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膽大敢言全文緯

第209章膽大敢言全文緯

塗承鈺帶著小宣子，出了宮門匯合老姚他們這些護衛，便朝著宮外小院出發。

到了小院的時候，因為早先已經派人過來打過招呼，等塗承鈺到的時候，全文緯早就帶著人在門口守著。

在門口略微一寒暄，塗承鈺就在全文緯的陪同下進入院子。

因著出京的緣故，塗承鈺已經有半年沒來過這裡了。

所以一進門，他倒是興緻勃勃的到處觀察自己的院子。

這一觀察，倒是讓他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塗承鈺不確定的問道：「全先生，本王怎麼覺得，院子里跟以前有些不一樣？」

r聽了塗承鈺的話，全文緯連忙說道：「王爺，學生正想要說這個事情呢，在王爺出京的這段時間，院子有過翻修，所以看著不大一樣了。」

聽了這話，塗承鈺的臉就有些拉下來，他問道：「院子翻修，怎麼沒有人給本王說一聲呢。」

全文緯說：「學生一開始也納悶，不過後來一想，便想清楚了其中的緣由，王爺您應該還記得，這個院子是太上皇賜給王爺的，只不過當時沒有過戶給王爺，所以從實質上來說，這院子還是太上皇的。」

所以聽到全文緯的話，塗承鈺沒有再說什麼，率先進了書房。

知道是人為的，塗承鈺心中就不高興了，他板著臉說道：

「京城的傳言，都是怎麼說本王的？」

全文緯跟著塗承鈺也快有一年了，多多少少了解塗承鈺的性格。

「什麼？這種傳言也有人敢說，不怕掉腦袋嗎？」

竟然是塗承鈺回京才有這樣的傳言，而且還這麼快就傳遍京城，由此可知，這背後一定是有人搞鬼。

全文緯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變得輕了一些，語氣也放的緩慢，一字一句都有斟酌。

見到塗承鈺臉色有變，全文緯倒是沒有什麼著急，慢慢解釋道：

「王爺，學生剛來的時候，以為是下人不懂規矩，私下裡做主翻修了院子，所以學生就找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翻修院子乃是太上皇他老人家吩咐下來的。」

即使現在退位了，也不會將翻修院子這種小事放在心上，何況是專門吩咐讓人翻修呢。

塗承鈺現下擔心，會不會有人從中作梗，冒充太上皇的名號做事。

「哦，京城裡的人還知道這個？」

不過他還有不解的地方，就問道：「雖然院子是太上皇的，可太上皇也不會有閑心惦記著給本王翻修院子吧。」

不會輕易傳到太上皇耳中，其他人聽到了即使有疑惑，也不敢貿然跑去太上皇跟前問對。

塗承鈺點點頭說：「本王受太上皇寵愛，只有宮裡人知曉，外面的朝臣即使知道了，也沒必要去說這個事情，怎麼無緣無故就傳的京城百姓都知道了。

沒想到這個事情，竟然傳到了宮外。

全文緯說道：「據學生打聽到的消息，一個傳言就是太上皇派人給王爺翻修院子引起的，都說太上皇連這種小事都關心著，在眾多皇孫中都是獨一份的，可見多麼的寵信王爺。」

聽到塗承鈺的話，全文緯也收起笑臉，一臉鄭重的說道：

這一打聽才知道，這些個消息都是王爺回京之後才傳出來的，短短几天就傳的滿京城都是。」

「王爺也察覺出不妥來了？」

如果是因為這事引起的傳言，倒也不算太離譜。

等全文緯跟著進來，將跟在後面的人打發出去，塗承鈺才問道：

「你所傳的滿京城，是怎麼一回事。」

就這幾句話的功夫，兩人已經進了院子，到了中院書房的門口。

再有本王怎麼就成了父皇最看中的皇子，不說前面有太子站著，就說二哥他們也出來做事，這個消息傳到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於是答道：「王爺不必疑慮，學生打聽過了，在工部打招呼的人，乃是太上皇跟前的戴總管。」

