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平息

當葉赫踏入鎮長家，在瑪瑪拉蒂的卧室里找到她時，她的狀態不是很好。

「葉……赫？」

「嗯，是我，我來了。」

葉赫看了看瑪瑪拉蒂掛在天花板上的頭顱，又看了看她散落在床上的四肢，對她的頭顱問道：

「你的身體呢？」

「我都……這樣了……你還想着我的身子？」

瑪瑪拉蒂破天荒的對葉赫開了個玩笑，然後才磕磕絆絆的把自己的遭遇告訴了葉赫：

「一個……老人……他突然出現在我身邊，突然切走了我的身體……」

葉赫立刻一挑眉：

「他看上去長什麼樣？外貌，衣着，氣質。」

「……你怎麼不去三樓看看他？他又……沒走……」

「好。」

葉赫看了看纏繞在瑪瑪拉蒂五官中的白色詛咒物質，它和永恩的眼睛受到的詛咒應該是同一回事，但它卻和瑪瑪拉蒂原有的詛咒結合，強行維持住了瑪瑪拉蒂的生命。

看來瑪瑪拉蒂還能撐很久……或者永久？

總之，先上去看看瑪瑪拉蒂說的「老人」是不是教皇巴巴托爾吧。

恐怖小鎮的鎮長家是這座小鎮的詛咒中心，即使是擁有神之眼的葉赫也無法看穿，所以葉赫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三樓的景象。

不過當他踩着樓梯登上三樓，一切都明了了。

一座祭壇般的東西被倒置著召喚在了三樓天花板上，頭髮花白的老人站在祭壇下，背對着葉赫站着。

瑪瑪拉蒂的身體就倒在了一旁，她的脊背已經被切開，似乎是這個老人從瑪瑪拉蒂的身體里取走了什麼東西。

至於他為什麼還要先切掉瑪瑪拉蒂的四肢和頭顱……應該是因為瑪瑪拉蒂的死活從來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在葉赫到來的時候，這裏的儀式似乎已經到了尾聲。

