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提升品質
生息草正常的品質進階，需要銀月草作為主材料。
融入銀月草后，生息草會晉陞到開靈境二星，擁有五枚生息葉片，同時生息葉片在治療病症、加速外傷恢復的同時，還會增加些許靜心安神的功能。
如此按部就班的晉陞到九星后，以丹青花為主材料，配以二十種輔料，加入深井水、晨曦露水調和，便可晉陞為點靈境一星幻靈「生機靈花。」
這便是生息草最標準的晉陞方式。
如此晉陞的好處在於安全無風險，但這種人盡皆知的方法，導致所需材料的價格居高不下，而且供不應求，就算是在好年景，銀月草的價格也時常會炒到200雲一株。
除此之外，就得自己冒險嘗試，選用其他的材料，用不同的配比方式，來提升蘊靈品階。
這樣做的風險就在於，極高的失敗率，以及無法預估晉陞后幻靈的能力和未來成長方向。
可就算如此，隨着時間的推移與蘊靈的不斷發展，越來越多的分支變化，以及配比方式，被人們摸索出來。
但是這些方法絕不會對外公佈，一個全新的發展分支與配比方式，意味着金錢、地位、名譽等等的一切。
很多家族就因為掌握了一個傳承的進階方法，得以延續百年而不衰。
但這光鮮的背後，是無數次的嘗試、海量的資源投入，甚至還要承受失敗所帶來的反噬，以及蘊靈的死亡。
如今，趙若心的幻靈還處於最低級品質，加上是第一蘊靈，不用擔心幻靈死亡，或者進階失敗，導致品質倒退的問題。
可眼前的材料五花八門，能力不一，若是晉陞成了其他分支，改變了生息草的能力，那麼結果可能會更糟。
在這件事上，無論是昏睡多年的原主人記憶，還是異域而來的楚鴻翔，都無法給予實質幫助。
楚鴻翔只能在一旁，幫忙將所有的材料研磨成汁，小心處理。
「果凍別搗亂。」楚鴻翔沒想到果凍竟然可以自己跑出來，還在他研磨的汁液前不停跳動，原本半透明的身體，瞬間變成了一隻小綠精靈。
不過好在果凍沒有繼續玩鬧，全身一抖，將汁液抖落乾淨后，便又消失不見。
趙若心將汁液輕輕送到鼻下聞嗅，這是判斷靈植特性和效用最常見的方法：「黃油葉，帶有動物油脂的奶香，應該不太合適。」
趙若心沒有抬頭，不知是在向喜歡鑽研蘊靈的楚鴻翔解釋，還是在無意間的自言自語。
楚鴻翔看出趙若心情緒不對，便準備引導她多說話：「那如果生息草融合了黃油葉，會怎麼樣？」
趙若心想了想道：「會改變類型。」
緊接着深吸一口氣，為楚鴻翔詳細解釋：「一般蘊靈在六星以前，只要材料之間的屬性相差不大，融合與提升都比較容易。」
「比如一星的蘊靈，只要融合一到兩種材料，就能提升到二星，甚至三星，而且輕易不會因提升失敗而遭受反噬。」
趙若心拿起一株灰紅色的靈草：「其他的不清楚，但這株暗花草若是和生息草融合，生息草就會變成影疏草。」
「影疏草不再有治療的能力，只是在陰影下可以隱匿氣息，耀陽下影子也會淡不可擦，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效果。」
「那這蘊靈豈不廢了？」
楚鴻翔有些明白，如果不熟悉材料特性，知道那種材料能提升治療效果，就只能按照大陸廣泛流傳的配方來提升，雖然材料貴，但卻安穩可控。
隨即，楚鴻翔繼續問：「若是有什麼用什麼，就這般提升到六星，之後提升的失敗率會很高嗎？」
趙若心連連點頭：「蘊靈融合的材料越多，就會變得越複雜，到時候除了請築鍊師幫忙外，就只能賭運氣了。」
「等等...」原本也隨之沉思的楚鴻翔突然抬手：「一枚一星生息葉只要3雲紋幣，是吧。」
