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入職報到
隨著畢業典禮的順利閉幕，歐小川撿包袱回家開始二世祖的生活。
找到了機關工作。
母親甚至開心，跟鄰家談論自己兒子都頗為驕傲，感覺年輕了幾歲。
上輩子自己沒有進體制內工作，而是去了某律師事務所實習，母親每天都是愁眉苦臉，擔憂不已，還每個月給自己寄錢，生怕自己吃不飽，想一想真是令人悲傷。
不得不說，農村孩子進體制，真是極大的光榮，雖然只是一個縣級的檢察院。
但是鄰居個個都羨慕不已，好像自己人生上了幾個台階。
方圓十里的媒婆也是聞風而動，紛紛趕來做媒，畢竟歐小川長得也是高大俊朗，一表人才。
從各大媒人婆的口中，歐小川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方圓十里小鎮上竟然還有這麼多待字閨中的妙齡姑娘，個個家裡有屋又有田，生活樂無邊，怎麼上輩子自己打破燈籠都找不到呢。
公務猿是相親第一大殺器。
果真名不虛傳。
今天歐小川拗不過母親嘮叨，抱著懷疑且好奇的心理也去某茶餐廳見了一個。
媒人婆給的評價是容貌白凈，身材豐滿，秀麗慧中，家裡三代都是當官的，她現在也考進了鄉鎮的公務員，娶了她可以少奮鬥二十年。
歐小川絕對不是什麼膚淺的人，去見她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看看能不能少奮鬥二十年，畢竟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呢，對吧。
見面的時候，如果歐小川不是一個素質高的人，估計當場就要走人了。
因為這簡直不堪入目。
對面的女生，怎麼形容呢。
白確實很白，也確實很豐滿。
基本就是一個正方形吧。
女生確實賢惠，點東西也沒有浪費，只是要了兩杯奶茶。
但是歐小川很驚喜地發現，兩杯都是她給自己點的。
「你好，我叫做陳淑儀。」女生率先進入了主題，表情很自信，也不知道這自信從何而來。
歐小川強烈保持著紳士風度：「你好，歐小川。」
「聽說你考上了麻皮檢察院對吧。」陳淑儀問道。
歐小川：「應該是吧。」
陳淑儀稍微有點滿意地點頭：「這一點還不錯，就是家裡條件太差了。」
歐小川皺眉，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陳淑儀又問：「聽說你是單親家庭？」
歐小川有點煩了：「是。」
陳淑儀：「這一點我倒是不介意，不過我婚後絕對不會跟你父母一起住的，先說好了。」
歐小川心裡有點小火苗了，忍而不發。
現在的女生，真的都不知道自己長得什麼熊樣嗎？
陳淑儀似乎沒有感覺到歐小川的不對勁，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家的情況吧。」
歐小川：「略知一二。」
陳淑儀：「我家裡三代都是當官的，所以我老公肯定也要是當官的...我現在雖然是在鄉鎮當公務員...但是....」
歐小川實在忍不住了，還沒等陳淑儀的話說完，直接來了一句：「可以了，你不用說了，我是不會嫌棄你是鄉鎮的公務員的。」
陳淑儀臉色一頓，感覺自己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什麼，你不嫌棄我」
歐小川一本正經地回答：「是啊，雖然你家也不是什麼大官，家裡條件也一般般，但是至少都是體制內的，相信也不會有什麼負擔，但是也勉強可以了，只要我們相愛，我是不會嫌棄你的。」
叮！
僵住了，對面的陳淑儀直接陷入了死寂。
顯然她給歐小川這厚顏無恥的話給整懵逼了。
「呵呵，謝謝你的不嫌棄，再見。」陳淑儀已經住不住了，這傢伙腦袋被門夾了把。
歐小川很滿意這個結果，淡淡開口：「麻煩你埋下單，因為東西都是你點，你喝的。」
陳淑儀臉色很難看了：「你一個大男人，連杯奶茶都請不起，你好意思嗎。」
「我是個法律人，我這樣做確實不道德，但是不違法。」
歐小川說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這年頭。
相親，還真是不靠譜。
陳淑儀氣得跺腳。
茶餐廳都抖了三抖。
.......
