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武學
月亮不知在何時替換了太陽的位置,投shè出無比柔和的光芒,訓練場空曠的地面上隱隱反shè一片銀白,朦朦朧朧,似乎迷惑了很多人的腳步。
而此刻的楊宇曦,正是其中之一,他仰躺在地面上,讓自己的身體和地面最大程度接觸,他慢慢平復著自己的呼吸節奏,在這過程中他的眼睛沒有離開過空中那輪皎潔的月。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更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這時,一個人影出現在楊宇曦眼中,是楊林。
楊宇曦看了他一眼,隨即繼續抬頭看著天,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楊林的到來。
楊林也不說話,眼中重新瀰漫著疼愛,他盯著地面上的楊宇曦,楊宇曦小小的身軀緩慢地小幅度起伏,稚嫩的臉龐上掛著淚痕,青澀的面龐下有常人察覺不到的痛。
「宇曦,你怎麼了?」楊林疑惑地問道,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楊林會不再稱呼楊宇曦為三少爺。
楊宇曦不回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楊林蹲下身子,裝作很傷腦筋地思索片刻,然後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今天被那個南宮藏劫打敗了?」
楊宇曦毫無反應。
楊林微微笑了笑,知道自己最少猜中了一部分,裝作隨意道:「爺爺很奇怪誒,我們宇曦修為和他一樣,最近又那麼拚命地修鍊,怎麼會輸呢!」
見楊宇曦還是沒有反應,楊林輕輕推了推他。
楊宇曦別過身子,許久才用很輕的聲音回答道:「他……會武學。」
楊林對今天清晨發生在城門口的事情很清楚,不止是楊林,整個城主府都知道。
但是楊林還是裝出一副才知道的樣子,笑著問道:「那,如果我們宇曦也會武學的話是不是就不會輸了?」
楊宇曦微微一愣,輕輕搖頭。
「是不知道還是說不會贏?」
楊宇曦抿了抿嘴唇,低聲道:「不知道。」
楊林聳聳肩膀,道:「這樣沒有底氣啊!我本來還打算你說『能贏』的話我就教你一套武學的呢!」
「什麼?!此話當真!快快快,教我!!」楊宇曦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哪有半分沉默樣。
楊林攤攤手,故作無奈道:「可你沒有說你能贏啊!」
「額……」楊宇曦冷靜了下來,握了握雙拳,道,「他真的很厲害的。」
楊林無所謂地點點頭,然後指指城內偏僻的一處,楊宇曦順著手指看去,看見幾道淡白sè的氣流在那兒匯聚,一開始他沒有在意,只以為是簡單的炊煙,直到楊林說了那句話。
「是很厲害啊,要不然也不會在八歲的時候突破到靈啟上級了,你看,那是他突破的跡象。」
「嗡」
楊宇曦只覺得腦子裡一聲嗡嗡作響,自己剛剛穩定住靈啟中級,人家就已經突破到靈啟上級了,這,差的也忒多了點。
他「啪」地一聲癱坐在地上,雙目重新無神起來,對楊林毫無波瀾地道:「他都靈啟上級了啊,那就算我現在學會什麼武學也絕對打不過他的啊!」
楊林卻彷彿沒有看見楊宇曦的再度萎靡,只是淡淡問道:「那你還要不要學武學了?」
楊林很了解楊宇曦這個孩子,適當的安慰后的壓力反而能更激起他的決心。
果然,楊宇曦思考了許久,緩緩站起了身子。
楊林光是看到楊宇曦站起身子時的表情,就已經知道了答案,他笑道:「跟我來。」
楊宇曦微微一愣,隨即迅速跟了上去。
城主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畢竟是夕陽城的城主住的地方,所以在夕陽城自然是最大,但也因為是夕陽城這個偏僻之處的城主府,也就不能和別的城主府相比。
但不管怎麼說,總是個大戶人家。
楊宇曦跟著楊林後面向書房後面而去,那裡就算是楊宇曦都很少去過。
因為在書房後面,有一間純石頭做成的房子,說它是房子簡直就是褒獎它了,因為它是一個實心的房子狀石塊,說白了就是個石墩。
楊宇曦小時候很好奇這個是房子,問父親的時候父親卻都是搖頭,好像他自己也不知道似的,還囑託自己不要常來這裡。
今天,楊林爺爺怎麼主動帶自己來這兒了呢?
