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同的世界
「晴朗藍、閃電紫、淺灰白，還有拿坡里黃。」吃過飯，楚鴻翔捧着筆記仔細閱讀。
覺得這位仁兄如果沿着這條路繼續前進，絕對能成為蘊靈大陸水彩畫的創始人。
筆記主人在研究材料時突發奇想，對於材料的顏色產生了興趣，於是開始試着從花草中提煉顏色，並通過色彩之間的調和，調試出了更多的顏色。
不過看到下面，楚鴻翔開始認真起來。
普通花草中提煉出的色彩只是單純的顏色，因為沒有靈性，對於蘊靈毫無作用，這位筆記主人很快就放棄了這般單純的提煉。
筆記很工整，但是沒有記載日期，楚鴻翔只能通過墨跡，推測出後面的內容，與之前間隔了很長時間。
筆記主人在一次實驗中，意外的從獸骨中得到了帶有顏色，並且具有靈性的液體，隨後又開始了之前的研究。
「果然，靈力不僅僅蘊藏在經脈和血液中，也會有部分靈力融入骨骼中，或者說沉澱。」
「等級越高，骨頭中的靈力就越充足，不同屬性的骨頭，所提煉的顏色也不同，想來作用也會不同。」
這是筆記中最後一段文字記錄，筆記主人似乎很確定自己的結論，所以沒有去實踐，又或者是因為一些原因，而中斷了研究。
「不對！彩娘說這個男人走的時候，帶走了許多東西，只有些廢棄不用的東西流了下來。」
「是忘記帶走，還是他認為這些研究並不重要？」楚鴻翔知道這已經無法考證，但這本筆記帶給他許多新的思路。
「讓一讓。」挽著袖子整理東西的趙若心，將楚鴻翔趕到了另一邊。
此時，康小川正將香料放入肉塊中攪拌，不知又在搗弄什麼黑暗料理。
楚鴻翔收回注意力，繼續翻看筆記，筆記後面開始出現彩娘的研究記錄。
從筆記上看，彩娘根據男人留下的研究，以飛蟲為主體，男人留下的彩色靈液為輔，繼續進行研究，成功的製作出了幻靈「飛光蟲」。
並且在意識到飛光蟲的幻光不分敵我后，開始研究解決之道。
起初，彩娘準備研究一種發光的手套，來反射光線，在加強光線的同時，產生更強的效果。
可是她的研究失敗了。
「那個男人說的方法根本無法實現，或者他可以做到，但我做不到。我喜歡首飾，還是從這個角度進行吧。」
於是，彩娘研究的「吸光戒」，可以將光線吸收，解決了飛光蟲的問題。
「戒指、耳環、項鏈。」
彩娘的研究方向大多都是飾品，這讓對這類物品毫無研究的楚鴻翔受益匪淺。
當楚鴻翔放下筆記時，月耀已經升起，幾個年幼的孩子已經睡去。
「嘗嘗。」康小川從還未熄滅的篝火上，取下幾串的紅色烤肉。
楚鴻翔微笑着拒絕，吃些了肉乾，便進入混沌空間中，開始實驗筆記上的內容，以及今日收穫的材料。
第二日一早，天色昏昏沉的，似乎隨時都會下雨。
趙若心抿了抿嘴：「還是鋪一個屋頂吧，不然要淋雨了。」
楚鴻翔一掃，發現其他孩子都神情緊張，對改變環境很恐懼，似乎對於被搶居住地的事記憶猶新。
康小川也注意到這一點，眼睛一轉：「不會是你們大姐曾經想要幫你們修理，結果反而越弄越糟，你們害怕了。」
「這也不奇怪，你們大姐讓她搞破壞的話，一定是把好手，但修建的話一定不行。」
雖然三人與孩子們相處的不錯，康小川的飯也做得好吃，但冷麵少女在孩子們心中的地位非常高：
「才沒有呢，大姐很厲害的，什麼都能幹！」
「好了，我們先去外面吃個早飯，然後去齊家解決黑豬的事。」楚鴻翔揉了揉肚子，昨天他和若心就沒怎麼吃東西。
一行人找了一個攤販，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頓，幾個孩子的肚子就像是無底洞，楚鴻翔三人都已經吃飽，可孩子們還在吃。
「吃吧，不着急。」趙若心將新上的包子向幾個孩子推了推。
楚鴻翔則拿起紙筆畫起了肖像。
「這是楊玄！畫的真像。」康小川沒想到楚鴻翔還有這一手。
「過幾天打聽一下。」楚鴻翔直接將畫好的肖像遞給康小川。
「要打聽這個人嗎？我們可以幫忙！」小一掃了一眼連忙道。
