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四、書院爭鳴

一百九十四、書院爭鳴

下午,李萍今日聽到岑岒帶領快班去了雲山望仙川涓涓水上垂釣,還在餐前每人要吟誦一首與垂釣相關的詩詞,否則不能動筷子吃食。而快班每個學子不僅都釣來了魚,還都吟上相關詩詞,吃上了味美的鮮魚,讓慢班的五十名弟子垂涎三尺。

李萍也深知岑夫子非泛泛之輩,自己想要在雲雷書院立足,也非易事。但自己是從百戰之中打出來的,這點小波折還難不住自己。自己動手能力肯定在岑夫子之上,但比起文章來是要略輸一籌,但多年的軍旅生涯使她沒有認輸這一說法,要麼就是得勝凱旋,要麼就戰死沙場,沒有第三種可能,她作為百勝衛道成員,是沒有失敗的經歷,所以,永不言敗,是她的人生信條。

她記起自己開蒙時學過的《陋室銘》,加上自己多年閱歷,對此篇佳作作自己的註解,肯定會與別人的註解一致,從而在文章華彩之上不至於輸岑夫子太多,反正自己所教的是低級班,略輸一點,也無可厚非,總比龜縮起來不敢應戰好得多!

於是,李萍搜腸刮肚把那篇文章找出來,加上自己的理解,做了教案,準備下午在課堂之上,開講。

她站在快班區塊區域,說道:「我們今天來學劉夫子的《陋室銘》,大家看演示板,大家跟我念: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李萍帶領學子們讀到這裏停頓下來,對着下邊的學子們說道:「這幾句話,很白話,不難理解。皮小胖,你來解釋一下,這幾句講了一個什麼道理?」

皮小胖沒有想到李阿姨會第一個問他這個問題,好在問題不難,自己也能勉強回答上來,他站起來,抓了抓自己的頭皮,說道:「意思是山不與高論,水不與深論,那麼以什麼論呢?山與仙論,這座大山有哪一個神仙在此修鍊,化羽升仙,在這裏升仙的人多,哪座山就是靈山,名山,諸如龍虎山,三清山因為有道家在此得道成仙,或者煉丹,所謂天下名山道佔多,洞天福地全部讓仙家佔盡,你看珠穆朗瑪山世人有幾個人聽聞過,但它是最高的山峰。同樣道理,有龍潛伏地水域,就名滿天下,什麼東南西北有四大海龍王,所以一個人有錢會比喻成富有四海,是水中有錢嗎?不對,是海龍王有錢,所以連龍王住的地方也富甲一方。」皮小胖越說越興奮,他瞟一眼在座的眾位師兄弟師姐妹,見他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自己,眼中分明有艷羨之光,越發地得意起來。

「好,說得很對,正如一個人也不能與高矮來論優劣一般。我們繼續往下讀下去,大家繼續跟我讀: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讀到這裏,李萍又停頓下來,繼續說道:「下邊劉夫子就前面提綱挈領,作出進一步地分解和解析,那麼我請問劉夫子分了幾段來解析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的呢?劉夢同,你來回答這個提問。」

劉夢同從小就沒有娘,他爹劉剛跟他叔叔劉強四處採買,沒有在他身邊,所以他是跟着方同同長大的,與皮小胖從小玩在一起,直到現在還是這樣的情況,所以在情智發展上跟不上眾人,但修為尚可,這才進入快班區塊,他抓耳撓腮半天沒有回答上來。

李萍看着他回答不上來,也為他着急,但她也無法,總不能提着他的耳朵往裏邊灌文化知識吧?!

過了半晌,李萍開口說道:「劉夢同,你坐下吧,利勤奮來回答前面的問題。」

「李夫子,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為什麼這樣說呢?就譬如我這間簡陋的房間,談不上裝修豪華,也沒有花重金請過風水先生來堪輿過,那這間房子這樣有名,成為名廬,那是因為有我這個德馨高尚的人,從這裏看,只分了一段,就是說明我是清流而成為名流。我之所以成為一代清流分了三段來闡述。」利勤奮答道。

