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是……
牧奴嬌早不知道多少次提過要招攬莫凡。
畢竟有如此潛力和實力的法師可不多見。
而且就他的人品來看，莫凡也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周圍，眾勢力的人紛紛安靜下來，仔細聽莫凡的抉擇。
如果莫凡同意加入牧家，那就沒他們什麼事了。
如果莫凡拒絕了，那麼他們的機會……也不是很大。
萬一人莫凡腦子抽了，想當一名軍法師，或是要為人民做貢獻呢？
莫凡看着面前的路明非，心中萬分猶豫。
聽周圍的人議論，似乎魔都牧家比博城穆家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而自己又是雙系同修，非常吃資源，進入中階之後花銷肯定更大。
但是……這樣肯定會處處受限。
牧奴嬌看出了莫凡的猶豫，開口說道：「放心，如果不願意我們也不會為難你，我們也會盡量封鎖消息，讓你不受外界所擾。」
她環顧四周的人群：「牧家要封鎖莫凡天生雙系的天賦，你們可願意配合？」
眾人連忙點頭。他們才不想放出消息呢！
萬一莫凡想來自己這裏，結果被聞風而來的巨鱷搶走，他們哭都沒地哭去。
莫凡終於下定決心：「對不起，我這個人性子比較散漫，恐怕受不了家族約束，恕我拒絕。」
路明非倒是沒有意外。
畢竟從莫凡的種種表現中可以看出，這人桀驁不馴，不可能被輕易束縛。
牧奴嬌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難免失望：「無妨。」
莫凡在城市獵妖隊干這麼長時間，一些規矩自然是懂得。
「放心，我不會加入其他勢力。」
牧奴嬌微微一笑：「那就好。將來若有什麼需要，可來尋我們牧家幫助。」
莫凡認真地點了點頭。
幾人又說笑幾句，互相添加了聯繫方式，便各自打道回府。
……
路明非一坐上車，身上的氣質瞬間就散了。
再也看不出這個衰仔竟然是剛才那個翩翩貴公子。
牧奴嬌好笑道：「你怎麼又變成這副樣子了？剛才那樣不是挺帥的嗎？」
路明非來了個葛優癱，有氣無力道：「再怎麼帥，不還是沒有讓你心動嗎？」
「咦惹~」艾圖圖一臉嫌棄，後悔和路明非認識了。
牧奴嬌無語了，這怎麼臉皮還變厚了呢？
路明非癱在座椅上，彷彿剛剛的表現抽空了他的力氣。
但事實卻是路明非給自己帥的高潮了。
當時看着莫家興叔叔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穆卓雲，心中的那股少年意氣怎麼也按捺不住。
萬眾矚目的壓力下，那種狀態不自覺的就展現出來了。
而現在，路明非還是衰仔一個。
「姐，那個莫凡就這樣放了？」艾圖圖問道。
牧奴嬌搖搖頭：「你這話說的，搞得跟我們是反派一樣。」
「莫凡潛力極大，心性也強，不是我們能束縛住的，就算真把他給綁走了，也必然與我們離心離德。」
「在不遏制住他的前提下，與他交好才是最佳選擇。」
艾圖圖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那我們現在為什麼不直接投資他？」
「因為我們現在和他還不熟，他沒有理由接受我們的投資。」路明非打了個哈欠，「等他有事找我們之後，我們才能真正投資他。」
路明非假寐，不再去管兩個大美女打鬧。
心神沉入精神空間，路明非欣賞著自己的四個絢爛星塵。
地、火、風、水。
西方神話中，世界形成的四大基本元素。
就這麼被自己全部覺醒出來。
這四片星塵中的星子，無一不親近着他，指哪打哪。
自己就好像是它們的主宰，主宰着它們的一切。
這與外界所說的，星子很難把控大相徑庭。
但這倒是省去了他把控星子的時間，可以把全部時間用來冥想修鍊，存儲魔能了。
路明非嘗試過冥想修鍊，而且他修鍊的很快，每天能修鍊的時間也很長，別人完全沒法跟他比。
但是路明非不敢說，更不敢修鍊。
因為每次他冥想修鍊進入深層次時，意識都會不由自主地沉入一個世界。
他明明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但卻意外的熟悉。
熟悉到不由自主的傷心、落淚，甚至憤怒，瘋狂。
還有令他不能忍受的孤獨。
……
「到站了，哥哥。」
路明非正冥想着，耳邊傳來的話令他瞬間驚醒。
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列火車上。
若不是抖動，那些華麗而又高貴的裝飾甚至讓他以為這裏是哪個皇帝的宮殿！
轉過頭，旁邊正坐着一名少年。
黑色的瞳孔帶着憂傷，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更加強烈。
這是路鳴澤。
而車窗外，正是路明非冥想時見過的荒野世界。
路鳴澤避開路明非的目光，轉頭望着聊聊荒野。
天空黯淡，無數烽煙起伏。
陣陣廝殺聲與吼叫聲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聽得並不真切。
「哥哥，你知道嗎？」
「如果不是穿越，我們本該在這座列車上坐着，駛向你該去的地方。」路鳴澤輕聲說道。
路明非沒有說話，他還不知道怎樣面對這個「弟弟」。
轟鳴聲中，火車駛入黑暗的隧道。
一雙黃金瞳驟然亮起，眼中的憤怒如火山一般噴發：
「好好看看吧！哥哥！」
「這就是你的臣民！」
刺目的白光奪走了路明非的視野，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聾的咆哮與廝殺！
路明非緊閉着雙眼，用手拚命捂著耳朵，那不絕於耳的聲音，讓他感受到痛苦與憤怒！
他再也不想聽到這種聲音！
他猛然睜開眼睛，怒吼著出聲，卻發現自己高坐王座之上。
下方，數之不盡的人類與巨龍浪潮般湧向他！
他們貪婪的慾望、仇恨的目光、以及憤怒的咆哮，令他心痛如絞！
他怒吼著，象徵性的吐出幾口龍息。
可心中的憤怒與悲傷，讓他痛苦難耐，再不想抵擋。
他創造出來的種族，他的子子孫孫，他培養出來的眷族，聯合在一起，要絞殺他！
他錯了！
他的臣民，用背叛向世界宣告，他大錯特錯！
他錯在不該因為孤獨，而創造齣子民！
他錯在不該因為憐憫，而給予眷族向神挑戰的權力！
他痛苦的閉上雙眼，洶湧的痛苦與孤獨，宛如實質一般，從王座逸散。
他痛苦的閉上雙眼，任由臣民們用刀劍劈砍，任由他們撕扯下他的血肉，貪婪的吞噬。
他被殺死了，殺死在自己的王座上！
路明非睜開刺目的黃金瞳，眸中的痛苦與悲傷，利劍一般刺向整片天地。
「我是……」
「尼德霍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