「哦？你們怎麼打聽？」楚鴻翔問道。
「我們也認識一些在商隊或是小商鋪幫忙的人，可以托他們打聽。」小二介面道。
楚鴻翔想了想：「都是像你們這樣？」
小二解釋道：「對，我們認識的也都是一些長大的孤兒，他們有時候托我們跑腿。現在這個時間他們都不忙，我現在就可以去找他們。」
楚鴻翔這才放心下來，拿出十幾枚雲紋幣遞給小二：「去吧，小心一點。」
小二點了點頭，拿上畫像招呼道：「小五、小六，跟我走！」
一行人兵分兩路，小二等人向西打探消息，楚鴻翔等人向著城東的齊家走去。
在靠近郡城的縣城和周圍村鎮，孤兒的生活雖然難以有保障，至少不會被餓死。
但這裏臨近臨淵山脈，有着豐富材料的同時，也十分混亂，像小一他們這種孤兒很多，小小年紀就需要自謀生路。
而擅長馴養的齊家，則將靈獸幼崽，交給這些孤兒飼養，同時提供相對安全的馴養場地，以及一定的保護。
期間，如果靈獸誕下幼崽，可以平價賣給齊家，也可以自己留用。
很多被齊家看好的孤兒，也會被齊家收留，成為其家族一員。在近十年中，齊家從一個只有兩人的家庭，變成了擁有二十五人的小家族。
「小一，他們齊家有多少蘊靈師？」楚鴻翔問道。
小一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應該不多，因為城中有一些很大的勢力，他們很厲害，可以提前看一個人有沒有成為蘊靈師的資質。」
「一些孤兒在很小的時候，就會被他們收養走。」
楚鴻翔立刻來了興趣：「他們怎麼做到的？用蘊靈嗎？」
「就是拿一塊綠色的玉佩，在頭頂晃晃，如果玉佩有光澤閃爍，就是被帶走。」小一也經歷這件事，所以印象深刻。
「那塊玉佩的測試很准嗎？」楚鴻翔繼續問道。
小一先是用力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那些被帶走的孤兒，後來都成了蘊靈師。但沒被帶走的孩子，也有成為蘊靈師的。」
楚鴻翔想了想：「原來是這樣。」
到了城東的齊家，小一上前敲了敲門，開門的青年對小一等人很熟悉，不過在看到楚鴻翔三人後，神色有些戒備。
「成哥，他們是我大姐的朋友，陪我們來還錢的。」小一解釋道。
青年雖然不是蘊靈師，但能夠感覺到三人所帶來的壓迫感，點了點頭，就回去找家中主事。
很快，一個將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的中年男子，笑着走了出來。
楚鴻翔便開門見山的道：「我和他們的大姐相熟，來替他們還走失靈豬的賠償，這是16雲紋幣。」
主事很客氣的雙手接過雲紋幣，他很清楚，蘊靈師替這些孤兒開口，就明顯有幫忙出頭的意思。
如果是孤兒自己開口，那就只是來走個過場。
「小一呀，跟你們說不要去石英山那邊，那裏的草料又不豐盛，而且還有諸多詭異，下次可不要再貪圖省事，認為那裏沒人爭搶草料，就去那邊了。」
主事拍了拍小一的頭，語重心長的道。
「是。」小一連連點頭。
「三位若不嫌棄，進來嘗嘗我齊家新研究的菜式吧。」主事邀請道。
對方很客氣，楚鴻翔自然也不會怠慢，雖是拒絕，但也拱了拱手：「多謝，但我們還有其它事，就先告辭了。」
一直到拐出街巷，小一等人這才鬆了口氣。
趙若心看孩子們這般神情，眉頭一皺：「小一，若是我們不陪你們來，會怎麼樣？」
小九現在與趙若心很是親近，上前道：「拿到錢后，會把我們大罵一頓，然後將我們趕走。」
趙若心本以為就算不殺他們，也會將他們打一頓的，沒想到只是這樣，就有些奇怪的問道：「那你們為什麼這麼害怕。」
「因為從此以後，他們就不會再讓我們養靈獸了，我們不養靈獸，就會沒有飯吃，就會餓死。」小九越說聲音越小。
楚鴻翔這才明白，齊家並不需要做什麼，因為他們什麼都不做，對這些孩子們，就是最大的懲罰。
「小一，你說城裏還有些很大的勢力，都有哪些？」楚鴻翔問道。