「好,很好,你之前學過吧?利道友?」李萍問道。

「不瞞夫子,之前自家學堂有私塾先生講過。」利勤奮答道。

「很好,利道友坐下吧。正如利道友講得好,劉夫子通過三小段來說明他是魏晉清流,魏晉時期,清流就是名流,劉夫子通過三小段來描述他如何成為清流人,他又為什麼是德馨高尚的人呢?青翠的苔蘚爬上了我門前的台階,門外是一遍綠油油的青翠映照進我的窗欞,這說明他清靜,很少跟人來往,用一個成語,名羅雀都不足形容他這種清靜,門前長苔蘚,窗外綠樹成蔭。跟他來往的人只有少數幾個鴻門大儒,他們當中從來沒有不認識字的睜眼瞎,沒有事的時候,他就彈彈琴,讀讀佛家的金剛經,從事高雅的精神活動,既沒有嘰嘰啞啞的胡琴來打擾他的清靜,也沒有尖銳刺耳的竹笛來擾亂他的心神,也沒有成堆的案版文書讓他勞累,從而不得消停。從以上分析,這個名廬之所以有名,是因為他才有名,他是因為只跟清流名流高士往來,喜歡聽高雅的音樂,不喜歡跟鄉土胡琴竹笛,也不從事公務文案沾身那些追名逐利之人,他是一個活得自在,活得灑脫的人,所以做為一個清流而因此揚名,他這個陋室也就成了名廬。」李萍解讀到了這裏,她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停頓了五息,她說道:「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白晚晴,你來解讀一下。」

白晚晴站了起來,說道:「躬耕南陽的諸葛草廬,西蜀揚子云的亭子,孔子說:這個那裏簡陋嗎?」李萍有些無語,自己讓弟子利勤奮有些帶偏,但到了這裏又不好言明,就希望此事就此過去,卻不想怕啥來啥。

喃宮中興舉手站起來說道:「李夫子,我先前聽我私塾先生講過,不是你口中所說的清流和名流,但劉夫子是唐時代的人,而不是魏晉時代的人,魏晉清流之風刮不過文化中興的盛唐。我夫子教我時,是這樣講的:山不在於高,有了神仙就會有名氣。水不在於深,有了龍就會有靈氣。這是簡陋的房子,只是我品德好就感覺不到簡陋了。苔痕碧綠,長到台上,草色青蔥,映入簾里。到這裏談笑的都是博學之人,來往的沒有知識淺薄之人,可以彈奏不加裝飾的琴,閱讀佛經。沒有弦管奏樂的聲音擾亂耳朵,沒有官府的公文使身體勞累。南陽有諸葛亮的草廬,西蜀有揚子云的亭子。孔子說:有什麼簡陋的呢?」

南宮中興稍事休息繼續說道:「這裏沒有清流一說,只說劉夫子是一個自稱高雅之士,不願以庶民為伍,並以下里巴人為恥的儒學之士,在他們眼裏只有孔聖為聖,連岑夫子之師黃石公都是草芥。」

「對,對,南宮中興很有見識,孔孟為聖,其餘都是草芥,孔孟能除魔嗎?不能,能衛道嗎?他們子不與怪力亂神,分明就是逃避嗎?掃帚不到的地方,灰塵能夠自清嗎?所以,就以岑夫子所言這篇文章詞藻文字不錯,短小精悍,沒有拖泥帶水,謀篇佈局尚可。但其立意上不敢苟同,也有些狂妄,家徒四壁,只有一桌一案,還不能稱陋?那拿什麼來稱簡陋?有些強詞奪理。」李萍說道。

「今天重新拿出陋室銘來讀,就是要雲雷書院的學子們樹立一個正確的人生觀,道德觀和價值觀,只有三觀正確的人,才能做有用之事,成為對人對已都有益處的人,才不負青春,不負韶華。也同時學習這篇文章的寫作方法和修辭手法。雖說立意上有欠缺,但也瑕不掩玉,大家要有取捨,好的要學,不足的就引以為戒,這才是正確的學習態度。好,這堂課就講到這裏,同學們回去之後,也要好好溫習,大家也一篇類似短文,就以如雲居軒,暖閣房之類的文章,下學課我要檢查,寫得好的拿出來點評。下課!」李萍講到這裏。

「起立,夫子辛苦了。」班長秦事理喊道,全體弟子站起來,彎腰說道。

李濗看看時間也差不多,她就走出了課堂。

大班李夫子講評《陋室銘》的事,就傳到岑夫子耳中,岑夫子暗自高興,她李萍一個戰場衝鋒陷陣的衛士,竟然跟自己比拼起教習文化課來,這不鬧出東施效顰的笑話來了,出了紪漏。但她這種敢闖敢拼,直面對手的作法,讓岑夫子不敢有任何大意和輕敵,這種人有一種精神不達目的是決不會輕易罷手的,他也在心裏告誡自己不能輕視李萍這個難纏的對手,她就象山林之中的狼一樣,一旦盯上,就緊追不放,讓人不寒而慄,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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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天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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