太上皇是何人，那是當了二十年皇帝，心繫天下大事的人。

所以這些百姓就私下裡嚼舌根子，說王爺是皇上最看重的皇子，要不是太子占著長子的身份，說不定就是王爺現下就換了位置。」

全文緯回道：「何止是這個呢，就連王爺是皇上最看重的皇子，現在也傳得滿京城都是。」

聽他這麼一說，塗承鈺才想起還有這麼一回事。

他笑著說道：「沒想到皇爺爺在東宮容養，還能想到本王這個院子。」

塗承鈺聽完，卻覺得有驚天大雷在耳邊響起。

全文緯說道：「學生也是這麼想的，覺察出不妥之處來，所以也順便派人打聽了。

全文緯也笑著回答：「學生想來，這便是太上皇對王爺的恩寵了，現在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這滿朝的皇子中，太上皇最寵愛的就是王爺您了。」

「皇爺爺？」塗承鈺驚訝的說道：「他老人家怎麼會理會這等小事？」

全文緯也沒有停歇，繼續說道：

「這第二個消息，就是王爺去江南引起的，說王爺是皇上登基以來，第一個派出來做實事的皇子，比太子都還早呢。

所以，只要有膽子大的人，說不得真會做出這等事情來。

塗承鈺自然知道，在所有孫子中間，自己就是那個最得寵愛的孫子。

要知道太上皇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在外面露臉，有人打著太上皇的名號做這等小事。

聽到是戴荃出面，塗承鈺也就放心下來了。

塗承鈺心想，莫不是有人胡作非為，拿自己的院子亂來。

看著塗承鈺放慢腳步一臉思索的樣子，便知道自家這位王爺多疑的毛病又犯了。

所以塗承鈺聽完，沒有說什麼，靜靜等著全文緯的下文。

這種消息，簡直是將塗承鈺放在火上烤，太子聽了這些不知道會怎麼想。

如果是以前，塗承鈺還能夠放心的說，以自己對太子的了解，這種小事情太子不會放在心上。

可是現在太子身上發生的變化，讓塗承鈺已經沒了這份自信，他也不敢肯定，太子在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會有怎樣的反應。

要是因為這些傳言，讓太子對他有了嫌隙，簡直虧本虧到姥姥家了。

此時，塗承鈺恨不得將炮製這種傳言的人，拉出去千刀萬剮了。

全文緯說道：「說這話的都是平頭百姓，官府想要怪罪也怪罪不到啊。但是這種話，必然是有人在暗中傳的，不然百姓怎麼會想到這一點。」

塗承鈺板著臉說道：「本王想來，也是這樣的。這樣看來，這是有人對本王起了歹心，想要打王的主意。」

全文緯聽了塗承鈺的話，也是嘆了口氣說道：「王爺，學生不擔心有人對王爺起來歹心，學生擔心的是，有人想利用此事，將王爺攪合進太子和興王當中。」

塗承鈺皺著眉頭說道：「這麼說，炮製這些傳言的人，所圖不小啊。」

全文緯點點頭說：「學生也是這麼想的，本來興王出來和太子相爭，已經讓朝堂上有了黨爭的苗頭，要是再將王爺牽扯進去，恐怕朝堂就要重新亂起來了。

這背後謀划的人，恐怕就是想要讓朝堂亂起來，好亂中取利。」

塗承鈺聽完全文緯的分析，便問道：「以全先生看來，這朝堂亂起來，什麼人會得利？」

全文緯搖搖頭說道：「王爺這樣問，學生倒是不知道怎麼回答，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朝堂一亂，得利的人會有很多。

這也是謀划之人，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在京城當中傳播這些消息，而不擔心被人輕易查出來的緣故。」

塗承鈺心中一想，全文緯說的很對，朝堂現在亂起來，的確會有好很多人得利。

起碼塗承鈺心中，立馬就能想起好幾個人來。

不過塗承鈺還想聽他全文緯的看法，看看還有沒有自己沒有想到的人。

於是問道：「那你給本王說說，得利的人會有哪些？」

全文緯想了想說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學生能想到的人不多，太子和興王是必然在其中。」

