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齊家

第12章齊家

說罷，她話峰一轉，直接進入正題：「我聽你家小娘子說，你們想把這個肥皂賣給我們鋪子？」

說起正事，江明順也重新恢復了冷靜：「是，不知魏娘子有沒有想法？」

「沒想法也不會叫你們進來了，」她沉吟片刻：「只是不知你們打算怎麼賣。」

江明順按照事先在家裡商量好的那樣道：「二十文一塊賣給你們，你們鋪子里要賣多少錢、怎麼賣，我們不問也不管。」

魏娘子倒是有些意外了，以往也不是沒有拿著貨物來找他們的人，大多數人的意思都是與鋪子分成，或是直接買斷方子。

似這對父女這樣按照進貨的方式一口價賣給他們的倒還是少數了。

尤其是，她看了眼放在桌上的肥皂，這樣一看就是獨一份的東西。

既是對方爽快，魏娘子也不打算為難人，她點點頭：「可以，只是我有一個條件。」

成了！江明順按捺住興奮：「請說。」

「你們既是願意同我到後院來詳談，想必也是有做長期買賣的打算。」同樣，如果不是有這方面的想法，她也不會為了幾百文的生意還特意把人請進來談。

「往後你們做多少、賣給誰，我都不管，只是在有其他人仿製出來前，你們做了多少都只能賣給我。」魏娘子語氣強硬，此時終於有了點生意場上人的樣子。

這是昨天沒有說過的事，江明順不由得看向江錦瑜。

江錦瑜隱晦地點頭表示可以答應。

雖然這項條款看起來太過霸道，但其實正中她下懷。

比起可能在其他地方賣出更高價而言，江錦瑜認為一條穩定的售貨渠道更為重要。

既是雙方都沒有意見，很快便達成了這項交易。

三十塊肥皂總共賣了六百文，實則拿到手裡的只有二百文。

江錦瑜把剩下的四百文全部換成了普通肥皂。

剩下那二百文其實也在他們手裡握不了多久，除了要買白色肥皂外，還要再去買幾個模具。

總要在別人做出來之前多賺一點才行，江錦瑜坐在回村的船上，心裡暗自盤算著。

雖然比起出門時，身上的荷包依舊沒有變鼓，但兩人還是好心情的回到家裡。

剛一推門，就見白氏一臉喜色，她擦了擦手上的水，上前掀開蓋在竹篾上的棉布：「快來看，麥芽長得差不多了。」

作為已經有兩年做糖經歷的人，她如今已經能從麥芽的高度判斷是否到了適合做糖的時候。

江明順聞言急忙上前仔細看，看完也是笑的合不攏嘴：「一會兒吃了午食就做。」

雖說心裡知道總歸能賺到錢，但是已經很久沒有收入的江明順其實頗為焦慮，現下不同往年，賺不到錢是真的會全家一起挨餓受凍，作為一家之主，他哪裡能不擔心呢？只是為了安撫妻子兒女，他也只能強撐著，盼望麥芽能快點長成。

眼下總算是要有收入了，他只覺得自己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麥芽不多，江明順一個人就能做好。

白氏就端了凳子到外面已經翻好的地上去切肥皂，江錦瑜擺弄著工具，心裡想著下次去看看能不能用牛皮或是其他什麼動物的皮做幾個類似裱花袋一樣的工具出來，有了那個，她也能畫出更細緻的圖案。

黃田村裡江家一家三口正熱火朝天的做事，全然不知廣明縣裡的齊家此時正在議論他們。

「這是哪來的？心思倒是巧妙？」住座上的婦人手裡翻來覆去地翻著一個東西，她瞧著四十來歲的樣子，雖只穿帶著簡單的家常服飾，卻讓人打眼一瞧就知道這是個高貴典雅的人。

坐在下首的年輕婦人爽朗地笑笑：「說來也巧，前兩日媳婦不是同您說過在店裡遇到個極有意思的小姑娘，這就是她做的。」

「哦？你不是說那小姑娘才只有五、六歲的樣子？」她記得大媳婦魏氏前兩天家來，同她說起有個五歲的小姑娘叫她姐姐時那笑的合不攏嘴的樣子。

年輕婦人，也就是脂粉鋪子的魏娘子點點頭：「是啊，但是我一瞧她便知道是個極機靈的孩子，準是她做出來的。」

魏娘子的婆母席夫人隔空點了點她：「準是因著人家叫你姐姐你才這樣夸人家。」

一時間屋裡眾人俱是一起笑出聲來。

外頭有小廝急匆匆跑進來，打斷了這一室的歡聲笑語。

「夫人、夫人，您快去前院看看吧！老爺要對小少爺動家法啦！」那小廝跑得滿頭大汗，回話速度確是極快的。

席夫人騰地一下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後方記起兒媳婦還在屋裡，她回頭匆匆囑咐一句：「你先回自己院里吧，爍兒回來后也別讓他過來了。」

來不及聽回答便又急匆匆地往外趕，她叫了跟在後面的小廝上前來：「說罷，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小廝支支吾吾回答：「小少爺又逃學了。」

席夫人多了解自己丈夫和小兒子啊，一聽就知道不知這麼點事：「還有呢？」

「小少爺逃學後去了碼頭，藏在咱家船上要跟去走鏢。」小廝一咬牙，竹筒倒豆子似的一骨碌全都說了。

席夫人捂著胸口：「這孽障！他知道這船是去哪的啊，就要跟著亂跑！」

周圍人都深深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做肥皂的速度快了許多。

只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做好了兩條，若是能再多有幾個鍋同時融皂，說不得一個下午就能做上四五條。

江錦瑜慢慢往模具里倒上最後一點象徵著天空的藍色肥皂液，心裡想著，等他爹下次進城時一定要記得讓他再買個鍋回來。

也是熬麥芽糖前還需要把麥芽和糯米飯拌在一起發酵四個時辰，不然他們今天下午都不一定能用上鍋。

天色漸暗，屋子裡必須要點上燈才能看清人影。

江錦瑜不打算再做了，現她家用的是棉籽油做的燈，往碟子里倒上一層棉籽油，油裡面插上一根燈芯，就是現下村裡最常見的「燈」了。

這種燈油煙重，照明效果也不好。

但是即便如此，在村裡頭，如果不是晚上要趕工做事，村民們也很少點燈，大多都是天一黑就上炕睡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