楚鴻翔見她沒反駁，繼續道：「咱們全力趕路，去最近的安陽縣也就大半天的時間，就不能去買一枚嗎？生息草也是大陸常見蘊靈，很多人都有，幹嘛冒這麼大風險！」
趙若心笑着搖頭：「正常情況是這樣，不過安陽縣蘊靈師不多...嗯...主要是低階蘊靈師不多，聽說都去了臨近的其他縣。」
「想要低等級的生息葉，目前就我這裏有。」緊接着補充道：「除了安陽縣，咱們去其他縣城至少要走三天，這一來一回肯定來不及。」
「那給他們高階的。」楚鴻翔豪橫道。
「高階的就貴了，而且他們用不上。」趙若心耐心道。
「虛不受補是吧。」楚鴻翔沒好氣道。
「我再看看，一般來說，治療類蘊靈，就要融合治療類的靈植，這裏面至少有四種會有效果。」說了些話，趙若心也放鬆下來。
轉眼已是深夜，趙若心還沒有拿定主意，又見材料已經處理好，不想剛剛恢復的楚鴻翔與她一起勞神費力，便轉而道：
「鴻翔哥哥，你現在已經是蘊靈師，可以通過打坐來提升靈力，第一次打坐，我來幫你引導吧。」
楚鴻翔剛要開口，就被趙若心打斷：「鴻翔哥哥，如果不打坐的話，你就沒有靈力，沒有靈力的話，就還只是普通人，不算是蘊靈師。」
楚鴻翔想到今天果凍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然出現的場景，只得點頭，依照趙若心的引導，盤膝坐好。
然後盡量讓呼吸保持均勻，回想自己凝聚靈輪的畫面，進入打坐狀態。
蘊靈師的靈力來源，都是以天空中深藍色的月耀為根基，可以藉助靈輪溝通牽引，進而將靈氣納入己身。
楚鴻翔倒是很快進入狀態，感受到腦海中有道道銀光閃過，身體清清涼涼的，很是舒爽。
只不過回憶凝聚靈輪的同時，他忍不住想起當初獸骨項鏈破碎，融入畫卷時的場景。
許是情緒波動的原因，原本有規律跳動的銀光，變得時明時暗，他本以為會因此從打坐狀態退出來，卻沒想到，腦海中變得一片混沌。
楚鴻翔下意識的想要喊出聲，引起趙若心的注意，因為這種情況書籍中從未提起過。
可楚鴻翔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周圍的混沌逐漸散去，楚鴻翔也穩穩落地，看着周圍的一片灰色，似乎進入一片特殊的空間。
「這裏是？」
隨着環境越發清晰，楚鴻翔震驚的看着周圍，就算這裏的一切都變成了灰色，可熟悉的傢具和擺放位置，讓他永遠無法忘記。
這裏是他的出租屋，也是他的畫室。
「果凍，原來你在這裏，這裏是靈輪嗎？難道說每個人的靈輪都會幻化成自己記憶中的樣子？」
就在楚鴻翔滿是疑惑時，一道銀色的光球，又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既然果凍在這裏，那這裏應該就是靈輪，蘊靈都是待在蘊靈中的，可是若心之前說，蘊靈必須要收入流雲卷中，才能納入靈輪？果凍的情況很特殊？」
果凍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此時滿臉的問號，在他的肩膀上跳了跳，又一躍而起，落到了畫室中間的畫板上面。
看着熟悉的畫板，楚鴻翔紛亂的思緒立刻消散，下意識的拿起擺放在側的顏料與畫筆，忍不住要作畫一張，哪怕只是一場夢也沒關係。
「果凍，快起來，要不然我就在你身上作畫了呀！」
果凍身體微微一抖，身體如液體般流淌在畫板上，如同一張平鋪的鉛灰色畫紙。
楚鴻翔一邊催促着果凍，一邊已經開始準備拿起畫紙。
這裏的一切都與他的畫室佈置一致，可惟獨畫袋中沒有畫紙，楚鴻翔的目光又落在了顏料上面，隨即就愣住了。