對興王，塗承鈺倒是想到了，但是出現太子的名字，塗承鈺卻有些意外。

在塗承鈺想來，自己被傳出這樣的傳言，必然會對太子地位產生了威脅，所以太子應該是這個傳言中受傷的那個，怎麼會得利呢。

所以塗承鈺打斷了全文緯的話，皺著眉頭說道：

「全先生，你怎麼會想到太子呢。」

全文緯說道：「從面上看來，太子是受到威脅的那一位，可是在實際上，一旦王爺真的如傳言那般，攪合進太子和興王的爭鬥中去。

只要太子沒有犯下大錯，皇上必然會護著太子，這反而有利於太子穩固地位。

所以，能傳出這樣的消息，太子也不能免除嫌疑。」

全文緯說這話，不可謂不大膽。

他知道塗承鈺和太子的關係，那可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而且以前的關係也極為親密。

他全文緯一個說不好，很有可能會引起塗承鈺的不滿，會以為全文緯這是挑撥皇子之間的關係。

可是全文緯也知道，自己作為幕僚，一定要將所有能想到的情況說清楚。

不然等以後塗承鈺自己想清楚，也會有不滿的，還以為他這個幕僚沒有本事，或者陽奉陰違呢。

所以全文緯才壯著膽子，將懷疑太子的話說了出來，不過他也不是傻子，最後還找補了一句：

「不過在學生看來，太子是最沒有可能讓人傳出這些話的。」

塗承鈺聽完，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沒有對這些話做出評說，只是說道：

「你繼續說，還有哪些人有嫌疑？」

全文緯繼續說道：「其他各位皇子，還京中的各府勛貴，都不能排除嫌疑。」

這些都沒有超出塗承鈺的預料，他也只是平靜的聽著。

等全文緯說完，塗承鈺便問道，除了這些，還有沒有別的人。

全文緯聽了此言，張了張嘴，似乎有話要說，最後卻閉上了嘴。

塗承鈺看著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裡應該還有人選，只不過有所顧慮，不敢說出來。

塗承鈺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讓全文緯幫著自己分析京中的局勢，看看有什麼地方是自己沒有考慮到位的，然後拾遺補闕，幫自己拿主意。

因此，他當然希望全文緯有什麼的事情都說清楚，不要有所隱瞞。

於是他說道：「全先生，有什麼事情，你不必顧慮，儘管說了。即使有不對的地方，本王在今天也不會追究的。」

雖然塗承鈺有這樣的承諾，全文緯好似還不放心，他用手指了指上面，說道：

「王爺，學生所想，有大不敬之嫌，不知能不能講。」

看著全文緯的動作，再聽到他說的話，塗承鈺就知道說的是誰了。

這樣的話，確實是大不敬。

此時塗承鈺心中也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讓全文緯將這些講出來。

如果讓講的話，他怕全文緯真的說出大逆不道的話，到時候自己改怎麼處置。

要是不講的話，自己今天找全文緯，豈不是白來了。

最後想了好一會兒，塗承鈺這才咬牙說道：

「有什麼想法，儘管說，本王不會怪罪呢的。」

有了這句保證，全文緯心中才算他踏實了。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將要說的話，一旦泄露出去一句半句，不要說他這個皇子身邊的幕僚，就是肅王本人，都有大麻煩。

所以，他在塗承鈺沒有招呼的情況下，起身湊到塗承鈺身邊，用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王爺，針對王爺的這幾件傳言，陛下和太上皇也是得利的一方。」

雖然塗承鈺已經料到，全文緯會說出驚天之言出來。

但是現在等他說出來，塗承鈺聽著也是心驚膽戰，而且比預料的還要震驚。

他剛才以為，全文緯說的是皇上，現在一聽，竟然將太上皇也捎帶上了。

這可真是膽大包天的驚人之言，塗承鈺乍聽之下，都忍不住想出言呵斥，讓全文緯不要再說下去。

可是一想到自己剛才承諾，塗承鈺只能將心頭的想法壓下去，想聽聽全文緯具體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