小一毫不猶豫的道：「最大的是程、方兩家。方家資歷最老，據說已經在這裏盤踞上百年；程家是四十年前來到石原縣的，不過發展的很快，如今和方家實力差不多。」小一回答道。
「那你說的用玉佩看來蘊靈師資質的，是哪一家？」楚鴻翔又問道。
「是程家。」小一補充道：「就是因為這個特殊的蘊靈，程家才能追上方家。以前蘊靈師街道有近一半商販是方家的，如今被程家擠的只剩三分之一。」
「打聽到啦！打聽到啦！」這時，小二從遠處興沖沖的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揚着手中的紙。
「這麼快！」楚鴻翔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
楚鴻翔接過信紙的同時，小二便迫不及待的介紹：「我去的商隊里，正好有一個人和楊玄家做過鄰居。」
「說這個楊玄非常古怪，周圍很多孩子都喜歡欺負他，而且他被欺負時，即不還手也不逃跑，更是不哭不叫。」
「慢慢的，很多人覺得沒意思，只是偶爾用他練練拳腳，不常常欺負，可過好幾年，楊玄覺醒成為蘊靈師，便一一找上門，將當年欺負過他的人痛打一頓。」
「有幾次下手沒有輕重，直接將人打成了殘廢。」
楚鴻翔點了點頭：「小二，你做得很好。」
得到誇獎的小二拍了拍自己的頭，咧嘴大笑：「能幫上忙就好。」
楚鴻翔打開信紙，除了小二說的這些外，還說了楊玄後來的經歷，但對於楊玄遇到奇遇，品級和蘊靈迅速提升的事並不知曉。
楚鴻翔抬起頭，見天色還早：「我們先去楊玄的住所看看。」
「鴻翔，藏東西我有經驗，一會兒我幫你找，應該不會有問題。」康小川躍躍欲試的道。
楚鴻翔沿着地圖的指引，很快就進入楊玄所在的街巷。
「別去了，裏面有危險。」小一突然道。
「怎麼了？」趙若心轉過頭。
小一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大家都說別進去，進去的人很少有活着出來的，」
小二同樣道：「是，以前這裏也有人住，後來那些人全都消失了。」
楚鴻翔安撫道：「沒事，只是在外面看看，我現在感覺楊玄的居所不會有什麼發現。」
「為什麼？」康小川問道。
楚鴻翔指了指周圍越發破敗的建築：「你看看周圍，這種地方會安全嗎？」
「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康小川認真的道。
楚鴻翔沒在理會康小川，讓孩子們在原地等候，三人按照信紙的描述，在一個破敗的小院前停下。
「我們回去吧，這裏早就被翻過了。」楚鴻翔說話的同時，腳下沒停，直接轉身離開。
趙若心緊張的問道：「那寶藏豈不是被人先發現了？」
「那倒未必，那個小院看上去常年無人打理，楊玄應該只是臨時落腳而已。」雖然只是一掃，但楚鴻翔看得很清楚。
「我明白了，這只是他明面上的住所，他還有一個秘密屋，對吧！」康小川反應道。
楚鴻翔眼神古怪的看着康小川：「你說的是你自己吧！」
康小川轉過臉揮了揮手，不在和楚鴻翔說話。
「鴻翔哥哥，那你感覺楊玄將他的寶貝藏在哪了？」趙若心問道。
「資料上說，楊玄在開靈境四重的時候，沒錢購置蘊靈，最後冒險進入臨淵山脈。」
「以後去臨淵山脈外圍看看，說不定我們手中那張帶血的布條，就是線索。」
這張碎布絕對有用，不然的話楊玄絕不會隨身攜帶，而且楚鴻翔想起，曾經楊玄將包裹藏在了最高的山峰頂，這也是一個思考方向。
「以後？」康小川注意到楚鴻翔的用詞。
楚鴻翔將自己的計劃簡單說了一遍。
「要開店！」康小川雙眼猛地一亮。
楚鴻翔這才想起，康小川曾經說過，以後想要開店，還邀請自己一起。
就在康小川雙眼光芒閃爍，似是已經腦補了無數畫面，準備與他分享時，楚鴻翔連忙擺手：「意思是對的，不過不是開店，只是沿街叫賣。」
楚鴻翔立刻注意到，康小川眼中的光，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