這些顏料非常少，只有他平常使用的十分之一不到，而且大多都是暖色系顏料。
憑藉對顏色的敏銳觀察，楚鴻翔立刻發現，這些顏色和自己今天研磨的那些靈植顏色一模一樣，仔細數一數，發現數量也差不多。
「難道？」
楚鴻翔腦中再次閃爍其獸骨項鏈破碎的畫面，立刻福靈心致，毫不遲疑的拿起畫筆，沾染顏料開始在果凍的身上作畫。
很快，一個活靈活現的生息草，出現在果凍的背上。
生息草成型后，原本化作平滑畫紙的果凍，身體開始逐漸扭曲突起，緊接着更是直接從畫板上躍起，在半空中不斷旋轉。
隨着靈植顏料的吸收，果凍原本半通明的身體，逐漸被染成翠綠色，最後竟然成了生息草的樣子。
「成了！也就是說，我可以繼續用這些顏料，來為若心找出合適的晉級方向，這和之前獸骨項鏈的情況差不多。」
楚鴻翔越來越有信心，繼續點沾顏料在生息草上作畫，色彩畫的作畫順序是由淺入深，由暖至冷。
楚鴻翔選擇了褐色塗抹在根系處，然後用顏色較深的墨綠，畫在枝幹處，最後，選擇了用顏色鮮艷的黃綠，塗抹在樹葉上。
也就是這個時候。
「嘭！」
楚鴻翔畫筆上的顏料，剛剛落在生息草上，生息草立刻一陣扭曲，所有的顏料全部被彈飛出去，就連果凍的身上，也爆起一個個的凸起。
好在很快一切都恢復平靜，果凍重新變回一星生息草的模樣，只不過上面的顏料全都消失不見。
楚鴻翔立刻意識到，自己有些興奮過頭了，這並不是純粹的繪畫，自己所用的也不是尋常顏料，而是經過處理的蘊靈材料。
現在，自己在用繪畫的方式，做着蘊靈嘗試，每一種材料都有着不同的特性。
如果將兩種衝突的材料融合在一起，就會發生各種問題，輕則材料報廢，重則傷及蘊靈本源，甚至反噬蘊靈師自身。
隨即，楚鴻翔仔細回憶這些材料的名字，以及它們的作用，進行有規律的嘗試。
當然，失敗了也沒關係，可以重新再來。
就這樣，楚鴻翔一遍遍的嘗試着，其中不乏有品質晉陞成功，而且直接進階到開靈境四星品質的情況。
但晉陞的方向，都不是楚鴻翔需要的，但他與果凍的配合卻越來越熟練，只要心念一動，果凍便會將身上的材料甩掉，重新再試。
最後，五十餘種材料經過各種搭配嘗試后，終於找到了最適合的晉陞方式。
「好，就是這個了。」
看着眼前結實挺立的靈植，楚鴻翔滿意的點了點頭。
果凍聞言，急不可耐的將全身的顏料甩掉，重新變成一團球狀，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
楚鴻翔將果凍捧到眼前，認真道：「辛苦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在嘗試期間，經常出現材料碰撞爆炸的情況，果凍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侵襲，其中最嚴重的一次，更是直接崩飛到了天花板上。
雖然果凍沒有因此受傷，但體力損耗嚴重。
就在楚鴻翔想着若心知道這一切的驚喜模樣時，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從這片灰濛濛的混沌空間中出去。
「之前是想獸骨項鏈，那現在就想小木屋...」楚鴻翔喃喃自語的同時，意識開始從這片空間中逐漸抽離。
楚鴻翔剛一睜眼，就看到趙若心已經下定決心，準備拿起其中一樣材料開始蘊靈，急忙高喊一聲：「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