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信任

那時候，粵止嬈越想越害怕，又想用最快的速度去到藍石的身邊，但又害怕看到藍石不好的模樣。

當粵止嬈親眼看到失去生機、安安靜靜地躺在坑裏的藍石，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眼角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或許粵止嬈是痛恨這樣的自己，辜負了藍石對自己毫無保留的信任，也是害怕自己會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行走在這片沒有什麼溫度的世界中。

「原來是這樣啊...」

藍石剛才還一臉的無所謂就變得沉重起來，語氣低沉道，「我還以為你沒辦法保護我了呢...」

「小石頭，對不起...」

粵止嬈繼續低着頭，鼻子吸動了一下，在她下巴對着的岩石上面傳來「啪嗒」一聲，接着是兩聲，三聲......

「對不起...對不起...」

粵止嬈的鼻子開始不停地抽動着，此時的她除了重複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再也不知道說出什麼話來。

「沒事，都過去了，這也怨不得你。」

藍石的聲音還是那麼低沉，苦笑着說，「雷靈珠你也拿到手了，我也沒死，多麼完美的結呀！」

「對不起！」

聽到藍石這樣說，粵止嬈加大了自己的音量，她所做的一切，既是對藍石的補償，也是希望得到藍石的原諒，不失去這位修鍊之路上的伴。

「真沒事。」

藍石嘴上說得依舊輕鬆，內心卻忍不住抽搐起來，整個人都感覺陷入了一片沒有力量的黑暗世界，自己就在裏面漂浮着，不管藍石怎麼掙扎，他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漂浮的方向......

「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放棄你，絕對不會！」

粵止嬈的哭聲很大，卻蓋不住她說的每一個字的聲音，頭也抬了起來，認真的臉，堅定的眼神，就像是簽訂契約一樣對藍石說出了這句話。

「好。」

藍石答應了下來，就像是一片落葉飄到水面上，激起來的波紋是那麼地微弱。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可能一次就會徹底失去，但事亦在人為，有的事情還有再次選擇的機會，而有的事情選擇了就意味着徹底沒有了回頭路。

「像她都得到雷靈珠了，以後又還會有什麼地方能用得上自己呢？」

藍石想着便「呵呵呵」地笑了出來，心裏想，「像她這樣的強者以這種姿態向自己保證些什麼，說出去恐怕都不會有人信，如此多餘的舉動又讓藍石有什麼不好信任的呢？只是這種信任總感覺少了些什麼東西。」

「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後都會按照我的意願去做！」

粵止嬈收起扭捏的姿態，從兩個人之間穿出來的「啪嗒聲就沒有了」，這不是她的風格，至於她今後的道理，在這些時日裏粵止嬈也想得很清楚，不然也不會如實告知藍石事情的真相。

「我並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很不理解，你現在的實力，未來的神脈強者，對我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子說這些做什麼啊？」

藍石想不明白這些，心裏莫名的難受也讓他很不理解，自己這有什麼好難受的呢？

「不，不是這樣的！」

粵止嬈湊近藍石一點，語氣還有一些沙啞，「我們的關係與你我實力無關，而是這一路走來，共同面對生死等諸多事情而造就的情誼。」

「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被信賴的人棄置不顧的感覺與背叛無異，但雷靈珠對我的重要性你也是知道的，我真的沒有辦法，很難選擇……」

粵止嬈繼續解釋說，「我告訴你真相，是因為我不想欺騙你，是希望我們的這份情誼能夠長久下去…還有你不要覺得我實力強就怎麼樣怎麼樣，我不是神，也是個人……」

說到這個人字，粵止嬈整個人都晃動了一下，心裏想到一句話，「人之所以為人也，何已也？」

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什麼呢？

人的本身就具備辨別上下、貴賤、長幼、親疏等等級秩序。餓了想吃，冷了想暖，累了想休息，喜歡好處而討厭禍害，這些人天生就有、不需要學習就具備的本性。

但粵止嬈要做的人的特性比以上那些還要多，她內心的正義與剛烈需要自己用一生的時間去守護。

「嗯…」

藍石應了下來，比上一次回應粵止嬈的聲音多一點溫度。

這也讓粵止嬈不安心的一點點地冷靜了下來。

沉默片刻后，外面的鳥叫聲也無法打破兩個人之間嚴肅的氛圍，藍石心裏很不喜歡這種感覺，聽着外面的鳥叫聲，小聲地問道，「我怎麼感覺這洞穴附近都沒有脈獸出沒，你是用了什麼手段嗎？」

「是的。」

粵止嬈見藍石竟然主動開口問話，上半身也慢慢收了回來，「我在這洞穴佈下了一個防禦法陣，這是一個符篆法陣，也有通過陣旗、法器來佈置的，兩者的區別就是時間的長短和使用的次數。」

「像大部分符篆法陣都只能使用一次，有的能夠使用兩次或是三次，目前已知最頂級的法陣符篆復用了五次，我使用的這道防禦符篆則是能夠使用兩次，每使用一次就只能維持九天的時間。」

粵止嬈耐心地為藍石講解著，「而陣旗或法器的使用次數接近無數次，除非是陣旗或法器自身受損或是出現其它問題才會影響使用次數和使用時長，另外陣旗和法器的每一次使用時長短則數小時，多則數月，全看它們自身的強度如何。」

「那這裏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啊。」

藍石聽到粵止嬈說的時間限制后，內心就算了一下時間，發現距離法陣失效就還剩下三天了，「時間一到，怕是這裏也不好獃了吧？」

「你說得沒錯，最好就是過些天後你傷勢再穩定一些，我們再換一處地方給你養傷，這裏距離聚雷峰的核心邊緣太近了，脈獸和人的活動都過於頻繁，不太安全。」

粵止嬈並沒有帶着藍石走了多遠，而是就近找到了這處地方，通過陣法的保護才在這裏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