留飯了。

這就是檢院的這個大集體的溫暖，無論多晚，只要你掛牌報了餐，就一定有你飯吃。

「歐小川，你怎麼了，不說話？」自從上了車，溫曉敏就發現歐小川就好像木了一樣，怔怔地看出窗外不說話了，今天歐小川的種種行為，已經在她心裡深深種下了大根。

無法自拔了，要歐小川自己拔才行。

歐小川努努嘴，看著溫曉敏有些不妥地說道：「溫檢，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案子，有點不對勁。」

溫曉敏愣了一下，皺眉說道：「哪裡不對勁？證據不是確鑿了嗎？」

歐小川搖搖頭回答：「不知道，總覺得太順利了。」

溫曉敏：「也不算順利了，足足都花了一整天時間了，而且順利也是因為你厲害了，一下子就鎖定了這個李光頭，說話你是怎麼發現這個李光頭的？」

溫曉敏還有點好奇。

歐小川回答：「因為剛才我們發現了魚塘底的證據后，他的反應太異常了，對於一個圍觀的人來說，肯定會想要知道警方發現了什麼有力的證據，可是他卻跑了，我想他一定是心虛才會這樣做。」

溫曉敏：「事實證明，你是對的啊，他就是兇手。」

歐小川：「但是他一直都在喊自己冤枉的。」

溫曉敏：「廢話，他怕死啊，自然不肯承認。」

歐小川：「還有一個疑點，既然他都知道把自己的鞋子扔掉，為何還會把自己臟衣服藏在家裡？而且還故意沒有洗乾淨，等我們去抓？很多時候，看似合理，但是處處不合理。」

溫曉敏看著歐小川帥氣側面：「歐小川，你其實不應該考檢院，應該去公安的，我發現你有很強刑偵特長。」溫曉敏很少誇一個人，但是今天確實被歐小川震撼到了，胸口有點脹奶。

果然還是被你發現了，我的特長還有很多，你可以慢慢發現的。

歐小川傲嬌地回答：「不去，去公安沒意思，都是一群無能的大老爺們，關鍵是....」說到這裡，歐小川故意拖長了音，眼睛滴流盯住了溫曉敏那張冰雪初融一般，白皙滑溜的臉蛋。

這張臉，真是百看不膩。

溫曉敏似乎知道歐小川看著她，開車的身體都有點僵硬。

女人其實是很敏感的動物，很多時候，她們對於異性的目光無動於衷，不是沒發現，只是不想搭理。

溫曉敏輕輕剎車，放慢了車速，有點好奇地回答：「關鍵是什麼？」

女人，最好不要好奇。

好奇會害人。

歐小川一咬牙，笑道：「關鍵是，公安裡面沒有溫檢你這樣的。」

有時候，男人就是臉皮厚。

被她打斷腿，也是值得。

溫曉敏一聽，臉竟然不受控制紅了，她也看歐小川，過了一會彷彿等自己的臉緩和了一下才扭頭過來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我~是怎麼樣的。」

她眼睛睜得老大，像是一對大水牛。

這句話，很難回答了。

說她漂亮吧，太膚淺了，對於溫曉敏的這一的美女，這種評價，等於沒說。

所以歐小川也想了一下才回答：「我不知道別人，反正溫檢在我心裡，就跟我家親戚一樣親切。」

溫曉敏直接翻白眼，噴了一句：「誰要像你家親戚啊，有病。」

好胸。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

溫曉敏似乎不太喜歡這種氛圍，開口：「小川，其實我還是不能接受，一個人怎麼就可以因為鄰家一些雞毛蒜皮的事，然後就把一個這麼可愛的嬰兒殺死了呢，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歐小川：「有些人心裡就是變態的，你很難分析他的行為，我曾經辦個一個案子，別人就是對他說了一句讓一讓，他就直接捅了別人十幾刀。」

溫曉敏皺眉：「你什麼時候辦的案子？」溫曉敏確實不理解，這個歐小川不是進來檢院就跟在自己身邊了嗎，其他部門也沒過去啊。

歐小川內心又糟糕了一下，沒想到又暴露了自己上輩子的事情，只能撒謊說：「大四時候我去了一個律師實習過，跟著別人辦了一些案子。」

溫曉敏看著歐小川，若有所思。

第二天。

公安那邊把溺嬰案的案子移交了過來。

要求審查逮捕。

歐小川和溫曉敏仔細看了這個李光頭的審訊筆錄，李光頭一直都沒有承認自己是殺人兇手，他辯解說他早上發現自己晾在門口的衣服鞋子不見了，也覺得奇怪，後來發現了魚塘的鞋子疑似自己的，才害怕跑回家去的。

還有那套臟衣服李光頭也不知道是誰藏在了他家柜子里。

他昨天晚上一直都呆在家裡，他的老婆可以作證。

溫曉敏看完了案子，皺眉道：「小川，你怎麼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開始信任歐小川，還要問歐小川的意見了。

她助理何春茹也是驚呆了。

歐小川思考：「現在的證據雖然足以逮捕這個李光頭，但是我總覺得這個案件沒有那麼簡單，還有幾個疑問沒有解開，現在沒有形成閉合的證據鏈，我們不能排除有人栽贓陷害的可能性。」

溫曉敏：「你的意思是放人？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我們以證據存疑不批准逮捕的話，估計我們檢院會承受很大的壓力，被害人的家屬的情緒，還有輿情估計也會沸騰，畢竟這個案子上面的領導都備受關注。」

歐小川：「現有證明只是證明兇手出了李光頭的鞋子衣服，可是沒有一個直接的證據證明李光頭是兇手，我們不能因為擔心什麼壓力而做出錯誤的決定。」

溫曉敏：「但是現在也沒有證據證明他不是兇手啊。」

歐小川：「其實還有個很重要的證據，我們忽略了，可能公安以為案子破了，所以也忽略了。」

溫曉敏怔住：「什麼證據。」

歐小川眉頭一挑：「腳印。」

溫曉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