7月28日，周一。
天氣不錯。
陽光燦爛。
今天是歐小川正式到單位報到的日子。
歐小川早早就起來，穿好正式規整的衣服，帶好筆和筆記本，然後坐車前往麻皮檢院，到了以後，歐小川也不焦急進去，而是門口樹下等唐秋雨。
唐秋雨的家裡就在麻皮縣城的，比歐小川還要近，她剛才發信息給歐小川說馬上就要到了，一定要他等，歐小川也不知道她怕啥，其實第一天報到，唐秋雨其實內心好緊張，自己都不敢進去。
很快，一台豐田車到了門口，然後唐秋雨從下面走了下來，回頭揮揮手，豐田車就開走了，她轉身看了一下，看到了樹下的歐小川，她嘴角浮起微笑，蹦蹦跳跳走過來，兩團糰子不斷搖蕩著。
「歐小川。」
聲音帶著七分的喜悅，三分驚喜。
她走到歐小川的身前，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清澈的眼神裡面充滿愚蠢，白皙無瑕的肌膚透出淡淡的汗珠，襯衣也有點濕了，露出了一個很明顯的弧形。
她簡直開心得出水。
今天她把她黑長的秀髮盤了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同時略施粉黛，整個人白得發亮，雖然她已經有意地穿了黑色，還是掩蓋不住的波濤。
「走了，時間差不多了。」歐小川很冷靜，沒時間看球了，兩人在門口登記了身份后，就被直接帶到政治部的辦公室，裡面已經有了一女一男在等著了。
他們也跟歐小川一樣。
是麻皮檢院新2013屆入職的新員工。
男生看到唐秋雨以後，明顯的失神，整個人瞳孔放大了些許，露出了極為舒服的神色。
不過都是一瞬間的事情。
四個人坐下以後，都頷首笑了一下。
然後開始自我介紹。
都是些套話了。
男的叫做梁津榮長得還挺高大白凈的，看起來很會來事，說話跟母豬戴罩一樣，一套一套，女生叫做黃秀花，木訥一些，說話溫聲細語，幾乎聽不見，模樣還行。
大家都是新來的，心裡難免有些緊張，但是這個梁津榮完全沒有這個感覺，臉色輕鬆，談笑風生，還不斷給兩位女生介紹檢院部門，給她們分析利弊。
「我覺得，女孩子最好不要去偵查監督部和公訴部了，這兩個可太慘了，天天加班不說，晝夜不分，女生去了絕對要內分泌失調，而且還要擔風險，一個案子搞錯了，分分鐘會丟了飯碗。」
黃秀花臉露驚訝：「那我們應該去哪。」
梁津榮笑道：「女生最好就是去案件管理部門，每天就是收收案，送送案子就行了，舒服得一B啊，去辦公室也不錯，我們麻皮檢院辦公室下面還有記財科，政工科，都是比較合適女生的。」
唐秋雨嘟嘴，不置可否。
她可不想當個花瓶，也不想搞其他行政的東西，就是想辦案，要不然考檢察院幹嘛呢。
黃秀花倒是很有興趣：「你怎麼這麼熟悉啊。」
梁津榮得意地說道：「因為我在這個都實習了半年了，每個部門我都去了一遍啊，不瞞你說，每個部門的領導我還挺熟的。」
歐小川煥然大悟，原來如此。
心裡也納悶，檢察院，難道也有關係戶。
很好政工科的劉思麗來了。
簡單地說了幾句，讓大家交了一些資料還有照片。
然後就帶著歐小川四人去各部門拜訪。
這個過程對於新人來說是個表現的機會。
畢竟是第一次見領導，兩位女生都比較的拘束，不怎麼說話，歐小川也表現得很低調，見到領導只是淡定問好，不過自己也在心裡記住了每個部門領導。
這個梁津榮倒是十分活躍，各種稱兄道弟的，竟然還跟辦公室費主任親切交談，好像真是他主場一樣，這個傢伙不簡單啊。
走了一圈，歐小川對麻皮縣人民檢察院也有了一個非常直觀的了解。
雖然麻皮縣人民檢院是基層檢院，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分設了如下10個基礎的部門：辦公室、偵查監督部門、公訴部門、控告申訴檢察部門及舉報中心、民事行政檢察部門、監所檢察部門、案件管理部門、檢察技術部門、反貪局反瀆職局、紀檢監察部門。