五個顏色不一的光球從倒置的祭壇上浮現，然後緩緩「飄起」，也就是落下到了這位老人的身前。

完成了儀式的祭壇隨後隱去，迅速消失在了這片空間。

葉赫看着這位老人掏出了五隻黑漆漆的頭盔，用它們一一收容了這五顆光球。

五隻閃耀着相應顏色的頭盔出現在了老人身前，它們漂浮在那裏，逐漸在光芒中改變了頭盔的制式，讓它們與那幾位聖女持有的遠古鎧甲風格一致。

「你不阻止我？」

到了這個時候，老人的目的已經達成，但他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葉赫。

「為什麼我要阻止你？」

葉赫終於和教皇巴巴托爾對上了視線，他微笑着對這位目光堅定的老人反問道：

「我看上去像那種會拯救世界的英雄嗎？」

「……的確不像。」

巴巴托爾也微笑了起來。

葉赫一直都不是他的計劃的阻礙者，他真的只是一個「看熱鬧的」。

只是巴巴托爾直到這時才徹底確定這一點而已。

他伸手一招，將身前的五色頭盔一一收進自己寬大的教皇袍袖口，想了想，他又對葉赫一伸手。

一隻金燦燦的頭盔重新從他袖口飛出，這是那些五色頭盔之一，與菲妮持有的可操控「雷電」元素的鎧甲對應的頭盔。

巴巴托爾將這顆頭盔送到了葉赫身前，卻反而收到了葉赫的一個不解的目光。

「你把菲妮照顧的很好，做到了教會幫不到她的事，所以她的命運，我也交給你來決定。」

這番說辭很有意思，但葉赫的臉上卻露出了不快的表情。

他沒有收下金色頭盔，而是對巴巴托爾問道：

「你這麼做……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

「你會在意嗎？」

巴巴托爾的目光依舊堅定，絲毫沒有被葉赫的質問動搖到他的意志。

「呵。」

葉赫咧嘴笑了起來，然後一伸手，把金色的頭盔握在了手裏。

「當然不會。」

兩人之間的對話看似雲里霧裏，其實只是因為他們把控了真相，因此省去了太多無意義的質問。

當那些聖女獲得相應的頭盔，沉睡在鎧甲中的遠古帝國遺跡守護騎士的意志就將蘇醒。

屆時這些聖女的自我意志以及靈魂，可能會被這些騎士們吞噬，讓騎士們以她們的身體重現於世。

這是巴巴托爾的計劃的一部分，是他給那些聖女們敲定的宿命，很殘忍，但這就是她們獲得了鎧甲以後被註定的未來。

那些「代價」，其實就是讓聖女們與騎士們的意志融合的一個「過程」。

巴巴托爾將屬於菲妮的頭盔交給葉赫，並不是想讓葉赫決定菲妮的死活，而是因為他已經知道葉赫就是個「看熱鬧的」。

「看熱鬧的」，是不會讓「熱鬧」進行不下去的。

這位教皇大人，是想讓葉赫親手擰斷與菲妮建立起來的感情，讓「熱鬧」平安無事的進行下去。

「在不在意」，就是巴巴托爾問葉赫在不在意一個聖女的死活，對菲妮有沒有「真感情」。

葉赫自然是沒有這方面的顧慮的，但巴巴托爾也着實有點託大，因為葉赫一定不會按他的想法，「簡單」的把頭盔交給菲妮，撕碎她的感情，生命，以及靈魂。

棋差一著的教皇大人轉身踏進了空氣中，消失不見，趕在永恩的身影出現在窗口之前離開了恐怖小鎮。

永恩皺着眉頭望着葉赫，似乎在詢問葉赫到底要幹什麼。

這個男人處理了恐怖小鎮的詛咒暴動，卻沒有阻止趁著暴動襲擊瑪瑪拉蒂，偷偷開啟儀式取走了騎士鎧甲部件的巴巴托爾。

他的手臂才剛剛恢復到可以允許他握緊刀柄的程度，別說對付教皇巴巴托爾了，過段時間，依舊使不出雙劍華斬的他，根本沒有信心能在真正的災難發生時，直面那位最為恐怖的敵人。

「我會處理，你安心陪你的弟弟就行。」

葉赫對永恩笑笑，然後把手裏的頭盔扔進了銀色波紋里。

當所有的騎士鎧甲部件都遠離了恐怖小鎮，詛咒暴動也終於開始偃旗息鼓，無處不在的淡綠色詛咒光輝開始收斂消散。

歡呼聲從小鎮里傳來，這是那些發現詛咒暴動褪去，不再受到詛咒折磨的鎮民們。

永恩最後看了葉赫一眼，他不太相信這個男人能代替他這位救世主拯救西部地區，偏偏他現在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希望你可以說到做到。」

他離去時的話語也是顯得那麼的軟弱無力，沒辦法，全盛時期的他都打不過還沒有全力以赴的葉赫。

這個男人……或許還真不是那份災難能對抗的對象。

到底誰是誰的災難，猶未可知。

葉赫把瑪瑪拉蒂的身體撿了起來，她背上的傷口已經因為詛咒而癒合，裹着柔軟睡衣的身體因為少了四肢和頭顱而「輕飄飄」的，挺有趣。

他帶着這具身體回到二樓卧室，看到了因為詛咒暴動停歇而強行恢復了理智的瑪瑪拉蒂。

這個女人正控制着自己的手腳，試圖把它們搭起來，取下自己掛在吊燈上的腦袋。

看到葉赫提着自己身體歸來，她立刻就眼睛一亮！

「你回來了？快讓我復原回去！」

「嗯……」

葉赫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了一個有趣的想法。

即便肢體分離也不會死去的瑪瑪拉蒂，似乎可以滿足葉赫一個從未體驗過的「玩法」？

「你的眼神……你……」

瑪瑪拉蒂一下子就臉紅了，她難得的爆發了一次女人的第六感，察覺到了葉赫的意圖。

只可惜葉赫沒有那麼過分，他只短暫考慮了一下，便上前把瑪瑪拉蒂的四肢接回她的身體，再把她的頭顱取下，放回了脖子上。

現在還是算了吧，以後有的是時間回來嘗試。

永生的詛咒不僅讓瑪瑪拉蒂的傷口不會流血，葉赫剛把相應的肢體接回去，下一秒，瑪瑪拉蒂的傷口就消失不見，並迅速找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她第一時間跳了起來，抱着床上的被子躲到了遠離葉赫的床尾，瑟縮起身體。