雖然心裡有很多疑惑,但楊宇曦還是乖乖閉著嘴。
「這邊。」楊林回頭看了楊宇曦一眼,道。
「哦哦……」楊宇曦收回打量石房子的目光,加快速度跟上前面的楊林。
藏經閣。
城主府的藏經閣並不大,但也有幾百套武學了,任何人如果想要學習武學的話都是要經過楊三忘親自准許的。
想必今天楊林帶楊宇曦來這,背後也是有著楊三忘的示意。
「藏經閣雖然不大,但也有幾百套武學了。以前你太小,元力基礎也不行,所以老爺不准你來這,但現在你已經進入靈啟中級了,也到了學武學的時候了。」楊林轉過身,對楊宇曦說道。
「嗯,我知道。」楊宇曦點頭,眼睛中有堅毅的影子。
「從今天起,這藏經閣就對宇曦你開放了,無論你什麼時候想來都可以來,這藏經閣里除了幾百套武學外,還有不少先賢們的心得,想來對你是極有用處的。」
「太棒了!」楊宇曦雙眸放光。
「不過……」楊林故意拉長聲音,等到楊宇曦的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后才道,「看心得隨時都可以,但如果是想學新武學的話則必須經過檢驗。」
「檢驗?!什麼檢驗?」
「自然是對舊武學的檢驗,如果不jing通就學另一個,到最後不過是雜而不jing,一點用沒有。這個道理宇曦你懂的吧……」
楊宇曦撓撓頭,覺得也有道理,就點頭道:「好吧,我知道了。」
楊林欣慰地笑笑,揉揉楊宇曦的小腦袋,道:「那好,我們進去吧。」
「嗯。」
進入藏經閣,楊宇曦才知道楊林所謂的不大其實一點都不小,估計楊宇曦在裡面隨便走走就會迷路。
「好大啊……」楊宇曦揚起小腦袋左顧右盼,雖然是自家藏經閣,但他卻也是第一次來。
楊林領著楊宇曦來到一個角落,密密麻麻鋪滿了書和竹簡。
楊林道:「你現在就先在這裡選,這裡的武學想必你現在用用綽綽有餘了。你隨便選吧!」
楊宇曦早已被玲琅滿目的書籍吸引,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楊林在講什麼。
總之,讓他隨便選這句他聽到了。
「碎山拳……平武學中級……」
「炎掌……平武學中級……」
「爺爺,這什麼平武學是什麼意思?」楊宇曦指著手中一卷經書上的平武學三個字問道。
楊林和藹地笑笑,道:「這是法決的大體分類吧,嗯……簡單來說從低到高分為平武學、上武學、王武學、英武學、聖武學、天武學、神武學,每一級又分三小級吧。」
楊宇曦點點頭,然後又撇撇嘴:「那這些武學也太爛了吧……才平武學中級,能不能學點高級的,像天武學神武學什麼的……啊,你打我幹嘛……」
楊林一陣無語,只能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栗,沒好氣道:「你以為天武學神武學是什麼?韭菜燒餅還是肉包子!?」
楊宇曦悻悻地縮縮腦袋,吐了吐舌頭。
「反正你就先在這裡選一個先練著,其他的以後再說。」楊林最後只能這樣說著。
「額……好吧。」楊宇曦聳聳肩膀,爬到架子上去仔細尋找。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楊林都快睡著了,楊宇曦才找到一個中意的。
「《ri月印》,上武學下級……」一看這名字,楊林哭笑不得,「你這傢伙,還是挑了一個這裡面最厲害的法決,你要知道最厲害的不代表最合適,最合適的才是最好的啊!」
楊宇曦嬉皮笑臉,道:「我覺得我就適合最厲害的,爺爺你覺得呢?!」
「你這孩子啊……」楊林無語,只能搖搖頭。
片刻后,楊宇曦喜滋滋地捧著那捲《ri月印》走出了藏經閣,楊林在他身後將門鎖住,回過頭笑道:「怎麼樣,有信心打敗南宮藏劫嗎?」
楊宇曦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答道:「嗯……我會努力的!」
楊林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哈,用眼角餘光看著對經書愛不釋手的楊宇曦,打趣道:「不努力的話,小嫣兒可就要被南宮藏劫搶走嘍!」
「啊?!」
楊宇曦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低著頭不好意思道:「誰,誰在乎啊?!被搶了關我什麼事!」
「呦呦呦……」楊林笑道,「爺爺我老了,這些東西的滋味早就忘了,但是看你這模樣啊,爺爺還是知道一點的——你吃醋了!」
「我,我才沒有呢!」
「別否認別否認啦!」楊林笑著擺擺手,然後突然變得有些嚴肅,「真的喜歡,那就去追,男人一生凡事要主動,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的!」楊林似乎忘了,自己面前的還是個八歲的孩子。
「額……可我和她吵架了……」楊宇曦撓頭。
楊林一愣,然後道:「那就把她約出來好好談談,小孩子有什麼事情不能解決的?」
「這……」楊宇曦低下頭陷入思考,隨後一掌拍在經書上,笑道,「好,爺爺謝謝你,我明天就去找小嫣兒。」
「嗯。」