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消失的信眾

掛掉電話，庄啟星又換回了戰術眼鏡。

「你在嗎，小諾？」他按下鏡片側面的按鈕，輕聲問道。

「我在。」小諾可愛的機械音響了起來。

「我現在有些好奇，你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智能助手嗎？」庄啟星問道，「我總覺得有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或者你給我講一講，我毀掉那些聯邦資料庫之前的那兩天，究竟經歷過什麼事情？」

「抱歉，我的內存中沒有關於那兩天的歷史記錄。」小諾說道，「初步判斷，存儲及備份曾有過清除，當您被特別調查組帶走以後存儲功能才完全恢復。」

「這樣嗎……」庄啟星緊緊地皺著眉頭。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其他時間段的記憶都在腦海中保存地好好的，偏偏就差了那兩天的，甚至連小諾的內存也被清理過。

那兩天到底發生過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小心到這種地步？

「算了，先不想這個。」庄啟星搖了搖頭，「你之前在虛擬世界的時候是『借用』了什麼伺服器？不會出問題吧？」

「我『借用』了聯邦政府內部最大的伺服器——『鯤鵬』。」小諾說道，「這段時間，伺服器的算力被大量佔用，可能會引起政府程序員的警覺。」

「但請您放心，小諾的地址足夠隱蔽，他們無法找到算力被佔用的來源。」

「居然是聯邦政府最大的伺服器……」庄啟星嘴角抽了抽，「你就那麼大一點的小智能機器人，到底是從哪弄來的高級許可權？」

「小諾也不清楚，但今天接手伺服器『鯤鵬』的行動極為順利。」小諾說道，「從開始奪取算力，到成功『借用』，僅僅只花了不到半分鐘。」

「……真有你的。」

……

當聯邦安全局特別調查組組長譚標來到溯光山脈的時候，庄啟星正靜靜地站在山崖邊，靜靜地看著山下荒涼的郊區。

遠處，逐光城那邊的密集樓宇依稀可見。

太陽從那片高樓後面爬起來，漸漸照亮了溯光山脈峰頂上的巨樹，照亮了庄啟星低垂的眼瞼。

「庄啟星，我告訴你，我這次是推掉了一場重要的會議趕來的溯光山脈。」譚標從浮空車上下來，焦急地說道。

「我本就失去了一位A級特種行動員，需要在這場會議中向上級解釋……另外，直接越過西郊的安全局分局行事，我恐怕還得再得罪一個分局長。」

「雖然從官職來說我的確不用怕他，但是他要是趁著我損失了特種行動員這件事向上級彈劾，那也夠我喝一壺的。」

「你這裡最好真的有你所謂的『天大的功勞』，不然我們兩個都別想好過！」

譚標剛一看到庄啟星，就喋喋不休地吐出了一大段抱怨。

顯然，A級特種行動員曹藍光的死亡，對他這位特別調查組組長來說也並不好處理，稍有不慎就會被貶職。

如果處理不善，甚至有可能暴露曹藍光死亡的真相，讓所有人都知道譚標親手殺死了安全局下派的特種行動員。

「我有必要騙你嗎？」庄啟星斜過眼睛瞥了譚標一眼，隨手指了指身後那棵無比顯眼的巨樹，「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譚標這才注意到廣場上掉落的樹枝和落葉中，還有數不清的金屬碎片，以及各種各樣的儀器零件。

「怎麼會有這麼多精密的零件還有高質量的金屬？」譚標驚訝地問道，「這些東西是歸真教的？」

「顯而易見，歸真教並不像你們想象中那麼落後。」庄啟星輕笑了一聲，「相反，這個教派比你們聯邦安全局的科技水平都要高出不止一個層次。」

「這不可能！」譚標脫口而出，「一群穿著原始衣服、跳著奇怪原始舞的傢伙，怎麼可能比安全局的水平還要高？」

「不相信嗎？」庄啟星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其實也正常，我最開始也不相信，畢竟歸真教排斥科學產物的名聲一直很大。」

「但我如果告訴你，其實我們所有人都被他們欺騙了呢？」

譚標愣在了原地。

「至於那些金屬碎片，我建議你們最好是收集起來，說不定以後遇到了還能找出應對的方法。」庄啟星說道。

「不過我對你們能不能成功復原持懷疑態度……既然她毫不留念的讓所有儀器自毀，大概也是不在乎被什麼專家解析了。」

「好吧，我會多注意的。」譚標點了點頭，「對了，歸真教的那些信徒呢？怎麼沒看到他們。」

「因為……這裡本就沒幾個信徒啊。」庄啟星緩緩說道。

一場聲勢浩大的歸真大典，無數舉著火把、穿著草裙的原始人，盤旋在溯光山脈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當重疊的夢境被擺脫以後，那些景象卻通通消失不見。

只剩下寥寥幾個原始人裝扮的傢伙，茫然地站在山林中，迷惑於為何周邊其他人的突然消散……

「組長，整座山脈已經搜索完畢。」

一個穿著安全局制服的年輕人的投影浮現在譚標面前。

「但是這個數據有點奇怪……」他遲疑地說道，「原始人打扮的歸真教信徒的數量只有三十多個，跟我們預估的上千人差距太大了。」

「還有其他發現嗎？」譚標強壓住心中的驚詫，沉聲問道。

「有的，我們在山腰的位置發現了兩批來自財團的雇傭軍屍體。」年輕人說道，「分別是陶然集團和萊克斯集團的隊伍，沒有人生還。」

「但奇怪的是……這些人似乎並沒有遭遇敵人，反倒更像是發生了內訌，死於自相殘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