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錯亂的時間線

「撲通！」

沉重的心跳聲讓Chara忍不住從床上醒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下的汗水已經將被褥打濕。

「哈…」

Chara吐出一口熱氣，他拍了拍他的胸膛，試圖將自己那加速跳動的心臟平緩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

有些顫抖的手支撐這身體走到窗戶旁邊，一陣陣清涼的風撲面而來，順著他的衣服縫隙中努力的往裡爬，這倒是讓他平靜了不少。

冷茶色的短髮和風一起微微晃動，那雙明亮的紅色眼眸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感覺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但是卻無法回憶起夢境的內容……既然是夢的話，還是選擇忘記它比較……」

說到這裡，Chara突然感覺到一股心慌，原本要說出來的話就這麼卡在了喉嚨里。

「等等！」

一種鑽心刺骨的疼痛從意識深處刺來，讓Chara忍不住跪在地上，一瓶的花瓶也不小心被弄倒在地，化為碎片。

「咔嚓！」

碎散的白瓷碎片灑落一地，反光的那一面清晰的將他的模樣映如其中。

他凝視著另一個自己，只感覺有些陌生而又熟悉，有些茫然的趴在地上。

為什麼看自己，自己會有一種如此衝突的陌生感，他看著他的房間，明明是那麼真實……

「我到底……是忘記了什麼？」

一滴滴冷汗伴隨著痙攣順著白皙的臉頰滴落，在身下的地板上留下了點點水漬。

眼前發黑，就感覺像是四周逐漸變得漆黑一片，他癱倒在地，只有心跳聲越來越清晰。

劇烈的耳鳴和逐漸變得虛弱的身體幾乎讓他喪失了對外感知的能力，黑暗如潮水般湧來。

【*你感覺有些窒息】

【*SAVE】

【*完成】

一隻溫暖的手輕輕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無名的力量在體內遊盪復甦，把他從意識模糊的海洋中帶了出來。

「Chara……醒醒……」

「你是誰啊……」

Chara虛弱的詢問著，但內心卻不知道為什麼充滿了安心感，還有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憤怒，不解，傷心，喜悅，就像是瑪菲特小姐的蜘蛛絲一樣將他束縛其中，難以掙脫。

「我是…frisk…」

「frisk…？」

「frisk…」

「frisk！」

Chara的聲音從疑惑不解到迷茫再到震驚，晶瑩的眼淚一下子流淌而出，他一切都想起來了！

他一把抓住了這隻手，一把將身後的友人抱入懷中，就像是再晚一會對方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他們的心互相鏈接，這讓他們可以感受到對方內向蘊藏著的情感，frisk猶豫的一下，也笑著抱著像個小孩一樣的Chara輕輕安撫著。

「沒事的，我回來了，Chara。」

輕輕的拍著Chara微微顫抖的身體，他小聲的安撫著，用他那與Chara如出一轍的紅色眼眸凝視著。

「嘭！」

劇烈的聲響在四處回蕩，二人的位置沒有一絲絲變化，一滴鮮血順著嘴角低落在地上。

「啪嗒…」

Chara冷著一張臉，拳頭毫不客氣的打在了frisk的臉上，frisk歪著腦袋，對這一幕毫不意外。

「你當初…都幹了什麼混賬事情。」

反手拽住frisk的領口，銳利與柔和的目光毫不客氣的互相接觸著，Chara的眼神，就像刀一樣，鋒利得有些冰冷。

「自顧自的把我拋開一旁，自顧自的犧牲自己，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看在眼裡！」

憤怒，仇恨和絕望，回想起過往的一幕幕，它們化為力量讓Chara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暗紅色的光。

「為了我將要做的事……」

「不管造成了什麼後果……」

「我願悉數承擔。」

frisk微笑著說出了與過去毫無二致的話語，雖然這裡只有Chara看得出來這傢伙還在笑吧。

在曾經的過去里，在地下所有的時間線中，Chara是他最後唯一能和他說話的人，而其他人都忘了一切，Chara是唯一真正了解Frisk的人。

所以在第一條時間線時，當Frisk把LV從3跳到19的時候，他知道他這是在幹什麼，他那小小的靈魂里充滿了憤怒、仇恨和絕望，他一下子就把這些都發泄出來了。

強行讀檔導致了強烈的差錯效應，直接抹去了frisk的一切。

「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Chara。」

frisk嘆了口氣，也不在意臉上的傷口，反而開始慢慢的敘述起來。

「那是只有我才可以做到的事情，不這樣的話，差錯只會變得越來越糟，隨著時間的流逝將我抹去。」

「所以，放棄一切，把自己從存在中抹除，當然這不是一件好的選擇，但也是最後的選擇了。」

說到這裡，兩人都意識到了有什麼地方不對。

「等等，frisk，如果你說的沒錯的話，那現在的這種情況豈不是意味著……」

frisk的臉也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眼眸中充斥著殺意。

「時間線…又一次被重啟了，差錯並沒有得到解決。」

一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粉發女孩的形象出現在二人的腦海中，讓他們恨得咬牙切齒。

「Betty…」

兩雙散發著猩紅色微光的眼眸在黑暗中對視，銳利而殺氣十足。

「一定要幹掉它！」

此時正在醫院躺著的白蘭蒂莫名的感覺到背後一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本能的就用她的小眼神四處張望著，試圖發現那莫名其妙的惡意究竟是從何而來。

「怎麼了，小朋友？」

綠色頭髮的醫生放下了手中的聽診器，柔和的目光注視著她，微笑著的面孔讓人不自覺的帶有親近感。

「啊，我沒事的。」

白蘭蒂握住醫生的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腦袋上，試圖彰顯自己的無害。

「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一邊說著，一邊勾勒出一個純善的笑容，就像是一個小太陽一樣。

那醫生很明顯很開心，揉了揉白蘭蒂的腦袋瓜，一邊拿起手機發了個消息。

「放心吧孩子，我已經拜託警察去找你的父母了，一會你就可以回家了。」

「父母？」

白蘭蒂一愣，一個白色的聲音出現在腦海中，隱隱約約之間可以看到一個和善而又完美的笑容。

回過神來，看見的卻是醫生那充斥著關壞的眼神，她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停下了一瞬。

當然，是被嚇的。

「啊哈哈，姐姐真好，我也覺得一會我都家人就會來接我了。」

「到時候醫生姐姐一定要過來玩哦～」

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眼中一縷粉色的光一閃而過，而醫生也恍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