其中辦公室包括了計財科，政工科（政治部）
現在是13年，司法還沒進行新一輪的改革，反貪局和反瀆局還沒分出去，所以檢察院的威嚴還是蠻大的，每個單位都要給點面子。
不然哼哼。
還有一個很大的特點，就是這個批捕和起訴是分離的。
偵查監督部門負責對公安機關、國家安全機關等偵查機關提請批准逮捕和人民檢察院偵查部門移送審查逮捕的案件審查決定是否逮捕；
公訴部門負責對公安機關、國家安全機關等偵查機關移送審查起訴的案件和人民檢察院偵查部門移送審查起訴、移送審查不起訴的案件進行審查，決定是否提起公訴或不起訴。
不過作為一個重生者，歐小川知道，18年後最高院就會頒發新的政策，實行「捕訴合一」，實行「誰批捕誰起訴」「一個檢察官一條龍服務」的辦案原則。
這個有利有弊，利是簡化了流程，節省人力物力，提高辦案的效率，弊自然是弱化了監督功能，更容易產生冤家錯案了，畢竟兩個部門可以相互監督的。
不過既然別人支持統一，那就一定有道理的。
只是我等屁民無法領會罷了。
和各部門的領導打完招呼，麗姐還帶歐小川四個人和幾個師兄師姐聊了會天，師兄師姐們也都很熱情，有說有笑，有問必答，氣氛十分融洽。
不知道怎麼的，梁津榮同志就問到了這個薪資待遇的問題。
「師姐，我聽說我們公檢法工資比一般的公務員都高，你的工資有多少啊。」
這問題挺好的，誰都想知道。
但是這個時候問，就有點不太禮貌。
公務員的工資是保密的。
師姐苦笑一下，還是很耐心說道：「這個問題啊，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我來的時候跟你們一樣也是滿懷期待的，不過我只能跟你們說，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這就有點扎心了。
大家都有點灰心。
師姐又補充了一下：「我們的工資不是省直發的，績效跟地方政府的，所以工資根本不會比其他的公務員多很多，只是稍微多那麼一點點。」
這個時候唐秋雨就愚蠢地來了一句：「嚇，我們司法系統不是應該獨立的嗎，薪酬如果跟地方的話，難免會受到他們的制約吧，這樣怎麼能公平公正辦案。」
「哈哈，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哈，你去問你們的師兄吧，我要忙了。」師姐也不敢接這個話了，趕緊走開了，很明顯，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個敏感的話題。
唐秋雨也是尷尬。
有點不知所措。
中午吃飯的時候。
唐秋雨來傻傻問歐小川：「我上午是不是說錯話了？」
歐小川看她這麼一臉求知的模樣，笑道：「你沒錯，你的話很有道理，但是不該說。」
「在體制內，對於一些約定成俗的東西，你不明白的，你就照著做就完事了，不要多說，不要多問，千萬不要當刺頭，沒有人喜歡刺頭。
我們每個人都是體質機器上的一顆螺絲釘，你就發揮好你這顆螺絲釘的事就行了，而且儘可能要做一顆快樂的螺絲釘，至於這個機器是不是夠好，能不能高效運轉，這不是我們考慮的事。」
「哦。」唐秋雨似懂非懂地點頭，拿出小本本記錄了一下。
歐小川知道她還不懂這些，不過自己很明白，體制內也絕非一片凈土，就算是司法機關，肯定也會有烏煙瘴氣、蠅營狗苟的地方。
不過！
歐小川重生那一天起，就已經決定，要做一個正義的檢察官，只為真相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