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元正道人

等待的三天里，王平晚上在客棧打坐練氣，早上完成一次洗髓，餵飽雨蓮就在海城閑逛，了解這座城市的民俗趣事。

湖山國不同於夏國，在這裡修士和凡人生活在一起，而夏國修士和凡人涇渭分明，夏國的統治階層是由皇室、氏族以及修士共同組成，而湖山國的統治階層只有修士。

在湖山國一共有十個大城，它們輻射的統治區域衍生出無數的聚集地，這些構成了現在的湖山國，在海城，居民沒有國家的概念，『湖山』的稱謂更像是一種對外的聯盟。

聯盟的十個城市以玉清教為首，玉清教以下還有六個修行門派，其中以上丹教最為出名，其餘五派皆為『旁門』。

湖山國對凡人的統治，講究的是無為而治，只要他們按時交納足額的稅金，基本上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聽起來是不是很爽？

但也造成底層社會氏族結黨，各氏族間為爭奪更多的資源，從而大打出手。

氏族有的是以人為主，有的是以妖為主，也有人和妖混居，他們的爭鬥每天都在發生，但上面對此視而不見，就連海城偶爾都能看到有兩撥人持械鬥毆，只不過在城市鬥毆被城防士兵發現要被關地牢，少則十日，多則一年。

第三天的早上。

王平完成每天的一次洗髓，走到客棧的前院，就看到街上有兩撥人手持各種器械打在一起，沖在最前面的一個豬妖被打得全身是血，眼看就活不了了。

「真特么晦氣！」

客棧的老闆娘不滿的抱怨一聲，隨後招呼人燒熱水。

械鬥持續了兩刻鐘，贏得勝利的人用他們的語言站在滿是血跡的街面上宣布了一件什麼事情，隨後拖著傷亡的同伴離開。

又過了一小會兒，城防營的士兵才趕到，他們匆匆查看過現場便冷漠的離開，附近商鋪在城防營士兵離開后，紛紛走出來打掃街面的血跡，完事後還灑了一點香粉。

王平也是從這件事情得知，城防營有睡懶覺的習慣，所以海城發生在早上械鬥的一般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其他時間基本上都是意氣用事，不過有時候打出血性，城防軍來了也要被揍，但這樣的事情很少。

「這些人真奇怪，每個人的狀態都趨於守中，做的事情卻是混亂而無序，這是為什麼？」雨蓮不解的問。

「以後你就會知道！」

看完熱鬧，王平走出客棧，街面上香粉的味道很重，這是他入城時聞到的氣味，原本他以為是城裡什麼地方的花香，卻沒想到是為掩蓋血腥味的香粉。

今天是和上丹藥鋪掌柜約好的時間，王平出客棧的時候退了房，拿好行李直奔藥鋪，進入藥鋪，看到的還是三天前的掌柜，一位很精幹的中年人。

「長清道長！」

中年掌柜看到王平，將手裡的客人交給身邊的小廝，然後從櫃檯里走出來對王平施了一禮，接著指向後院的入口邀請道：「道長這邊請…」

王平見狀，翻出一枚銅錢像是把玩一樣輕輕一翻，隨後才在中年人的引領下走向後院，進入到東院一間滿是檀香香味的修士房間外面。

「篤篤篤」中年掌柜小心翼翼的敲門。

「進來！」

裡面是一個中正平和的聲音，隨著中年掌柜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王平看到正前方一位穿著淡藍色普通道袍的修士，他從表面上看很年輕，眼睛一隻閉著，一隻睜開，睜開的眼眸卻是豎瞳。

「你就是玉成的徒弟？」修士問得有那麼一絲急切，並揮手驅趕中年掌柜。

「家師正是玉成道人。」王平恭敬的回答。

「我就是元正，把我的信給我。」修士伸出手。

「這…」

王平有些傻眼，第一次送信的他沒有經驗，連送信人的樣子都沒問，而且玉成道人也沒有主動告訴他。

「啰啰嗦嗦的幹什麼，玉成肯定是讓我給你提一提根骨，是不是？」

「不瞞…」

「什麼不瞞不瞞的，說是不是！」

「是！」

「那就行啦，趕快的，欠他這個人情，搞得我最近這十年吃不香也睡不好，快點，信拿給我，我早點辦完事，你也早點回去復命！」

他看起來比王平還急。

王平想了想，也不再猶豫，取下行李準備拿出信件，元正見此更是急不可耐，從打坐的地方起身，想要自己上手，但想了想又耐著性子坐下。

不多久，王平找到玉成道人的信，還沒來得及說話，手裡的信就不見了，信到了元正的手上，他以最快的速度拆開閱讀。

看完之後他長出一口氣，盯著王平上下打量后招手說道：「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身體。」

王平沒有猶豫，先是施了一禮才走過去。

「啰里啰嗦…」

元正嘀咕的同時把手搭在王平的肩上，下一刻，王平只感覺自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只剩下無用的意識在遊盪，這讓他嚇一跳，好在這樣的感覺只是轉瞬即逝。

「還不錯，身體里沒有丹毒。」

丹毒是修士過度服用丹藥產生的，可以通過長久的修鍊消除它。

元正檢查完，便放下手盯著王平說道：「上丹教提升根骨的方法，是先輩們依照藥理推演出來的，在這個過程里你需要吸收大量的靈藥，讓你的身體和我的術法完全吻合。」

「你會很痛苦，但必須承受它，無法忍受的話，可能會導致失敗，身體還會被丹毒侵蝕。」元正盯著王平的雙眼問道：「你能忍受嗎？」

「能！」

王平回答得很快。

元正卻是「嘿嘿」一笑起身，然後指著他前一刻坐著的地方，說道：「上去，沉下心打坐！」

「是！」

王平又是一禮，看得元正有些不耐煩，等王平像往常一樣靜心打坐時，元正又是一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啊！」

王平一聲慘叫，接著身體不受控制的來回打滾，將旁邊的茶几打翻在地，這一刻他感覺到全身的肌肉和筋骨被一股大力扭曲拉扯，疼痛讓他忘記了一切。

雨蓮和王平心意相通，王平感受到疼痛的剎那，她用力的纏著王平的手腕，似乎也很痛苦。

好半響后，王平才算緩過勁，有些羞愧的看著元正道人，雨蓮也盯著他，有心做一個兇狠的表情，卻礙於元正道人的實力，只是瞪他一眼，接著以最快的速度逃回袖口裡。

元正道人看著雨蓮的樣子笑笑，隨後看向王平不懷好意的說道：「怎麼樣？還敢說能嗎？」

王平沉默。

「提升筋骨就相當於逆天改命，這其中的痛苦肯定不言自喻，你不會認為我一個法術下去就能成的吧？」元正道人「嘿嘿」笑過，說道：「你接下來就住在這裡吧，後面半個月里，你要習慣這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