她用一種害怕畏懼，又略帶興奮期待的目光望着葉赫。

別以為她是什麼清純少女，葉赫早就給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永生的身體也允許她經歷各種普通少女畢生只能體會到一次的「刺激」。

可惜葉赫只是對她眨了眨眼，便掏出居民證離開了恐怖小鎮。

「可惡……我是不是太害羞了。」

見葉赫就這麼離開了，瑪瑪拉蒂反而有些不忿了起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和大腿根，着重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五馬分屍」的狀態讓她覺得還是挺有趣的，而且她還不在意這點疼痛。

……

「發生什麼事了？」

卡特琳娜留在了葉赫房間的客廳里看書，所以她成功等到了葉赫的回歸。

雖然葉赫看上去沒受什麼傷，甚至連衣服都沒出現什麼褶皺。

但他身上沾染的硝煙味，還有一絲還沒有徹底褪去的殺氣，還是被卡特琳娜察覺到了。

「算是……好事？呵呵，我想，我們用不了幾天就可以回去了。」

葉赫一邊應和著卡特琳娜，一邊抬腿走向了窗邊。

和其他有趣的事比起來，這位皇女殿下的處子之身對葉赫來說已經無足輕重。

不過他還是在臨走前回頭，對卡特琳娜眨眨眼說道：

「我還有事要忙，等回去以後，我在賽達威爾等你。」

卡特琳娜立刻明白了自己的目標得延後才能實現了的事實，她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內心的一絲不情願，對葉赫露出了送行丈夫般的微笑。

只要葉赫不再躲着她，她就心滿意足了，未來她還有的是機會將兩人的關係轉化為實際利益，甚至將其變成自己登上王位的制勝關鍵。

從這個角度看，賽達威爾確實烈陽聖城好太多。

葉赫的身影消失在了夜空中，卡特琳娜也完成了自我開解，回自己房間去休息了。

但在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某間酒店裏……

好幾位皇子皇女齊聚一堂，正失望的看着桌上的一顆水晶球。

水晶球里正映照着回到自己房間去睡覺的卡特琳娜，包括之前葉赫房間里發生的所有事，這些皇子皇女都通過這顆水晶球看見了。

「可惜……」

沒有把卡特琳娜的「醜態」記錄下來，所有皇子都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他們對這位姐姐倒是沒什麼色慾，只是想通過這份特殊的錄像去打擊卡特琳娜的名譽，讓她直接出局。

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葉赫都快與卡特琳娜「擦槍走火」了，教會那邊居然來人打斷。

幸好等教會的人走後，這兩人又重新廝混在一起。

但葉赫又突然被轉移走了。

沒有「男主角」在場，「好戲」根本無法開場，好不容易等到葉赫回來，這兩人卻沒有繼續下去的「興緻」，葉赫離去，卡特琳娜回房了。

而皇女們則是望着葉赫的房間不假思索。

既然卡特琳娜沒有「得逞」，那我們是不是……還有「機會」？

「散了吧。」

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散場，這些皇子皇女們便帶着滿肚子的心事與不甘離去了。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回到自己那個不會被這顆水晶球窺探到的卧室里的卡特琳娜，正通過另一顆水晶球，觀察著這些兄弟姐妹們的離去。

她冷冷的注視着這些人，眼裏不帶任何一絲感情，忽然，她微笑了一下，然後便躺下準備睡去。

可惜了……卡西奧沒有參與進去，讓自己這邊的水晶球錄下的影像，失去了許多的利用價值。

不過子卡西奧的性格……他也不可能會跟這些兄弟姐妹同流合污的吧？

卡特琳娜比誰都了解自己的這些兄弟姐妹，因此，她也非常明白卡西奧這位長兄非常具有「王者」的氣質。

正直，誠實，勇敢，可以被信賴……卡西奧身上有着太多的閃光點。

可無論是威廉姆特四世還是葉卡捷琳娜都知道，成為一名出色的帝王其實並不需要這些東西。

卡特琳娜也知道，她還知道自己給自己陪養的狡詐，佈局，貪婪但又有大局觀等素質，才是讓長輩們欣賞的重點。

可惜……葉赫……

過於感情用事幾乎是卡特琳娜唯一的缺點，也是她最大的缺點。

更要命的是，她愛上的還是葉赫這個極度危險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